康有為“國學”的“東學”淵源

康有為“國學〞的“東學〞淵源康有為國學的東學淵源康有為以保國救亡為志，不屑科舉，討厭八股，然而卻不斷應試，屢次名落孫山。但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康有為38歲時進士及第?？涤袨橹饕饔校?新學偽經考??康子篇??日本變政考??大同書??孔子改制考??春秋董氏學?等。梁啟超把康有為的?大同書?比喻為當時的大地震，把?孔子改制考?比作火山噴火，把?新學偽經考?比喻為颶風。康有為被譽為中國近代國學大師。而對國學的界定，學界一般概念為：國學即一個國家之學術。關于東學的為概念，因為研究近代國學家康有為，故而借用近代學界對日本學術的稱謂東學，為此，研究康有為國學的東學淵源，也是研究康有為國學與日本學術之間的淵源。一、大量閱讀日本明治時期的書籍鴉片戰(zhàn)爭失敗后，清政府割讓香港，西方文化不斷地沖擊著中國固有的傳統(tǒng)文化。康有為在光緒五年〔1879年〕，目睹了西方文化控制下的香港，思想發(fā)生了很大變化，正如日本學者竹內弘行所說：在香港，康有為經歷了具有決定性的認識變化。但是，康有為大量閱讀西學書籍，理解西學是他到了日本之后，通過日本翻譯的近代西方思想，更加深化地體悟了西學及明治思想。戊戌變法失敗后，在日本志士宮崎寅藏斡旋下，經日本總理大臣大隈重信同意，康有為第一次流亡日本康有為前后三次僑居日本近三年的時間。康有為在日本期間，通過明治思想汲取了更多的西方思想，康有為說：日本文字尤午文字也，是吾以泰西為牛，日本為農夫，而吾坐而食之。費不千萬書畢集矣。康有為認為，日本文字與中國文字相似，借助日本的翻譯資料理解西方，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實際上，康有為不僅是想通過明治思想理解西學，更重要的是康有為看到了近代日本的崛起，想借鑒日本明治思想而振興中國，正如康有為所指出的：日本小國，更新變用那么驟強。此其明效大驗，公理正那么，無可遁逃者矣。康有為又說：那么莫如取鑒日本之維新矣。日本學者小林武指出：中國近代的思想家，大體都是通過日本書籍吸收的西洋近代思想。例如，康有為在1898年?進呈日本明治變政考序?中說：昔在圣明御極之時，琉球被滅之際，臣有鄉(xiāng)人，商于日本，攜示書目，臣托購求，且讀且駭，知其變政之勇猛，而成效之已著也.臣在民間，募開書局以譯之。因為他這樣考慮，于是花了大約十年的時間寫了?日本變政考?，為此搜集的書籍一覽是?日本書目志?〔一八九六〕，本書收錄記載了十五門、二四九類七七四二種的日本書的關系記事，其數量極多，其中除了自然科學與實業(yè)關系以外，還看到教育、宗教等洋務運動時期的西洋文化受容的分類學科。例如在理學門類中，除了理化學、天文學、氣象學等自然學科以外，還包括人文分野的哲學、倫理學、心理學等等。自然科學與人文科學的混雜，是由于中國把傳統(tǒng)性的理看作理解自然與人類的通那么之形式的緣故。康有為列舉參考的日本書籍，從哲學類來看有：末松兼澄的?哲學一班?、井上岡了的?哲學要領?、三宅雄次郎的?哲學娟滴?、中江篤介的?理學沿革史?、有賀長雄的?國家哲論?等等，列舉了二二種；心理學類中有：元良勇次郎的?心理學?、井上岡了的?通信教授心理學?、有賀長雄的講述的?教育適用心理學?、井上哲次郎的?心理新說?收錄了二五種。只是他的理解，有時候有錯誤，例如他認為心理學是自己國家孔子的舊學，又認為明末由于提倡心學而使人們注重氣節(jié)盛行，康有為把心理學與心學混淆了。并且對于西洋的學問也沒有完全理解。但是，以日清戰(zhàn)爭〔甲午戰(zhàn)爭〕為契機，終于使中國的士人們，開場通過日本的書籍留意注目西洋近代思想對日本萌生的關心，可以從日本書與中國書之間的翻譯數量很清楚地看出。中國翻譯日本書與日本翻譯中國書的關系，在1895年發(fā)生了逆轉，中國翻譯日本書的數量激增。一六六。年到一八九五大約二百三十五年的時間里，日本翻譯中國書有一二九種，而中國翻譯日本書只有十二種，兩者相差也有數十倍，可以說中國對日本毫不關心。但是從日清戰(zhàn)爭到辛亥革命十六年間，中國翻譯日本書增加到九五八種，而日本翻譯中國書只有十六種，其比約六十倍，中國對日本的關心急劇地增高了。從一九一二年到一九四五年，中國翻譯日本書一八九九種約是辛亥前的兩倍，中國翻譯日本書的傾向更加增強了，日本向中國流人文化更加明確了，這樣的傾向是從來所沒有的。而中國翻譯日本書的種類，從自然科學開場，擴展到以社會科學為主的哲學和宗教。洋務運動期間，主要翻譯是以西洋書的自然科學為中心，至此開場涉及到了文化領域。中國通過日本理解了西洋的社會科學以后，可以說是西洋思想與中國思想相對化的契機。雖然康有為在流亡日本之前，已經閱讀過西方的書籍，但真正理解西方近代思想，還是在康有為閱讀明治時期的大量日本文由論文聯盟.Ll.搜集整理本書籍之后，他通過閱讀大量明治時期的書，不僅理解了近代西方思想，而且還理解了日本明治思想及其日本近代思想的變遷。二、試圖模擬日本明治時期的神道而使孔教國教化康有為于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著?孔子改制考?。康有為對?孔子改制考?進展過概括：一、孔子定說。以春秋公羊、董氏繁露、禮王制、論語、孟子、茍子為主；次、三統(tǒng)說?？鬃用苛⒁恢?，皆有三統(tǒng)，假設建子、建寅、建丑，尚白、黑尚、尚赤；三、日存舊。周初禮制，諸國舊俗，皆雜見于諸子，而管子最多。劉歆所操以為禮者，然可以考舊制故次焉；四、日辟偽。劉歆偽撰周禮、左傳、及諸古文經之說，向來竄亂于諸經之中者，辭而辟之；五、日傳謬。自劉歆以后，諸濡附會訛傳者。康有為寫作的?孔子改制考?中，認為?春秋?乃至?六經?都為孔子所做，經諸多學者考證，康有為此說法其實是錯誤的，其實在當時章太炎就對康有為的這種觀點進展了批判。康有為?孔子改制考?寫作的目的，是反對封建專制，向封建社會發(fā)起挑戰(zhàn)，試圖借孔子改制的理論，為他的變法提供理論基矗康有為演公羊三世之義，以孔子為教主，奠立了變法思想的根底，可謂以儒變法康有為原以孔子為改制的教主，尊為素王。然以為生于中國，領先救中國，欲救中國，不可不因中國人之歷史習慣而利導之。又以為中國人功德缺乏，團體松散，將不可以立于大地，欲從而統(tǒng)一之，非擇一舉國人所同戴而誠服者，那么缺乏以結合其感情，而廣闊其本性，于是乎以孔教復原為第一著手。康有為試圖模擬明治時期的神道，而建立孔教，力求以此凝聚中國之思想，從而使國家發(fā)奮圖強?？涤袨閺驮捉?、確立孔子教主的神圣地位，這與日本明治維新以神話為根據，宣揚天皇作為現人神的宗教的權威，通過整合傳統(tǒng)神社形成國家神道，并用行政手段及教育手段推行神道信仰，通過國家祭祀統(tǒng)合人心有異曲同工之效，是他在考察明治維新思想史后得出的結論。可見，康有為的國學，也是深受日本明治思想的影響。三、受日本國學影響，提倡國魂日本從江戶時代中期開場，其國學迅速開展。在契沖之后出現的荷田春滿〔1669-1736年〕、賀茂真淵〔1697-1769年〕、本居宣長〔1730-1801年〕、平田篤胤〔1776-1843年〕四人被稱為四大國學家。日本近代四大國學家的共同點，是主張反對外來文化，特別是發(fā)對儒學與佛教，主張研究日本自己固有的文化，發(fā)揚日本的固有精神。日本近代荷田春滿、賀茂真淵、本居宣長、平田篤胤的國學，到明治時期被畸形開展，其理論被日本軍國主義所利用。高山樗牛是其代表。1897年他與井上哲次郎、本村鷹太郎等建立大日本協會，機關刊物就叫?日本主義?。廣義地理解那么可以說它是包括此前的國粹主義、此后日益高漲的國家主義、軍國主義、這樣像三宅雪嶺和后來的德富蘇峰都可以列入其中。日本的國體和國民性是日本主義宣揚的核心。日本學者內野吾郎這樣描繪：戰(zhàn)前的國學研究，以昭和十七八年〔1942、1943年引者注〕為頂峰，形成一個時期的頂峰于是它受到戰(zhàn)時的影響，逐漸傾向于國粹思想和國家主義，不能否認它更有政教性、時務性的顯然被利用一面。1868年，日本明治維新，在明治政府文明開化的方針的指導下，日本明治維新后，日本歐化主義興起，萌發(fā)了脫亞思想，走上了軍國主義道路。福澤諭吉是日本歐化的代表人物。其實日本的歐化主義自始至終受到了日本國粹主義者、保守主義者，以及普通民眾的再三批判。到了明治二十年左右，日本進入對日本歐化進展深化反思階段，一時民族主義高漲，也有學者主張回歸到傳統(tǒng)文化的國學，隨后歐化主義衰落，反對歐化的國粹主義抬頭，于是日本象征歐化的鹿鳴館幾經買賣后，于1940年被撤除。日本國粹派的代表人物有三宅雪嶺、井上丹了、志賀重昂、杉浦重剛、陸羯南等人。1888年，日本創(chuàng)辦的?日本人?雜志，宗旨就是倡導保持國粹。1889年，陸羯南提倡國民主義，并且創(chuàng)辦了?日本?報。康有為深受明治時期思想變遷的影響，從開場時大量汲取西方近代思想，到后來大力主張弘揚中國的外鄉(xiāng)文化。康有為學生梁啟超于1898年在日本橫濱創(chuàng)辦了?清議報?，把報亞粹作為?清議報?的宗旨之一。梁啟超還于1898年擬辦?國學報?。梁啟超評價其師康有為時說：其教旨專在鼓勵氣節(jié)，發(fā)揚精神，廣求智慧，中國數千年，無學校、至長興學舍，雖其組織完備，萬不達泰西之一，而其精神那么未多讓之。1985年中日甲午戰(zhàn)爭失敗，仁人志士為了尋求救國之道，才把目光轉向了日本，而這個時期的明治思想中，風行一時的歐化思潮衰微，而日本的國粹主義思想正在盛行，故而我國近代國學家康有為，無疑深受明治二十年后日本興起的國粹主義思潮的影響，也反觀自國文化，提倡愛國主義的自國的國粹?？涤谖逅膭×曳磦鹘y(tǒng)與全盤西化思潮，早已洞見其開展勢頭及其危機。假設國粹果然盡棄，那么涉及國魂之存亡。康所謂國魂，并不是一個抽象的名詞，實有詳細的描繪：凡為國者，必有以自立也；其自立之道，自其政治、教化、風俗深化其人民之心，化成其神思，融洽其肌膚，鑄冶其群俗，久而固結，習而相忘，謂之國魂。故要存孔教，以救國魂。顯然在他心目中孔教乃是中國政治、教化、風俗之本，乃是國粹之國粹?？涤袨橹赋觯喝耸Щ旰酰糠强衲敲此?；國失魂乎？非狂那么亡，此國之公理，未有能外之者也。日本近代國學一直強調日本精神是日本之國魂，康有為國魂的提法也是受到了日本近代國學之影響。四、康有為學術思想受到東學的關注長期以來，康有為一直受到日本思想界的關注，日本出版了大量研究康有為思想的著作，例如，昭和六十四年出版的坂出祥伸?康有為烏托邦的文化活動繁榮?；昭和三十九年出版的井上源吾?康有為大同思想的形成?；昭和五十八年出版的永井算巳著?清末在日康梁派的政治動向??光緒帝、西太后死去與在日康梁派?；昭和五十八年出版的別府淳夫?康有為與荀子?；1957年出版的野村浩一?清末公羊派的形成與康有為學的歷史意義?；1973年出版的后藤延子?康有為與孔教?；1981年出版的近藤邦康?康有為的大同思想?；1983年出版的原田正己?康有為的思想運動與民眾?；1987年出版的竹內弘行?后期康有為論亡命、辛亥、復辟、五四?；1991年出版的村田雄二郎?康有為日本變政小考?等等。日本學者也對康有為進展過評價，并對他的大同思想給予關注。例如，日本學者近藤邦康認為：所謂的大同世界，可以說是充滿欲望的世界，但這是以完全否認個體的自主性為條件的。沒有禮樂制度的理想國。國界、級界、種界、產界、類界等，諸如此類的理論統(tǒng)統(tǒng)被否認，向完全沒有競爭的世界過渡，最后，人與萬物沒有區(qū)別，人人學習神佛之學、天游之學假如民確實是如此完全被動的非自主的存在，是需要關心與管理的客體，那當然就會想到救濟蕓蕓眾生的菩薩全能的主體了。主體終究是何人呢？理論上就是康有為自己。在他的?自編年譜?中，屢屢流露出自己是偉大的救世主的意識。?大同書?書里所列舉的神圣仙佛有孔子、耶穌、蘇格拉底、佛陀、穆罕穆德、康有為。但是，他所說的救濟，并不是宗教的，而是政治的；這種救世所依靠的不是精神力量，而必須用物質的力量一權利來推行他所說的圣人、教主，至少在理論上有別于現實中清朝的皇帝，并且這是他批判清朝統(tǒng)治者的根據；但是，在實際的改革運動中，他的世界觀就使得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