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題材電視劇中小城鎮(zhèn)群像的表達與象征

都市題材電視劇中小城鎮(zhèn)群像的表達與象征

最近，《孤獨屋》、《我的青春誰主導著它》、《哥哥的幸?！贰ⅰ秼D女節(jié)的美好時代》、《張曉五的春天》等現(xiàn)代戲劇的繁榮吸引了新電視劇的繁榮。觀眾越來越注意這部電視劇?！冻鞘兄黝}》中“惡棍”形象的成功演技受到了許多觀眾的喜愛?，F(xiàn)代產(chǎn)業(yè)社會城市劇的創(chuàng)作也呈現(xiàn)出新的特點。本文通過分析都市劇中“小人物”群像塑造、群像符號的表達及其象征,闡明在城市的現(xiàn)代化,城市文化的多元化及大眾消費觀念和審美觀念改變的背景下,我國都市題材電視劇的轉型。一、都市時的生活體驗進入21世紀,隨著全球化時代的到來,我國的現(xiàn)代化進程不斷加速,都市景觀隨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高聳入云;一條條公路越修越寬,四通八達;購物街、商業(yè)街、步行街、廣場、商店、辦公樓、會所等越建越漂亮,越建越時尚;商場里琳瑯滿目的商品供人們隨意觀賞和挑選,大眾體驗著消費帶來的愉悅和滿足。在都市景觀的時空轉換中,人們仿佛置身于一個夢幻世界,正如戴維·弗里斯比所言:“現(xiàn)代性世界是一個最終由商品生產(chǎn)、流通和交換的支配地位造就的幻想和假象世界”,(1)這就是現(xiàn)代性的后果。都市景觀下,來來往往的人們盡情地享受著現(xiàn)代文明帶來的視覺狂歡與震驚,急切地穿梭在高樓大廈間,揮灑著青春的激情與熱血,身體在都市空間的變幻中獲得了體驗的多樣性和流變性。當然,都市景觀也構建了都市人的獨特身份,培育出屬于都市的商界精英、高級白領和企業(yè)董事長,他們的美好生活讓越來越多的人向往都市的繁華美景,越來越多的人走進都市,感受都市的氣息,并努力融入大都市圈中。都市的消費文化一方面給現(xiàn)代人帶來成就感和滿足感,改變著現(xiàn)代人的生活方式、消費方式和消費理念;另一方面現(xiàn)代時間和空間的瞬息萬變又極大地消耗著都市人的感情和精力,他們承受著工業(yè)文明帶來的各種各樣的競爭壓力和挑戰(zhàn)。他們?yōu)樵诔鞘兄辛⒆愣涌炷_步,不停地奮斗。不同的人匯聚到現(xiàn)代都市,共同奏響一曲多聲部的都市交響樂。電視作為普及率最高的媒體,通過影像符號向大眾“直播”這場盛大的儀式,電視劇作為以講故事為主的表現(xiàn)形式再現(xiàn)了都市里的精彩瞬間與感動,都市題材電視劇隨著都市化的進程也悄然發(fā)生改變。因此,都市題材電視劇(簡稱都市劇)就是以現(xiàn)代城市景觀為敘事空間,以城市中人、事、物為主要敘述對象,講述發(fā)生在都市里的故事的電視劇,這主要是與農(nóng)村劇、歷史劇相區(qū)別而言的。都市劇最明顯的特點是對大都市景觀的表達,這是都市劇的名片;都市白領追求的時尚、商界精英要求的高品質和企業(yè)管理者的成功之道等是都市劇一直關注的內(nèi)容;職場的勾心斗角、商界的金融戰(zhàn)爭和官場百態(tài)則是都市劇的故事線索。在這些人物身上,觀眾對達官貴人的好奇感得到了極大滿足,但是,小部分大人物的故事與大部分小人物的命運之間的差異,讓大部分觀眾產(chǎn)生了一種認同的缺失和審美的失落。因此,影像與現(xiàn)實的距離讓他們無法體驗到生活的真實與真誠,這也是都市題材劇難以獲得受眾普遍認可的重要原因之一。隨著城市化進程,人口流動的加快,城市人口構成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普通大眾作為都市進程的創(chuàng)造者、見證者和經(jīng)歷者,他們在城市中的地位與作用越來越凸現(xiàn),他們也有著同樣豐富精彩的故事;更重要的是在商品物化的消費社會里,在追逐物欲享受的過程中,他們秉持的中華傳統(tǒng)美德和精神更顯得彌足珍貴。近兩年都市劇正是號準了時代脈搏,把創(chuàng)作的重點轉移到大都市中“小人物”的平凡生活,通過小人物的喜怒哀樂來透視都市的問題及其現(xiàn)實狀況,從“小人物”的視角來展現(xiàn)都市的文明與風采,都市劇的創(chuàng)作由此也有了新的突破與發(fā)展。二、更理性的塑造都市“小人物”主要是與達官貴人、職場精英、中產(chǎn)階級相對而言的,在都市中謀生活的無權無勢的普通百姓,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酸甜苦辣。近兩年來都市題材電視劇正是捕捉到了這一份真誠,充分關注都市“小人物”的命運,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生動活潑的小人物形象,以平民的幽默讓觀眾真正感受到身邊的真善美。概括地說,都市劇中塑造的“小人物”主要包括都市原住民和都市外鄉(xiāng)人兩個群體,前者主要是指從父輩開始已經(jīng)在城市里生活定居的平民百姓,后者主要是指來自異鄉(xiāng)的、努力在城市中立足謀生的普通人。都市劇講述的是在都市景觀下,都市原住民和都市外鄉(xiāng)人的平凡故事,以及他們之間的交織與交流,力圖從另一個角度展現(xiàn)都市劇的素樸美和溫暖之情,以寓言的方式講述著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話語?，F(xiàn)代都市劇與以往一樣,同樣對都市的青春、時尚與靚麗給與足夠的關注和欣賞,在現(xiàn)代化中彰顯都市的魅力。都市普通的原住民一方面穿梭在城市大街小巷努力工作,謀生存;另一方面都市的繁華與進步讓原住民產(chǎn)生一種與生俱來的、想象性的優(yōu)越感和自負感,他們雖然不富裕但卻認為有城市居民的身份優(yōu)勢,對都市外鄉(xiāng)人保持一種距離感。在以往的電視劇中這種都市原住民的形象被夸張放大,甚至成為故事的主體,在劇中激化了這種原始的矛盾,從而扭曲了都市原住民的形象,進一步拉開了城鄉(xiāng)之間的時空距離。如本地媳婦與外地郎、或外地媳婦和本地婆婆的關系常常成為都市電視劇制造矛盾的噱頭,于是家庭沖突、家庭戰(zhàn)爭題材劇紛紛登場,在屏幕上消耗著現(xiàn)代人的情感精力,讓人產(chǎn)生審美疲勞感?？缛?1世紀以來,隨著文化多元化和城市的擴大化,都市劇逐漸意識到原住民對外鄉(xiāng)人態(tài)度的改變與包容。都市外鄉(xiāng)人通過自己的勤奮努力也獲得了越來越多的認可與肯定。都市外鄉(xiāng)人主要指進城打工一族和留在城里打拼的大學生。都市化進程的加劇為都市外鄉(xiāng)人提供了更多的機遇與發(fā)展空間,越來越多的人走進大都市,在繁華似錦的鬧市中尋找著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空,現(xiàn)實的境遇在虛擬的影像中再現(xiàn),強化了外鄉(xiāng)人的漂泊感和急于找到自我位置的歸屬感。都市劇正是通過對原住民和外鄉(xiāng)人中“小人物”的塑造,以美的形式呈現(xiàn)出都市小人物的品格,讓觀眾在觀看的過程中找到審美對應物,從而獲得美感享受和身份認同。具體地說,都市小人物群像的獨特魅力主要通過以下幾方面得以表達。1.利用“小品”的身份身份都市劇的主角常常是名門望族、達官貴人或具有傳奇色彩的成功人士等,然而,現(xiàn)實生活中這些人只占了一小部分,他們的生活與情感與平民百姓之間有一定的時空距離。觀眾的潛意識里則對小人物保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而“小人物”往往是普通大眾對自我身份的定義與調侃。導演選擇蕓蕓眾生作為都市劇的主角,選擇都市原住民和都市外鄉(xiāng)人來拉近與觀眾的距離,讓觀者在觀看時獲得一種身份確認的快感。如《蝸居》中海萍姐妹是大學畢業(yè)后努力在城里尋找自己空間的打工一族,《老大的幸?！分械睦洗蠛兔泛枚际琼槼堑男±习傩?《媳婦的美好時代》中余味一家和毛豆豆一家都是大上海里的普通小市民,《張小五的春天》中張小五和一群農(nóng)民工等等,他們不是社會的精英階層,只是生活在我們身邊的普通人,和我們一樣有著普通人的缺點與優(yōu)點。都市劇中大人物的金錢與權力確實有很強的誘惑力,但平凡的小人物則更細膩、更真實、也更能打動人。2.小角色人物的人物,多為小角色人人的工作,小職業(yè)猶如一個人的身份符號,它是個人生活狀況的代名詞。都市里打拼的企業(yè)高管等高薪群體畢竟是少數(shù),因此,都市劇關于人物職業(yè)的選擇就應該從貼近大眾的原則來塑造小人物。如《蝸居》中海萍、海藻和蘇淳都是普通公司小職員,《我的青春誰做主》里錢小樣做過護士、房產(chǎn)銷售,方宇也只是一個汽車廠修理工,《老大的幸?！分欣洗蟾导槭且粋€憨厚老實的足療師,《媳婦的美好時代》里的人物都只不過是攝影師、電梯工人、魔術師、花店小老板等,而《張小五的春天》則徹徹底底地描寫了建筑民工兄弟的京城打工生活。這些小人物在平凡崗位上的奮斗故事正是中下層人民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寫照,在這些小人物身上觀眾容易獲得審美移情的滿足感和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認同感。3.故事:為社會的發(fā)展貢獻兩種不同的社會目標故事是電視劇的靈魂與核心,只有會講故事、講好故事才能吸引人。電視劇雖然是一種虛構的藝術,但必須做到用想象性的真實來縮小屏幕與觀眾的時空距離。都市劇故事的現(xiàn)實性就必須充滿時代感,能反映當下百姓的生活,而不僅僅是對高收入群體的推崇,或者是迷戀于青春偶像的時尚追求。事實上,都市小人物柴米油鹽、家長里短的生活小事更能打動人。如《蝸居》里講述了大城市中普通老百姓為房子奮斗的故事,觸動了當下普通老百姓最敏感的神經(jīng),引發(fā)了全民房子大討論,“蝸居”也成為當下流行語;《媳婦的美好時代》探討了80后年輕媳婦處理家庭矛盾、夫妻關系和婆媳關系的方法與能力,以輕松幽默的方式再現(xiàn)了年輕一代的家庭觀;《老大的幸?！穭t講述了發(fā)生在一家兄弟姊妹五人身上的故事,沒有轟轟烈烈的大事,卻事事溫暖人心;即使是定位在都市青春偶像劇的《我的青春誰做主》,仍然是以當下年輕人的自我意識與家長的殷切期望之間的沖突來結構故事情節(jié),真實地折射出獨生子女家庭的現(xiàn)實代溝,引來了家長和孩子們的諸多感嘆與贊同;《張小五的春天》則講述了張小五帶領一群農(nóng)民工在大城市里摸爬滾打為自己謀生存,為現(xiàn)代化進程添磚加瓦的故事,農(nóng)民工已經(jīng)成為都市中一個龐大的群體,他們的問題就是都市的問題?？梢?這些故事都不是國家社會的宏大主題,但小人物的小家瑣事卻能從另一個視角透視出國家社會的現(xiàn)實問題,更能反映民生、民情和廣大百姓的現(xiàn)實境遇,為社會的發(fā)展貢獻一份力量。同時,觀眾在審美的過程中也獲得了生活的啟發(fā)與教益,正如湯林森所指出的:“媒介的再現(xiàn)支配了真實的生活”。(2)4.回歸人情世界情感是人類永恒的話題,是電視劇不變的選擇,尤其是都市劇更善于渲染情感以達到吸引眼球的目的。然而,有些都市劇為了說情而亂談情,如辦公室三角戀、婚外情、婆媳大戰(zhàn)或市井小民的市儈等情感戲的反復敘述,放大了一些家庭矛盾和社會矛盾,傷害了大眾情感,消費了大眾的溫情。都市劇對小人物情感的關注,重拾了人與人之間純樸、真誠的情感,回歸了溫暖的人情世界。如《老大的幸?！分行置玫氖肿闱?老大和梅好之間的純真友情,讓觀眾體會到普通百姓的溫情;《媳婦的美好時代》中毛豆豆和余味的美好愛情,婆媳間彼此的寬容與體諒之情帶給觀眾很多收獲;《張小五的春天》中包工頭張小五和跨國企業(yè)CEO溫雅彬之間的愛情帶給我們心靈的碰撞與期待,地域的差異在現(xiàn)代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愛情中消融,讓我們看到了世界多元化帶來的交流多元化和文化多元化?？梢?都市劇中小人物的扮演,帶給我們一種不同于精英文化的表達。小人物身上承載著大眾文化的審美價值,在消費社會下人們的焦慮、恐懼和暴躁的不安因素,在小人物的真誠里獲得了輕松愉悅的審美享受,讓現(xiàn)代觀眾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溫情。我們也可以看到現(xiàn)代都市劇努力表達著一份真摯的感情,“幸福、美好、春天、溫暖、關愛”就成了當下都市劇創(chuàng)作的關鍵詞。三、我國電視藝術的審美化表達是小角色發(fā)展的時代訴求近兩年都市劇通過對小人物的塑造、表達和扮演,力圖從寓言化的角度呈現(xiàn)出歷史與現(xiàn)實的都市景觀。即從小人物瑣碎、平凡、日常的生活中折射出當下社會的現(xiàn)實問題,以便更真實地表征出現(xiàn)代人的精神風貌,從中我們也可以看到都市劇在21世紀發(fā)生了一些現(xiàn)代性的轉變。首先,現(xiàn)代都市劇的人物形象塑造,從典型形象轉向張揚個性,凸現(xiàn)后現(xiàn)代社會個體的能動性,不再以歌頌成功人士或塑造高大全的人物形象為主,而是重視現(xiàn)實生活中個體的差異性和多樣性,在小人物的搬演中呈現(xiàn)出平民的素樸美。如《蝸居》中海萍既勤勞、堅忍,又潑辣好勝,《老大的幸?！分欣洗蟾导閷λ藷o私奉獻,在自我情感上則猶豫不決,缺乏行動的能力;《媳婦的美好時代》中毛豆豆既有80后年輕女孩的可愛任性,也有小媳婦的大脾氣,而豆豆父母既有對鄉(xiāng)下人的偏見,又有父輩的大方與寬容等等。事實上,人無完人,小人物身上的缺點反應的正是我們每個人的不足,通過電視藝術的審美化表達,讓觀眾在觀看中從他者的角度審視了自我的不足,從而起到審美教育的作用。其次,都市劇中小人物的故事所表達的不再是宏大題材的敘事,而是對現(xiàn)代人日常生活瑣事的關照,通過電視劇審美再現(xiàn)的方式切實關注平民當下的現(xiàn)實問題。如房子、工作、生活、剩女、小三等一些現(xiàn)實生活中的話題,在電視劇中以虛構的方式找到敘述的合法身份,賦予小人物表達的話語權。很多人看了這些電視劇后也都開始自覺地思考社會現(xiàn)實、反省自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進而有利于更好地協(xié)調人際關系和構建和諧社會。如《媳婦的美好時代》被認為是80后媳婦的生活寶典,《我的青春誰做主》則為父母了解子女的需求提供了渠道,為年輕人理解父母的苦心上了成功一課。正如湯林森所言:“在后現(xiàn)代的文化里,電視并不是社會的反映,恰好相反,社會是電視的反映”,(3)都市劇正以其影像敘述的魅力重塑現(xiàn)代都市人的精神世界,構建健康的社會秩序。再次,都市劇除了延用青春、時尚、繁華的都市符號外,更傾向于輕松、幽默、智慧的輕喜劇風格,凸現(xiàn)出小人物的純樸、天真與可愛,讓整個電視劇充滿了笑意,讓人們暫時跳出現(xiàn)實煩惱,獲得愉悅的美感享受。如《老大的幸?！分欣洗蟮某鰣鼋^對是一個亮點,在晨練場景的夸張表演中奠定了整部戲的喜劇風格,而老大的扮演者范偉的“范式”幽默隨著劇情的發(fā)展,在帶淚的笑中還原了生活的本色;《媳婦的美好時代》中毛豆豆和余味之間的磕磕碰碰都以嬉笑怒罵的方式得以輕松化解,觀眾也感受到了80后年輕夫妻的甜蜜;《張小五的春天》中包工頭張小五的扮演者閻妮與跨國公司CEO扮演者立威廉之間純樸氣質與偶像氣質的巨大反差,在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