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改革與會計信息質量

會計改革與會計信息質量【摘要】本文以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為例,從會計改革的目標出發(fā),運用會計信息的市場反應,分別從信息觀和計量觀的角度,就會計信息的質量進行定量研究,對其改革效果做出實證性的評價,籍此觀察《企業(yè)會計制度》改革的合理性。研究表明會計信息質量的提高不僅有賴于會計改革建立高質量的會計準則,而且離不開執(zhí)行機制的改革提供有效的準則執(zhí)行支撐系統(tǒng)?！镀髽I(yè)會計制度》面對缺乏效率的準則執(zhí)行機制,出臺盡可能回避按“公允價值”計價的改革政策,無疑是考慮會計準則與經濟環(huán)境的融合性而做出的明智之舉。

【關鍵詞】會計改革會計信息質量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

一、引言

會計信息失真是影響我國經濟秩序的因素之一,它危及到政府的宏觀決策,干擾國家的稅收工作,損害證券市場資源優(yōu)化配置的功能。鑒于會計信息失真的嚴重性及其危害性,國務院一直非常重視會計信息失真的治理問題,出臺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規(guī)和措施,譬如,修訂了《會計法》,出臺了《企業(yè)財務會計報告條例》,頒布了統(tǒng)一的《企業(yè)會計制度》,在北京和上海分別建立了專司會計培訓工作的國家會計學院,可以說政府對治理會計信息失真的問題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財力。學術界對會計信息的失真問題也給予了極大的關注,但研究大多局限于如何規(guī)范會計行為,對會計管制的效果則缺乏定量研究,因此無法對會計信息失真的治理結果提供證據(jù),由此也難以給政府管理機構提供具有說服力的政策建議。本文以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為例,從投資者的角度對會計信息的質量進行定量研究,對其改革效果做出實證性的評價,籍此觀察《企業(yè)會計制度》改革的合理性。根據(jù)信息經濟學的觀點,會計和財務報告在有效的資本市場中起著關鍵的作用。大多數(shù)會計準則制定團體,譬如,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ＦＡＳＢ)、國際會計準則委員會(ＩＡＳＣ)等,已經采用投資者導向的會計信息決策有用觀,并特別指出會計的目的是滿足資本市場的需要(ＦＡＳＢ1978;ＩＡＳＣ1994)。盡管會計信息的質量涉及諸多因素,難以定量刻畫,但根據(jù)會計目標,從投資者的立場,通過會計信息的市場反應來評價會計信息的質量不失為一種綜合的、有效的定量評價方法。

1998年1月1日開始在上市公司執(zhí)行的《股份有限公司會計制度》出臺了一系列的會計改革政策,大多數(shù)改革政策對所有的上市公司都是強制執(zhí)行的,譬如收入確認政策,長期投資核算中權益法與成本法的運用界限,開辦費的攤銷期限規(guī)定等,但是也有一些改革政策對外資股公司(發(fā)行Ｂ股,Ｈ股,Ｎ股等的公司)規(guī)定強制執(zhí)行,而對內資股公司(只發(fā)行Ａ股的公司)規(guī)定參照執(zhí)行,這些內外有別的會計政策有壞賬準備政策、短期投資減值政策、存貨減值政策以及長期投資減值政策。股份公司會計制度的全面改革,為我們從投資者的角度,調查會計改革是否改進會計信息的質量,提高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ｄｅｃｉｓｉｏｎｕｓｅｆｕｌｎｅｓｓ,當前西方學術界更流行的術語是ｖａｌｕｅｒｅｌｅｖａｎｃｅ,也就是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提供了機會。

會計改革的目的是希望通過實施一系列改革政策,改進上市公司會計信息的質量,提高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增強證券市場優(yōu)化資源配置的功能。那么,與《股份制試點企業(yè)會計制度》(下文簡稱舊制度)相比,執(zhí)行了《股份有限公司會計制度》(下文簡稱新制度)之后,會計信息質量是否有了明顯的提高?新制度規(guī)定,對于Ａ股公司,短期投資減值準備政策、存貨減值準備政策以及長期投資減值準備政策(下文簡稱三大減值政策)為自愿執(zhí)行的政策。實施三大減值將擠掉公司利潤和資產的水分,使利潤和資產的數(shù)據(jù)更真實。那么,與未執(zhí)行三大減值的公司相比,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公司的會計信息質量是否明顯提高了呢?

對于這些問題,目前尚無實證性的評價,但基于以下原因,對這些問題提供答案是非常必要的。首先,它為會計改革是否改進會計信息的質量,提高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提供了證據(jù)。會計改革的目標是提高會計信息質量,增強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強化證券市場資源優(yōu)化配置的功能,會計改革能否達到這些預期目標亟待回答。其次,它對評價《企業(yè)會計制度》改革的合理性,預測會計改革的走勢具有借鑒作用。因為通過透視證券市場會計改革執(zhí)行的效果和存在的問題,就可以為觀察當前會計改革的合理性,預測會計改革的前景提供依據(jù)。最后,它對會計準則與價值相關性的文獻具有學術價值。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旨在通過制定高質量的會計準則,提高會計信息的質量,增強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這為測試會計準則對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的影響提供了難得的機會。

本文利用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前后的數(shù)據(jù),從投資者的立場,采用國際學術界流行的三種研究方法,分別從信息觀和計量觀的角度,運用一系列的控制樣本,對改革后會計信息的質量是否顯著提高進行實證研究。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1會計信息對于證券市場的投資者是有用的;2自愿執(zhí)行減值準備政策的行為在統(tǒng)計上沒有發(fā)現(xiàn)信息含量;3凈資產的價值相關性顯著提高,但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沒有提高。本文從市場效率和執(zhí)行機制的層面對實證結果進行了分析和解釋,并由此論證了《企業(yè)會計制度》改革的合理性。本文其他內容安排如下:第二部分為回顧相關文獻,提出研究問題和假設;第三部分為研究方法,對研究所用的樣本和數(shù)據(jù)進行描述,討論研究所采用的方法和模型;第四部分為實證結果與解釋;第五部分為結論概括與政策含義。

二、研究假設

我國證券市場的會計信息是否有用,不少國內外學者對之進行了實證研究,得出的結論基本一致,證實會計信息具有信息含量,表明會計信息對投資者是有用的(趙宇龍[1];陳曉等;Ｃｈｅｎｅｔａｌ)。關于會計信息質量與會計信息決策有用性的關系,西方實證會計理論認為,在有效市場假說下,會計信息的質量越高,投資者對會計盈余的反應系數(shù)越大(Ｓｃｏｔｔ)。這意味著會計信息的質量越高,對投資者的決策越有用。不過,對于我國證券市場的會計改革是否顯著地提高會計信息的質量,增進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迄今為止還沒有實證性的評價。但人們普遍預期會計改革會顯著地提高我國會計信息的質量,因為新制度與舊制度相比,無論是會計盈余的計算還是資產價值的計量都更利于反映企業(yè)真實的經營成果和財務狀況。

為了從投資者的角度對會計改革是否顯著地提高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判斷會計改革的實際效果,我們借鑒Ａｍｉｒｅｔａｌ的研究方法,從信息觀和計量觀的角度,分別對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進行調查,以便對會計信息的質量做出合理的評價。

首先,我們從信息觀的角度,運用事件研究法,就新制度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會計盈余是否具有信息含量進行調查。由于三大減值政策體現(xiàn)了會計謹慎性的原則,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會擠掉公司會計盈余的水分,提高會計盈余的質量,因此我們預期投資者對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公司的會計盈余可能會更加重視。將此形成假設就是:

p:與未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比較,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會計盈余質量更高,若市場也能識別,那么后者會計盈余的反應系數(shù)統(tǒng)計上應顯著大于前者。

然后,我們從計量觀的角度出發(fā),運用關聯(lián)研究法,對會計盈余和凈資產的賬面價值與投資報酬和股價水平的關系進行調查。為了全面考察新制度是否顯著地提高了會計信息的質量,增強了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我們從不同角度選取了3組控制樣本進行對比分析,測試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是否有顯著改進。根據(jù)研究目的和樣本設計,我們對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提出以下3個假設:

p1:由于新制度出臺了大量的改革政策,這些改革政策更有利于公司真實地反映其經營成果和財務狀況,因此與97年比較,人們有理由預期98年上市公司會計信息的質量會得到明顯的改進,若這種改進也為理性的投資者所察覺,那么98年證券市場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與97年比較,應有顯著提高。

p2:對于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98年執(zhí)行減值后的會計盈余和凈資產的賬面價值與未執(zhí)行減值的97年的有關數(shù)據(jù)對比,人們有理由認為98年會計信息的質量應有明顯改進,若市場也能察覺這種變化,那么這類公司98年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與97年比較,應有顯著提高。

p3:與98年未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比較,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會計盈余和凈資產賬面價值的信息質量理應更高,若理性的投資者也能察覺到這兩類公司會計信息質量上的區(qū)別,那么后者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應顯著地高于前者。

三、研究方法

(一)樣本描述

為了能全面評價會計改革的效果,樣本總體包括了會計改革前后各一年的數(shù)據(jù),也就是樣本總體包括98年和97年所有觀察值;在選取子樣本時,以研究問題的設計和分析模型作為依據(jù),從樣本總體進行取樣。研究所需數(shù)據(jù)除了98年三大減值執(zhí)行情況的數(shù)據(jù),從上海證券信息有限公司編制、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上市公司’99數(shù)據(jù)大全》光盤數(shù)據(jù)庫手工收集外,其他均來自臺灣經濟新報出版的光蝶《中國大陸金融市場資料庫》(簡稱ＴＥＪ)。此外,我們還參閱了北京杰達科貿公司制作,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光蝶數(shù)據(jù)庫《中國上市公司資料庫1990———1998》,對ＴＥＪ中選取的數(shù)據(jù)進行了必要核對。

在研究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的Ａ股公司會計盈余是否具有信息含量時,我們以98年Ａ股公司為研究樣本,有745家Ａ股公司,但是關于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情況我們只獲得647個有效觀察值。

在研究新制度是否顯著地提高會計信息的質量,增強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時,我們分別采用報酬模型(ｒｅｔｕｒｎｍｏｄｅｌ)和價格模型(ｐｒｉｃｅｍｏｄｅｌ)對第二組的3個假設進行研究,這兩個分析模型在檢驗3個假設時所獲得的有效觀察值不一致,但差異相對樣本規(guī)模均很小,因此樣本規(guī)模的差異不會對兩種分析模型的結論造成重大影響。表1列示了報酬模型和價格模型在檢驗第二組3個假設時的樣本容量:

表1樣本分布

ａ:無論是97年的減值公司還是98年的減值公司都是指98年自愿執(zhí)行至少一項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ｂ:98年未減值公司指98年未自愿執(zhí)行任何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

(二)分析模型

我們借鑒Ａｍｉｒ等(1993)的研究方法,從三個不同的角度,運用不同分析模型對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進行全面的評價。首先,我們應用事件研究法(ｅｖｅｎｔｓｓｔｕｄｙ),對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公司盈余是否具有信息含量進行測試,為此建立以下分析模型

模型1:ＣＡＲｊ=ａ0+ａ1ＵＥｊ+ａ2Ｄｕｍｍｙｊ+ａ3Ｄｕｍｍｙｊ×ＵＥｊ+ｅｊ(1)

ＣＡＲｊ:年報摘要披露前后一段時窗(ｗｉｎｄｏｗ為5天)的累積非正常報酬率;ＵＥｊ:每股收益的變化數(shù)除以開始(上年年報摘要公告日的次日)的股價(收盤價);Ｄｕｍｍｙｊ:為虛擬變量(ｄｕｍｍｙｖａｒｉａｂｌｅ),當Ａ股公司自愿執(zhí)行至少一項三大減值政策時取值1,否則取0。

模型(1)中增加未預期盈余這一解釋變量,是為了控制年報公布時未預期盈余的股價效應對研究問題的干擾。若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具有信息含量,并顯著地提高公司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那么我們預期ａ2和ａ3統(tǒng)計上應顯著地大于0。

由于事件研究法調查的是會計盈余能否給市場傳遞新的信息,因此它研究的是在一個狹小時窗內,股價對某一事件的信息作出的反應。但是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不一定局限于盈余公告日這一狹小時窗,可能覆蓋整個會計期,因此對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的研究還可以擴展到相當長的時期(通常為一年)。ＥａｓｔｏｎａｎｄＨａｒｒｉｓ研究發(fā)現(xiàn)會計盈余水平及其變動數(shù)(也就是所謂的未預期盈余)在除以期初(上年年報公告日的次日)股價后均與年度報酬率相關。因此在討論股票報酬與會計盈余之間的關系時,我們不僅可以采用事件研究法,選定一個狹小的時窗,對未預期盈余與股票非正常報酬率的關系進行研究,也可以采用關聯(lián)研究法,以年為觀察時窗,對會計盈余的水平及其變動與股票報酬率的關系進行研究。盡管早在1968年,Ｂａｌｌ和Ｂｒｏｗｎ就以年為時窗計算股票報酬,但Ｅａｓｔｏｎ和Ｈａｒｒｉｓ(1991)建立了一個更為流行的包括盈余水平和盈余變化的報酬模型,我們根據(jù)Ｅａｓｔｏｎ和Ｈａｒｒｉｓ的報酬模型,結合本文研究的問題,建立以下報酬模型:

模型2:ＲＥＴｔ=ａ0+ａ1[Ｅｔ/Ｐｔ-1]+ａ2[△Ｅｔ/Ｐｔ-1]+ａ3[Ｄ×Ｅｔ/Ｐｔ-1]+ａ4[Ｄ×△Ｅｔ/Ｐｔ-1]+ｅｔ(2)

ＲＥＴｔ為公司自上年年報披露月份的次月到本年年報披露月份這段時期的累積報酬率[П(1+ｒｅｔｕｒｎｊ)-1,ｊ為月份],盡管大多數(shù)報酬模型使用未預期報酬(又稱非正常報酬),但Ｅａｓｔｏｎ和Ｈａｒｒｉｓ的分析指出應以原始報酬作為因變量。Ｅｔ和△Ｅｔ分別為每股盈余數(shù)和變化數(shù),與傳統(tǒng)觀點不同,Ｅａｓｔｏｎ和Ｈａｒｒｉｓ認為盈余水平也可以像未預期盈余一樣作為解釋變量。無論是Ｅａｓｔｏｎ和Ｈａｒｒｉｓ的理論分析還是實證結果都指出:在報酬模型中,盈余水平與未預期盈余比較是一個更好的解釋變量。Ｐｔ-1是上年5月初的股價,用股價去除盈余的規(guī)模影響是為了與報酬變量保持一致。Ｄ為虛擬變量(下文同),在對98年與97年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進行比較時,98年的觀察值取1,97年的觀察值取0;在對98年自愿執(zhí)行與未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進行比較時,自愿執(zhí)行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取1,未自愿執(zhí)行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取0;

我們的研究也使用了價格模型。在價格模型中,股價作為被解釋變量來評價會計信息的有用性。當報酬模型作為一種傳統(tǒng)方法廣泛用于資本市場的會計研究時,運用價格模型開展研究正呈現(xiàn)增長的趨勢,實際上最近它在會計研究中已取得明顯的優(yōu)勢。相對而言,價格模型即使不能計量當期新信息的影響,但與報酬模型相比,卻有兩大優(yōu)點。首先,如果股票市場能預期到會計盈余的任何成分,并將這種預期反應在期初的股價上,那么報酬模型將使盈余系數(shù)的估計為零。相反,價格模型卻不會產生這種偏差,因為股價反應了盈余信息的累積影響。換句話說,會計信息即使不提供新的信息影響股票的報酬,但是如果它影響股價,那么對決策也是有用的。其次,報酬模型只允許我們評價會計盈余的有用性,而Ｏｈｌｓｏｎ的價格模型卻告訴我們一個公司的市場價值是如何與會計盈余和凈資產相聯(lián)系的。因為會計盈余和凈資產在股票定價中起著不同的作用,因此Ｏｈｌｓｏｎ模型將使會計信息有用性的評價范圍從損益表拓展到資產負債表。事實上,接受Ｋｏｔｈａｒｉ和Ｚｉｍｍｅｒｍａｎ的建議,在研究中既使用價格模型,又使用報酬模型來評價會計信息有用性的趨勢在增長。因此,我們根據(jù)Ｏｈｌｓｏｎ模型,針對研究的問題建立以下價格模型:

模型3:ＭＶｔ=β0+β1[ＮＩｔ]+β2[ＢＶｔ]+β3[Ｄ×ＮＩｔ]+β4[Ｄ×ＢＶｔ]+ｅｔ(3)

ＭＶｔ為年報披露月份月底每股凈資產的市價,ＢＶｔ為年末每股凈資產的賬面價值,ＮＩｔ為每股凈收益,Ｄ為虛擬變量,其取值與報酬模型相同。

如果第二組的3個假設成立,無論是報酬模型還是價格模型,我們預計虛擬變量前面的系數(shù)統(tǒng)計上應顯著地不為零,而且為正號。

四、實證結果與解釋

(一)描述性統(tǒng)計

在進行統(tǒng)計檢驗之前,我們先對研究中所用的樣本數(shù)據(jù)作一描述性統(tǒng)計,以便對各樣本特征的信息有所比較和了解。市場價值的數(shù)據(jù)依據(jù)Ａ股價格計算,會計數(shù)據(jù)來自按照中國會計制度編制的財務報表。我們根據(jù)上文三個研究模型涉及的變量,計算各個樣本的描述性統(tǒng)計量。為了在估計回歸模型時,避免極端值可能造成的潛在影響,我們按1%的比例對所有變量的極端值(ｏｕｔｌｉｎｅｒｓ)采用Ｗｉｎｓｏｒｉｚａｔｉｏｎ的方法進行了處理。表2列示了有關變量的描述性統(tǒng)計量,表中空白之處是因為上文3個研究模型未涉及到。

觀察累積非正常報酬率(ＣＡＲ)變量,可以看出在年報摘要公布日附近的一段時窗內(ｗｉｎｄｏｗ為5天),98年自愿執(zhí)行與未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非正常報酬率均為負值,但前者(-058)比后者(-228)大,而非預期盈余指標卻是前者(-0008)比后者(-0001)小,非正常報酬率與未預期盈余的大小方向相反,似乎說明投資者能辨識兩類公司的盈余差異,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的Ａ股公司的盈余含金量更高。

觀察報酬模型的變量,可以看出對于報酬率變量,無論是所有公司,還是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98年的平均報酬率都高于97年,而盈利水平和未預期盈利變量則均為98年低于97年,這似乎意味著98年新制度改進了會計信息的質量,提高了盈利指標的含金量,所以市場對98年盈利指標的惡化并未作出不利的反應。

但是觀察價格模型的變量之間的關系,無論是對所有的公司,還是對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98年與97年比較,市場價值變量與盈利水平變量和凈資產賬面價值變量的大小方向均一致,這與報酬模型的結果似乎相反,股價水平與會計數(shù)據(jù)之間的關系并未因新制度的實施而表現(xiàn)出一些極端變化。由于描述性統(tǒng)計量只是對樣本特征的一種粗略描述,并不能據(jù)此得出結論,因此還必須進行嚴格的統(tǒng)計檢驗。

表2描述性統(tǒng)計

ａ:98年自愿執(zhí)行至少一項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ｂ:98年未自愿執(zhí)行任何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ＣＡＲ:上市公司1998年報摘要披露前后各5天(包括披露當天)以市場模型計算的累積非正常報酬率;ＲＥＴ:上市公司自上年年報披露月份的次月到本年年報披露月份這段期間的累積報酬率[П(1+ｒｅｔｕｒｎｊ)-1,ｊ為月份];ＥＰＳ/Ｐ:每股盈利除以開始的股價(上年5月初的收盤價);△ＥＰＳ/Ｐ:每股盈利的變化數(shù)除以開始的股價;ＭＶ:年報披露月底每股凈資產的市價;ＮＩ:每股凈收益;ＢＶ:年末每股凈資產的賬面價值。

(二)事件研究法

(ｅｖｅｎｔｓｔｕｄｙ)的結果在采用事件研究法,對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公司盈余是否具有信息含量進行檢驗時,我們以98年Ａ股公司為研究樣本,對公司非正常報酬率采用兩種方法計算。一種為市場指數(shù)法:它以市場指數(shù)(Ｍａｒｋｅｔｉｎｄｅｘ)計算市場平均報酬率,然后以此對公司的實際報酬率直接進行調整得出非正常報酬率。計算公式如下:

Ｒｍｔ=(ｉｎｄｅｘt-ｉｎｄｅｘt-1)/ｉｎｄｅｘt-1ｔ=-5,-4,.....,4,5

ＡＲjt=ＲＥＴjt-Ｒmt

ＣＡＲj=ΣＡＲjt

ｉｎｄｅｘt為市場指數(shù),Ｒｍｔ為市場平均報酬率,ＲＥＴjt為實際報酬率,ＡＲjt為非正常報酬率,ＣＡＲj為累積非正常報酬率。另一種方法為市場模型法:它以市場模型(Ｍａｒｋｅｔｍｏｄｅｌ)預測市場對公司的預期報酬率,然后計算出公司的非正常報酬率。市場預期報酬率的估計模型如下:

Ｒjt=αj+βjＲmt+ｅjt

αj為截距,βj為估計的風險系數(shù),ｅjt為期望值為零的誤差項。我們以年報摘要公告日以前120天(從-130到-10)的數(shù)據(jù)估計出市場模型的αj和βj系數(shù),然后以這一市場模型預測市場在觀察時窗內(從-5到5)對各公司的預期報酬率,最后將實際報酬率減去預期報酬率就得出非正常報酬率。表3列示了運用這兩種非正常報酬率的計算方法,對模型1進行回歸分析的結果:

表3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盈余的信息含量

ＣＡＲj=ａ0+ａ1UEj+ａ2Ｄｕｍｍｙj+ａ3Ｄｕｍｍｙj×UEj+ｅj

ＣＡＲｊ:年報摘要披露前后5天(包括披露當天)的累積非正常報酬率;ＵＥｊ:每股收益的變化除以開始的股價;Ｄｕｍｍｙｊ:虛擬變量,當Ａ股公司自愿執(zhí)行至少一項三大減值政策時取1,否則取0。*、**分別表示檢驗在1%和5%的水平下統(tǒng)計顯著(雙尾檢驗)。

從表3可以看出,無論用市場指數(shù)法,還是用市場模型法計算公司非正常報酬率,回歸分析的結果都一致(采用市場模型法計算公司的非正常報酬率,未預期盈余(ＵＥ)的系數(shù)檢驗在10%的水平下也是統(tǒng)計顯著的):虛擬變量及其虛擬變量與未預期盈余乘積前面的系數(shù)均大于0,但統(tǒng)計檢驗不顯著。這一測試結果說明在控制未預期盈余的影響后,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行為正如我們所預期的那樣,能夠向市場傳遞信息,只是市場反應的程度不大,沒有達到統(tǒng)計顯著的水平,因此我們不能從統(tǒng)計上證實自愿執(zhí)行減值的行為具有信息含量。這一檢驗結果除了市場效率的問題外(下文分析),可能與自愿減值的力度不大有關。對19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程度進行統(tǒng)計,我們發(fā)現(xiàn)平均每家減值公司三項減值準備之和只占其凈利潤的832%,若考慮稅收影響則比例更小(大約為557%),這可能不足以對公司的盈利狀況產生重大影響,致使市場對自愿減值的行為反應較弱,統(tǒng)計不顯著。這說明《企業(yè)會計制度》擴大減值范圍,加大減值準備的力度⑥對提高會計信息的有用性是完全必要的。同時我們從表3的局部Ｆ檢驗的統(tǒng)計顯著性可以看出,對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而言,盡管其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沒有顯著提高,但其會計盈余本身具有信息含量。

(三)關聯(lián)研究法

(ａｓｓｏｃｉａｔｉｏｎｓｔｕｄｙ)的結果事件研究法從一個狹小的時窗,對會計盈余和會計政策選擇的信息含量進行了研究,證實會計盈余具有信息含量,但會計政策選擇不具有信息含量。下面我們采用關聯(lián)研究法,從一個較長的時窗(一年)考察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表4分別從報酬模型和價格模型,對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的3個假設進行了檢驗。

表4各種組合的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的比較報酬模型

ａ:無論是97年的減值公司還是98年的減值公司都是指98年自愿執(zhí)行至少一項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ｂ:98年未減值公司指98年未自愿執(zhí)行任何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Ｄ:虛擬變量,取值如下:在98年與97年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進行比較時,98年的觀察值取值為1,97年的觀察值取值為0;在比較98年自愿執(zhí)行與未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時,自愿執(zhí)行的公司取1,未自愿執(zhí)行的公司取0;在比較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與強制執(zhí)行的ＡＢ股公司的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時,自愿執(zhí)行的Ａ股公司取1,強制執(zhí)行的ＡＢ股公司取0;ＲＥＴｔ:上市公司自上年年報披露月份的次月到本年年報披露月份這段期間的累積報酬率[П(1+ｒｅｔｕｒｎｊ)-1,ｊ為月份];Ｅｔ/Ｐｔ-1:每股盈余除以開始的股價;△Ｅｔ/Ｐｔ-1:每股盈余的變化數(shù)除以開始的股價;ＭＶｔ:年報披露月底每股凈資產的市價;ＮＩｔ:每股凈收益;ＢＶｔ:年末每股凈資產的賬面價值;**、*分別表示檢驗在1%和5%的水平下統(tǒng)計顯著(雙尾檢驗)。

觀察報酬模型的回歸分析結果(表4上半部),可以發(fā)現(xiàn)對于任何一組對比樣本,虛擬變量前面的系數(shù)檢驗統(tǒng)計上都不顯著。這一檢驗結果說明對于任何一組對比樣本,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均不存在顯著的差異,也就是說關于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我們在統(tǒng)計上并未證實:對于所有上市公司或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98年的價值相關性較97年有顯著提高;或在98年,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價值相關性明顯好于未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

但觀察價格模型的回歸分析結果,卻可以發(fā)現(xiàn)一些有趣的結果:凈資產的價值相關性顯著提高,而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似乎顯著下降。這可以從表4下半部的檢驗結果予以證實:

首先,對于所有的上市公司,從98年與97年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的比較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虛擬變量與會計盈余乘積的系數(shù)檢驗統(tǒng)計顯著,并且為負號,這意味著98年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在統(tǒng)計上顯著地差于97年。

其次,對于Ａ股公司,從98年自愿執(zhí)行與未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公司的會計信息的價值相關性的比較結果可以發(fā)現(xiàn):虛擬變量與會計盈余乘積的系數(shù)以及虛擬變量與凈資產賬面價值乘積的系數(shù)檢驗均統(tǒng)計顯著,但前者為負號,而后者為正號。這一檢驗結果說明:與未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比較,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政策的Ａ股公司的凈資產的價值相關性顯著提高,但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卻顯著下降。

無論是報酬模型還是價格模型,我們都未能從統(tǒng)計上證實上文所作的假設,即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顯著提高。正如上文所說,人們完全有理由預期會計改革本身將有助于提高會計盈余的信息質量,那么為什么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沒有得到相應的提高呢?這可能有以下兩方面的原因:

第一,證券市場的效率不高,盡管會計改革顯著地提高了會計盈余的信息質量,但這種質量的改進在市場反應中卻可能沒有得到應有的反映,甚至發(fā)生扭曲,致使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沒有得到相應的提高。本文所依據(jù)的模型有一個基本假設,那就是市場是有效的,投資者是理性的。有效市場假說不僅是西方實證會計理論的理論基礎,而且西方證券市場半強式有效的假說已得到眾多證據(jù)的支持。隨著我國證券市場的興起和發(fā)展,境內外一些學者對我國證券市場的有效性也進行了檢驗,大多數(shù)證據(jù)支持弱式有效的觀點,市場能對會計信息作出反應(宋頌興、金偉根;陳小悅等;趙宇龍1998;陳曉等1999;Ｃｈｅｎｅｔａｌ.2000)。但與西方證券市場比較,我國證券市場的效率不高,市場投機行為相當盛行,在這種市場環(huán)境下,依據(jù)市場反應對會計盈余的質量進行評價必須十分謹慎,我們可以運用會計信息決策有用觀借助市場反應對會計信息的質量進行評價,但不能據(jù)此對會計盈余的質量枉下結論,也就是說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下降并不一定意味著會計盈余的質量沒有提高。

第二,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會計改革政策沒有得到嚴格的執(zhí)行,致使會計盈余的信息質量可能沒有得到應有的提高,從而影響了會計盈余價值相關性的提高。高質量的會計信息不僅需要高質量的會計準則作為前提,而且需要高效率的執(zhí)行機制作為保障。這些執(zhí)行機制主要包括公司治理結構、注冊會計師審計以及市場監(jiān)管等,它們構成了高質量會計準則產生高質量會計信息的必要支撐系統(tǒng)(Ｊａｇｇｉ;ＳａｕｄａｇａｒａｎａｎｄＤｉｇａ)。企業(yè)會計選擇權的擴大有利于企業(yè)更真實、恰當?shù)胤从称浣洜I業(yè)績,但前提是要存在有效的執(zhí)行機制。因為在缺乏有效的內外約束機制下,經理人員可能濫用會計選擇權操縱盈余,為個人或公司牟取不正當?shù)睦?而操縱盈余的結果必然是會計盈余的真實性受損,這可能嚴重影響投資者對會計盈余信息的信賴程度,致使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下降。眾所周知,當前我國公司治理結構的健全有效性以及注冊會計師的審計質量令人擔憂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市場監(jiān)管的水平和力度也不容樂觀,這些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可能是會計改革未能完全取得預期效果的另一原因。由此說明《企業(yè)會計制度》針對債務重組、非貨幣性交易和以“放棄非現(xiàn)金資產”的方式取得的長期股權投資等業(yè)務的處理,出臺盡量回避按“公允價值”計價,改按賬面價值入帳的改革政策,無疑是面對準則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為遏止企業(yè)濫用所謂的“公允價值”操縱盈余,保障會計信息的質量而作出的明智之舉。

觀察表4中98年與97年所有公司這組對比樣本,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無論是報酬模型還是價格模型,局部Ｆ檢驗的結果均統(tǒng)計顯著。這一檢驗結果再次證實:與會計改革前一樣,會計改革后的會計盈余和凈資產具有價值相關性,會計信息對證券市場的投資者是有用的。這也說明本文從投資者的角度,運用市場反應評價會計信息的質量,調查會計改革的效果不僅有西方實證會計理論的支撐,而且也是得到我國證券市場經驗證據(jù)支持的。

五、結論概括與政策含義

本文從會計改革的目標出發(fā),運用會計信息的市場反應對會計信息的質量進行定量評估,就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的效果進行實證性的評價,總結其經驗和教訓,籍此觀察《企業(yè)會計制度》改革的合理性。我們從信息觀和計量觀的角度,運用事件研究法和關聯(lián)研究法,借助于三個分析模型,就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對會計信息價值相關性的影響進行了全面的測試。

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1會計信息對于證券市場的投資者是有用的,因為無論是會計盈余還是凈資產的賬面價值,對投資報酬率和股價在統(tǒng)計上都有顯著的解釋力。2事件研究法證實,從統(tǒng)計意義看,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自愿執(zhí)行三大減值準備政策具有信息含量。3運用關聯(lián)研究法,借助于報酬模型和價格模型,我們發(fā)現(xiàn)凈資產的價值相關性顯著提高,而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沒有提高。自愿執(zhí)行減值準備的行為在統(tǒng)計上沒有發(fā)現(xiàn)信息含量,這與減值準備的力度不大有關,這說明《企業(yè)會計制度》擴大減值范圍,加大減值準備的力度是完全必要的。會計盈余的價值相關性沒有提高,原因可能有兩個方面:一是我國證券市場的效率不高,市場投機行為盛行,市場沒有對會計盈余信息質量的改進作出恰當?shù)姆磻?二是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會計改革政策沒有得到嚴格的執(zhí)行,致使會計盈余的信息質量沒有得到應有的提高。由此說明在準則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的環(huán)境下,《企業(yè)會計制度》出臺盡量回避按“公允價值”計價的改革政策實乃保障會計信息質量的正確決策。

《股份有限公司會計制度》出臺的改革政策基本上沿用了國際會計準則,因此這些改革政策本身無疑是高質量的,為什么移植到中國證券市場卻沒有產生預期效果呢?問題的關鍵在于:高質量的會計準則還需要有相應的支撐系統(tǒng)(ｓｕｐｐｏｒｔｉｎｆｒａ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配套,才會產生高質量的會計信息,否則就可能適得其反。人們普遍認為美國高質量的財務報告并不只是高質量會計準則的產品,它也得益于有效的支撐系統(tǒng)。這種支撐系統(tǒng)能保證準則的嚴格執(zhí)行,及時辨識和解決實務中出現(xiàn)的問題,提高市場優(yōu)化資源配置的效率。這樣的支撐系統(tǒng)包括了各種因素,譬如,高質量的審計準則,具有競爭性和獨立性的注冊會計師,對準則解釋和應用的監(jiān)管機制,合理的公司治理結構,具有競爭力和接受專業(yè)教育的管理人員,對高質量財務報告的文化需求和氛圍,以及商界普遍存在的有關誠信的人文精神。發(fā)展中國家常缺乏必要的支撐系統(tǒng)而使會計準則不能按設想的那樣運作已不是秘密(Ｊａｇｇｉ1975;ＳａｕｄａｇａｒａｎａｎｄＤｉｇａ1997)。關于會計在東南亞金融危機中的作用的報告指出,由于缺乏恰當?shù)膱?zhí)行機制,公司常忽視本國或國際會計準則,根據(jù)自己的需要采用會計實務。

不難看出,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的效果尚未充分體現(xiàn),問題不是出在會計改革本身,而是出在市場和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也就是我國目前缺乏相應的支撐系統(tǒng)。但由于這種支撐系統(tǒng)與經濟環(huán)境有關,它不僅要求各個方面進行相應的改革,而且也可能需要經歷一個不短的磨合過程。因此要通過會計改革提高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就必須結合本國的經濟環(huán)境,借鑒國際會計準則。

本文的實證結果具有以下一些政策含義:

首先,對于準則制定機構而言,應考慮出臺的會計準則與經濟環(huán)境的融合性。股份公司會計制度改革的效果之所以尚未充分體現(xiàn),問題盡管出在市場和執(zhí)行機制缺乏效率,但我們也不應忽視這樣的事實,即會計改革賦予企業(yè)的會計選擇權和自主權過大,與當前企業(yè)的所處的經濟環(huán)境可能不相適應。會計改革應體現(xiàn)中國特色,這是由我國市場經濟發(fā)展的現(xiàn)狀所決定的。2000年頒布的《企業(yè)會計制度》取消Ａ股公司八大減值準備政策的選擇權,要求與外資股公司一樣強制執(zhí)行,對非貨幣性交易等業(yè)務的處理盡可能的回避了按“公允價值”計價,而改按賬面價值入帳。這些改革政策無疑是考慮會計準則與經濟環(huán)境的融合性而作出的明智之舉。

其次,對于市場監(jiān)管機構而言,應積極采用市場導向的監(jiān)管體制,提高市場的監(jiān)管水平和效率。證券市場的有效性與會計信息的決策有用性相輔相成,市場監(jiān)管機構應盡量減輕監(jiān)管政策對公司盈余操縱的誘發(fā)程度,減少因監(jiān)管政策而強加給公司的管制成本,為發(fā)揮高質量會計準則的效應創(chuàng)造一個寬松的市場環(huán)境。譬如,配股政策、特別處理政策和暫停交易政策已被證實是誘發(fā)公司操縱會計盈余的主要因素(蔣義宏;孫錚、王躍堂;Ｈａｗｅｔａｌ),基本原因就在于這些監(jiān)管政策均是直接依據(jù)相對單一的會計盈余指標進行制定和落實的。由于公司治理結構是嚴格執(zhí)行會計準則的內部保障機制,因此市場監(jiān)管機構必須將公司治理結構的監(jiān)管作為一項基礎工作引入監(jiān)管范疇,著眼于信息的源頭,以此提高信息披露監(jiān)管的水平和效率。

最后,政府應積極培育和嚴格規(guī)范涉足會計市場的中介機構。會計信息的質量與一些承擔監(jiān)督和咨詢職能的中介機構密切相關,尤其是會計師事務所和證券投資咨詢機構。如果說公司治理結構是會計信息質量的內在保障機制,那么注冊會計師的審計監(jiān)督則是會計信息質量的外在保障機制,注冊會計師的執(zhí)業(yè)質量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會計信息的質量。在西方證券市場,財務分析師對市場的有效性起著關鍵的作用,因為市場正是通過財務分析師這樣專業(yè)性的投資咨詢中介,及時而準確地傳遞和解讀公司的各種信息(包括會計信息),為投資者與公司之間架起一座信息溝通的橋梁,使股價能恰當?shù)胤从彻镜膬仍趦r值,提高市場優(yōu)化資源配置的效率。這兩種中介機構在我國并不缺乏,只是功能尚未到位,尤其是形形色色的證券咨詢機構,從事的工作和發(fā)揮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