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香與茶禮同聞南涼風疾

麥香與茶禮同聞南涼風疾

一詩賦格朗日的詩與人生事實上，當我來到西寧時，我看到了古老的城墻，感覺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只要我來到你的城市，我必須記住你在那里。你住在這里嗎？我想你應該穿得很舊。你會去做什么呢?我想起你古時的容顏和裝束。晚間燈火闌珊,你凝望的眼神彌散著一些麥子般的氣息。我也時常感到:在這個世界溫暖的燈火里,一定有一些凝望的眼神和氣息,和我共嗅同聞這襲人麥香,和著這低吟淺唱。這氣息纏繞著麥香,從古樸的巷子里用酒的姿態(tài)和風范鉆進夜行人的脖頸,去拽匆匆回家的人的衣襟……街邊的酒肆里有一個空落的座位嗎?肯定不會是座無虛席。一定有雅朋上座。從窗戶里流淌的是之乎者也的古韻,惹得人們回頭張望。眼神里流露出艷羨之色,原來是你喝醉了,把頭探出了窗戶。你的心裝滿了細密的星光,和伴你的燈火,它們是否照亮你的心境?我在想:這是誰家的女子?這般逍遙自在、這么狂放不羈地吟詩作賦?流淌的詩賦之詞敲著了誰的頭顱?縱橫肆意的音符,俘獲張望的眼睛,我的眼睛充滿感動的淚花。是酒浸入你的軀殼內化了生命的癲狂,還是身不由己沒入詩賦之神經末梢的抖動?心底涌動著樸實和真誠,找到文字的窗口,嗅著其中的意蘊!水色的詩賦蘊涵著酒的色澤,泛起光芒迷離我的眼。和著古色的城墻,我掘出了古時的你的原貌,復原了你的歷史圖像,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你呢?恰若是洗滌過千百次的陽光,不急不緩地流入我水色的肌膚,一點點滲入每一寸肌膚、筋骨,不留一點余地。復一日,這城墻的里面,傳來你盈盈的笑聲。爬上城墻,見你綰一高髻,踩著細碎的步履,在春光瀲滟的季節(jié)里吟唱。柳枝頭上的鳥雀安靜地聆聽繾綣的音符,忘記了同伴的顧盼。你頎長的身姿款款倒映在微波蕩漾的湖面,惹得一群魚兒流連忘返。一汪春水收留你唇齒邊脫落的字符,連湖水下面的魚也是這般無聲,絕無半點喋喋之聲。各色艷麗的花朵,靜靜地吐芳獻翠。你飄然而行,然后坐在一副琴板的后面,輕攏慢捻,叮咚有聲,抑揚錯落,縹緲樂音散漫地飄落院落。蔥白般修長的指尖瞬間流淌出“蕩胸生層云”的雅意幽情……侍女捧茶侍立,微風的空氣里洋溢著麥子般青色的悠揚。一襲白衣拖地,髻梢玉釵顫顫巍巍。春和景明,意氣使然,琴動弦收,讓人意亂情迷。玲瓏人,春性之芳尚歇時,呢喃燕來,剪剪頻舞;瓊心漾,落英片言只語,容若西子,蹁躚湖東,真?zhèn)€是“自在嬌鶯恰恰啼”。我在想,你的微笑,依若湟水的浪花一樣潔白。究竟是吟賦作詩的街巷里,倉儲怎樣讓人唇齒生香的佳釀美醇?不由得感念起這城。堞垛以及它們之間巍峨生色的牌樓,鐫刻著凋落無聲的文字和圖案。透過它們的背影,拖長思忖的心扉,陽光千般萬般濯洗過的歲月,你凸顯的詩行割斷了流行色板,曠日持久地占據描摹高潔空靈的文字篇首。即便是不小心一頭扎進夕陽斜暉里,或者是一丁點兒地楔入十六國狹窄的歷史卷軸中,南涼國的背影風馳電掣般掠過歷史的阡陌。青山綠水亙久的記憶里,清粼粼,漫落唇齒之間洋溢的頌詞和悲歌,依舊癡迷地回蕩在這片廣袤無垠的空際。哦,你竟然是那個叱咤風云之王的女人……紅崖飛峙,琉璃色的光暈里一個王朝的背影形聲兼?zhèn)涞卮媪糁洃浀姆?歲月的鏗鏘磨礪便是這符號的標點。大古城、小古城(屬樂都)的殘垣斷壁雖已湮沒在歷史鐵馬冰河的崢嶸風塵之中,可是未曾遺失的史冊卷帖里有一副你沉沉睡去的身板,依然在偶然被后人翻曬的瓦礫與典籍里攪擾你疲倦的夢幻。二“歷史的”:作為關系和擴大的“越界”晨星寥落,史河漫漫……歲月最憶崢嶸愁,濃墨的歷史翻過了無可奈何的一頁,留在后世的不僅僅是拓疆擴土的血雨腥風,戰(zhàn)馬啁啾,還應有趙武靈王般的磅礴氣息。史曰:“設立學校以教胡、漢大臣子弟……取士拔才……”那是何等的胸襟和氣魄,點亮文明傳承的火炬,耀照穿越史河的路徑。在喪亂傾軋的時代,你依然想營造一個國富民強安居樂業(yè)的盛世圖畫。文治武功、宏圖偉略總是被史河的浪花無情地浸洇。然而,歷史總會開這樣一個玩笑,天不假年的王故去,故王的弟弟逐一去拓展業(yè)已成就的“家業(yè)”,一十八載,在歷史的長河里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過眼煙云,但是給予歷史和后世的影響卻是久遠的、不可磨滅的。雪后陽光耀眼,有質樸而溫熱的手柄觸摸我獨孤的問訊和摸索;有雪后山脊漫浸的陰冷包抄我無邊無際的遐想和思忖。也許,歷史的記憶是平鋪直敘的、或是跌宕起伏的,但無一例外是真實的,任憑是誰也無法阻擋滾滾車輪的前行;但是歷史的余溫總是不緊不慢地透過記憶的項背露出信息,忘卻歷史是悲哀的……湟水潺潺,似乎在敘說亙古不變的史話,聊以安頓任何一束投尋來的關切的目光。吹來的風,無論是從日月山邊吹來的、濃郁得足以讓人瑟縮的風,還是從黃土高原中心吹來的泱泱中華文明之風,都足以在這片肥沃的土壤里生根發(fā)芽,都可以讓曾經的輝煌,還是偉大的復興在新時代的號角里提速。三戰(zhàn)爭景觀中的三兄弟仰天俯水,發(fā)思古之幽情,生現(xiàn)實之感慨,興人生之嘆息。千古功業(yè)誰人能比肩?南涼腹地在浩浩蕩蕩、風光無限的湟水的滋潤下土肥地壯,谷物繁茂;兩岸百姓勤勞剽悍,重農輕商,渴望軍功一幅江山多嬌、人杰地靈的畫面毫無遮攔地展現(xiàn)在三兄弟的眼前。南涼國的美好前景豁然開朗,我想,三兄弟的感觸一定是頗為深沉和凝重的。一種危機感、緊迫感、使命感,無時無刻撞擊著他們激蕩不已的內心;一種渴望建立不世功勛的念想就此不可抑制地在內心最深的地方沸騰不息。他們開始用睥睨天下的眼界雄視西北,放眼東方,暢想著有那么一天逐鹿中原……為此,三兄弟前仆后繼(王位的傳遞是傳弟不傳子),未敢懈怠,真?zhèn)€是“物幽興易愜,事勝趣彌濃”的天性使然。史載:“南涼立國凡十八載,歷三世,猶短矣,然以游牧與稼穡并重,置晉及各國人民于諸城,開庠序,以明教化,此諸舉于促進民族融合與文化融合,頗有貢獻,是為后人所稱頌者也?！焙靡慌尚佬老驑s之狀啊!可是,三兄弟也是太心急,不斷地發(fā)動戰(zhàn)爭,想通過戰(zhàn)爭獲得更大的地域版圖,獲得更多的部眾提升國威,增強國力。誰曾料想,他們之寡民小國,自不量力又窮兵黷武的行徑,既沒有進一步擴大“戰(zhàn)果”,也沒有緩解國內的日漸激烈的尖銳矛盾;更加可憐天見的實際控制地域內又生饑謹,恰恰他們還錯誤地估計形勢的發(fā)展,從而就不可逆轉地踏上國破民滅的路途。作為政治家,他們惡意的投機行為,和缺乏審時度勢的本領,最終落得喪權誤國的可憐下場,能不叫人扼腕太息?歷史的大船行進的巨大波浪,拓跋兄弟以及南涼之國在頃刻間“檣櫓灰飛煙滅”……也許在某個不經意的夜晚,我們步行的腳趾會襲擾到樂都遠古時分因為征戰(zhàn)和戰(zhàn)爭而美景失色的痕跡,也可以從一些長滿古色古香的地名里聽見珍禽異獸的悲鳴;甚至有時還可以望見曾經充滿血腥的屠場里,刀槍劍戟鏗鏘碰撞的火星……祁連山巒巍巍如昔,湟水浩蕩!斯人斯國已隨歲月流水而去,但拓跋氏兄弟用滴血生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