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s文化遺存的發(fā)現與初步研究

青?？s文化遺存的發(fā)現與初步研究

1923年，瑞典學者奧特森發(fā)現了卡約文化遺址。奧特森沒有親自工作，所以他只獲得了陶瓷的質量，通過對陶瓷形狀的分析，認為這是寺廟的低文化。五十年代時,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黃河水庫考古工作隊及青海省文物管理委員會,配合黃河水庫和蘭青鐵路建設工程進行文物考古調查工作中,發(fā)現一些同類器物和墓葬,認識到它不同于寺洼文化,將其分出,并以安特生所發(fā)現的卡約村命名為卡約文化。隨著社會主義建設和文物考古事業(yè)的發(fā)展,有關卡約文化的資料逐漸增多,尤其是進入七十年代中期與八十年代初,青海省文物考古工作隊先后在大通孫家寨、共和合洛寺、達玉口、高渠頂(龍羊峽水庫區(qū));循化托龍都阿哈特拉山、蘇志蘋果園、白莊蘇乎撒;湟中下西河潘家梁;貴德山坪臺;湟源大華中莊;化隆上、下半主哇等地,發(fā)掘了近兩千余座卡約文化時期的墓葬。自1982年至1986年間進行文物考古普查工作,加上以往歷年的發(fā)現,在青海境內的卡約文化遺存達到了1700余處。這對卡約文化的認識和研究,提供了大量的資料,引起了有關學者的重視,并發(fā)表了一些有關這一文化的研究論述,深化了對卡約文化方面的研究。但由于上述資料、除大華中莊和山坪臺兩墓地資料已發(fā)表及上孫家寨、潘家梁、阿哈特拉山、蘇乎撒、上、下半主哇以消息形式略作介紹外,大量的資料尚都未發(fā)表。受資料的限制,研究者的著眼角度又不盡相同,對這一考古文化的基本內容與文化譜系的認識必然存在著不同的看法,致使接觸這方面資料少或未接觸的有關學者難以評論。本文擬以近年來青海地區(qū)的文物普查和發(fā)掘工作中,所獲得的資料及已往已發(fā)表的有關報導與文章論述,對這一文化提出粗淺的認識和看法,提供關心研究這一考古文化的專家學者參考。一、墓葬形制及葬俗卡約文化的分布,從面上看,東起甘肅省臨夏地區(qū)與青海省的臨界縣,西至青海湖西岸到柴達木盆地的東北邊緣,北起祁連山南麓,南至果洛藏族自治州瑪沁縣的黃河沿岸皆有分布.從地形與土質方面看,卡約文化遺存除集中分布在湟水、黃河及其支流的河谷地帶外,還分布于草原的湖濱和高山丘陵地區(qū)。最高處達海拔3000—3500余米。如海晏的約洛石崖、湟源的大小方臺、平安的洪水泉、同仁的阿吾乎等遺址都在海拔3000余米以上的高山上?？s文化遺存的分布還不限于黃土地帶,在紅土,腐質黑色土地帶,以及一些發(fā)育不好的夾砂石土層較薄處也有發(fā)現。據1982年至1986年的文物普查資料所知,除玉樹、果洛部分地區(qū)外,在青海境內已發(fā)現卡約文化遺存達1700余處?？s文化的居住遺址,早期大多選擇在較寬闊的河谷兩岸土層較厚的臺地上,晚期則不限于這類地區(qū),有的居住遺址還選擇在險要的較隱蔽的山嘴或峽谷上?？s文化的居住遺址,最大面積約在350×350米左右,最小面積只30×30米左右。遺址的地面多散布有陶片、零星的石器、骨器、雜骨與河卵石等遺物。個別遺址還發(fā)現有用河卵石壘砌的圍墻。遺址的斷崖處一般暴露有灰層、灰坑或房屋遺跡。文化堆積厚在0.3—2米上下。灰坑大多為敞口圜底形式。卡約文化的房屋遺跡相對來說發(fā)現不多,所見的房屋遺跡有地面式與半地穴式,平面呈方形或圓形。居住面大多為鋪一層厚在5厘米左右,用細砂與紅膠泥混合的硬面,中間設一用河卵石塊壘砌的灶。個別的居住面四周有用河卵石塊壘砌的墻基或用直徑約10厘米的圓木、間隔50—70厘米排列直插木樁墻壁。地面式居住面都稍有傾斜并多數在居住面四周不見墻壁痕跡。極近似現代青海牧區(qū)藏族所使用的牛毛帳房的地面?？s文化的墓地一般選擇在距居住地不遠的高地、大山根前的山坡或大山前的小山包上,墓地的共同特點是受山川地理形勢制約。墓葬大多為頭枕大山,足向河水或川口,或者指向一突出的山峰,因此墓向無定。卡約文化墓葬,從已發(fā)掘的資料看,葬俗異常奇特復雜多變。卡約文化墓地中的墓葬坑位排列雖然參差不太整齊,但多數可以分組,循化蘇志蘋果園還發(fā)現以墳丘分組形式。在一些墓地中往往發(fā)現有祭祀遺跡。如湟中下西河潘家梁及化隆的下半主哇墓地都布有大的四耳或雙耳陶罐,循化蘇志蘋果園墓地則在墳丘上設木樁,大華中莊墓地除設有用河卵石塊堆起的祭祀坑外,普遍地在墓口處焚燒柴草?？s文化對兒童死后處理,一般早期子隨母葬、中期開始有了獨立的墓坑,到了晚期雖然仍與成人墓處在一起,但集中到墓地的一個角落,并多施行甕棺埋葬?？s文化的墓葬形制有長方形土坑偏洞墓、長方形土坑墓、三角形土坑墓,橢圓形土坑墓等多種形式。長方形土坑偏洞墓的偏洞都開在左側,長方形土坑墓的土坑四角大多略有弧度,個別的帶有小龕,三角形土坑墓及橢圓形土坑墓都帶有較大的生土二層臺。長方形土坑偏洞墓一般不用葬具,個別的在偏洞口處放置本質檔板。長方形土坑墓及三角形土坑墓、橢圓形土坑墓普遍的有葬具。有的使用厚重的棺板,有的用圓木或板材拼湊成井字形。前者多為熟土二層臺,后者因有意在墓坑內再挖掘一棺坑,形成了都有生土二層臺。用圓木或板材拼湊的木棺、多是殘缺不全,大多缺蓋少底,或者在坑上搭幾條圓木或板材象征為木棺,有的則直接利用所挖的棺坑代替葬具。剛察還發(fā)現用石板作葬具的石棺墓?？s文化的墓葬葬式異常奇特復雜。有仰身直肢葬、側身直肢葬、屈肢葬、俯身葬、二次擾亂葬及少量的火葬;有單人葬、母子合葬、夫婦合葬等等形式.其中施行二次擾亂葬和單人葬最普遍,除此外還存在著將頭骨砸碎及截去手指腳趾的習俗?？s文化墓葬中的二次擾亂葬葬式與遷出、遷入墓葬的擾亂形式不同。它是就地擾亂,就原墓坑再行埋葬的。其方法有二種形式:一種是將墓葬的土坑重新打開,把尸體拉出墓外扯亂后,再將扯亂的尸體隨填土埋入原墓坑中;一種是將土坑打開后,不把尸體拉出墓外,而是將尸體在棺內或坑內直接扯亂再回填填土。無論采取那一種擾亂方法,都是在第一次埋葬后經過一段時間,然后集中數座墓同時進行的。前者因將尸體拉出墓外然后扯亂再混同填土重新埋葬的,墓內到處是凌亂的尸骨,又由于是多座墓同時進行的,所以又形成了有的墓內尸骨多出或減少的張冠李戴現象。后者因系在墓內進行的,尸骨大多成堆,填土內很少夾有尸骨,尸骨的張冠李戴現象較為少見,這類擾亂形式與遷入,遷出墓葬不易區(qū)別。集中起來的墓葬由于死亡時間有先后,尸體腐爛程度不一,因此尸體被扯亂的情況也不同,有的全部被扯亂,有的局部被扯亂,局部還殘留在墓內保持原位和姿勢。由此得知這種二次擾亂葬式的初次埋葬時都是采取的仰身直肢葬式。卡約文化墓葬內的尸骨可以說是千姿百態(tài)。在下半主哇墓地還發(fā)現一座雙棺合葬墓?？s文化的火葬墓發(fā)現不多,施行火葬的墓都是長方形土坑墓并有厚重的木棺,直接在墓坑內進行焚燒,被焚燒的尸體及木棺大多未燒透。從墓內的尸骨觀察,尸骨都很凌亂,隨葬器物大多被移動,因此卡約文化的火葬有可能也是在第二次擾亂時進行的。由于火葬墓發(fā)現不多,是否如此尚須今后資料積累才能定論?？s文化墓葬中隨葬器物有陶器、石器、銅器、骨角器及大量的裝飾品。陶器一般以一盛水的長頸雙耳罐(雙大耳罐),一盛糧食的雙耳罐,一盛肉食的(炊器)雙耳上附有捏塑堆紋罐,俗稱三大件。其間器形雖有變化,但一般不超出這三種用途為組合范圍。隨葬的石器有石斧、石簇、石錘,面紡輪、細石器(細石器多與簇組合)等。銅器不見大型容器,有銅斧、銅鉞、銅矛、銅刀(削),銅簇、銅錐等。骨角器有角鏟、骨鏟、骨錐、骨針、骨紡輪,骨簇等。這些隨葬器物除簇類外,一般都為一、二件。其中以石斧、銅斧、銅刀、紡輪、骨錐、骨針等最常見。隨葬的裝飾品不同類形,質料繁多,而且數量大,使用大量的裝飾品隨葬是卡約文化墓葬的特點之一?？s文化的墓葬中還發(fā)現有人祭、人殉,牲祭、牲殉。湟中下西河潘家梁墓中的二百一十六座墓葬中,帶人殉的墓葬占10%之多。被用作殉葬的人都捆縛跪臥爬伏在土坑(也可稱為墓道)的西北或西南角處,其位置與偏洞頂近于同高。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是母子。一般殉葬人都有一無耳陶罐或一段牛的肢骨。在進行二次擾亂時不打擾他們。隨葬牲畜幾乎各墓普遍存在。用牲畜殉葬的一般很少用整個軀體,而是用頭、尾及四肢象征一個整體居多。這些牲畜有羊、狗、豬、馬、牛等?？s文化用人祭祀有兩種情況,一是屬集體者,單獨挖坑,將被用作祭祀的人,捆縛跪臥爬伏在大四耳陶罐上掩埋。一種是屬個體墓葬,這種是不另行挖坑,而是在墓主人的土坑(墓道)坑口下約30—40厘米處放置,不捆縛,骨架完整一般直肢姿勢,是二次擾亂時施行的祭祀。用牲畜祭祀只有屬個體形式、處理方法與屬個體的人祭情況相同。未發(fā)現用于祭祀集體的使用牲畜情況。卡約文化墓葬中的隨葬器物,在性別上稍有差異。女性墓的陶器用于盛水的長頸雙耳罐往往被以腹耳壺所代替,墓中多見紡輪、骨針、骨錐,少見或不見石斧、銅斧、銅矛、銅鉞及簇等器物。男性墓多見斧、矛、鉞、簇、)刀等器物,不見腹耳壺及紡輪。隨葬的大家畜,女性是牛、男性為馬,但上述情況在夫婦合葬墓中則例外。其它物品基本相同,在數量上也沒有大的差別?？s文化無論是遺址還是墓葬中所見遺物,用于生活用具的陶器,幾乎都是加砂陶,即使是比較細致的泥質陶,陶質也不純凈,多少夾有雜質或微量的砂粒。加砂陶的羼合料有砂粒云母等。加砂的顆粒大小及比例,視器物形狀大小及用途而定,一般器形較大的或用作炊具類器物,加砂量多,顆粒也粗,其它的則加砂量少,顆粒也較細小?？s文化的陶器,胎壁一般較厚,有灰、紅二色,其中紅色比較多些?？s文化的陶器制做都是手制,基本都是采用泥條盤筑分段套接成器,器物內壁往往遺留有泥條和套接接縫痕跡及凹凸不平情況。所有器底,都用外接幫包套接方法,器物內底呈圜形,外底周緣較厚或稍突起,有的可以看出幫包套接痕跡,器底一般較厚而且無論是圈足還是平底、器底都小、易于脫落?？s文化的陶器外表一般用濕手抹平或經打磨,凡經打磨的器物大多數施加一層較厚的紫紅色陶衣(偶見白色陶衣)。陶衣主要施在器物腹部及口沿內邊緣處,有的腹部不涂陶衣,但口沿內則一律涂上陶衣。由于燒制的火侯雖高,但不均勻,所以器物表面雜有斑點或部份泛白、部分色澤較深,使得整個器物表面色調往往不一致?？s文化的陶器器形有四耳大陶罐、雙耳大陶罐、手罐、雙耳罐、單耳罐、腹耳壺,高低耳罐(壺),豆、盤、碗、鼎、鬲以及大型的盆、缸、甕等。陶器以發(fā)達的器耳及外接幫包小底為主要特征。其中四耳陶罐,長頸雙耳陶罐、雙耳陶罐、花邊口沿無耳陶罐、帶手陶罐最具有代表性?？s文化的陶器紋飾有繩紋劃紋、戳印紋、附加堆紋、捏塑紋和彩陶等。繩紋一般紋理不清,多施在雙耳陶罐的腹部下。劃紋有直線紋、平行紋、平行三角紋等,多用在器物的耳、頸及腹部。戳印紋有圓點紋、折角紋,一般用在器物的耳或頸部。附加堆紋有泥條、泥釘、陶紋、鋸齒紋等,一般用在器物的口沿及腹部。捏塑堆紋只有一種鋸齒形紋,也只用在作為炊具的雙耳陶罐的雙耳上?？s文化的彩陶數量不多,以黑彩為主(偶見黑紅雙色或紅色),有平行直線紋、平行斜線紋、三角折線紋、回形紋、勿字形紋、S形紋、渦旋紋等以及蛙、羊、狗、鹿等像生紋飾。彩繪一般施在大四耳陶罐、雙耳陶罐,豆、鼎、鬲、長頸雙耳罐、盤等腹部、頸部、耳部。卡約文化的的彩陶紋飾,早期是以直線紋或回形紋為主、紋飾較為簡單,后來受辛店文化(乙組)的影響而成為以直線紋為框架,中間填充變形S形紋或勿形紋為母體變化成各種紋飾,并形成了獨特的風格(像生紋飾除外)?？s文化遺物中的生產工具有石器、骨器、角器、青銅器。石器有石斧、石刀、石錘、石杵、石臼,研磨器、礪石、磨盤、磨棒、敲砸器、石簇、細石器等。這些石器除個別的外,普遍在制做上較粗糙,一般與其它文化的同類器物也不易區(qū)別。另外值得注意的,卡約文化人喜用天然的河卵石塊為工具,所用的河卵石塊大多不加工,或只稍加修飾即行使用.河卵石塊主要是當做敲砸的工具(可能一部分為防御工具),因此在居住遺址中和墓葬內往往多見較多的河卵石.卡約文化的銅器都是小件工具和裝飾品,大型容器尚未發(fā)現。銅器中有刀(削)、斧、鉞、矛、戈、簇、銅鏡等。青銅器某些器物明顯地受周文化影響較深?？s文化的骨角器,一般制做也多不精致,較大的器物往往都留有骨關臼部位。有骨鏟、骨刀、骨鋸、骨錐、骨針、骨紡輪、骨簇、角鏟等。卡約文化遺物中用于裝飾品的不但種類繁多,質地也雜,有銅鈴、銅泡飾、銅牌飾、銅聯(lián)珠飾、銅管、銅杖首飾,骨珠、骨牌飾、獸牙飾、骨貝、蚌殼飾、貝;石珠、石牌飾等。還有用樺樹皮刻劃有紋飾的木片飾等等。從已發(fā)掘的墓葬中所見的這些裝品的佩帶情況看,銅泡,聯(lián)珠飾及牌形飾是縫綴在衣襟的邊緣處,珠類及牙飾戴在頸項及手、足腕部,鈴及有響動的飾物綴戴在四肢的關節(jié)部位,樺樹皮刻劃的裝飾附在箭箙上。二、卡約文化的墓葬形制卡約文化分布區(qū)域十分遼闊,從已知的資料看,卡約文化的面貌,在不同的區(qū)域里表現出某些各自的特殊牲,這種不同的特殊牲,這種不同的特殊牲,既表明了分布區(qū)域的不同,也反映了其發(fā)展過程的早晚關系.七十年代時,青海省文物考古隊,在大通上孫家寨發(fā)掘一批卡約文化墓葬,發(fā)現其中有一部分墓葬中的隨葬器物帶有唐汪式陶器,認為這些帶有唐汪式陶器的墓葬可能是一種新的文化類型。對“唐汪式陶器”提法認為不夠確切,而提出了“上孫類型”這個名稱。因為唐汪式陶器,自甘肅永靖張家嘴遺址發(fā)掘后,歸屬于辛店文化已被人們普遍接受,故將“上孫類型”仍歸屬于辛店文化范疇對待。八十年代初俞偉超同志帶領北京大學歷史系考古專業(yè)學生來青海實習,順便整理了大通上孫家寨的部分資料和還在發(fā)掘的循化阿哈特拉山墓地的資料,寫出《關于卡約文化的新認識》一文。文中表示同意“上孫類型”的提出,1983年俞偉超同志對卡約文化的類型、分期進一步地進行了探討,將卡約文化分為上孫、阿哈特拉兩個類型.同期青海省文物考古隊先后又在湟中下西河潘家梁及湟源大華中莊,貴德山坪臺等地進行發(fā)掘,根據發(fā)掘的資料,又提出以下西河潘家梁、大華中莊各為代表,將卡約文化分為卡約、上孫、阿哈特拉、大華中莊四個類型。兩種不同意見不同之處是在于對“上孫類型”的含義。前者是把上孫家寨墓地中所有的青銅器時代墓葬都包括在內,后者則指的是限于上孫家寨墓地中帶有唐汪式陶器墓葬部分而言。許新國同志認為下西河潘家梁墓地與大華中莊墓都屬“上孫類型”,山坪臺墓地更多的是包含了阿哈特拉類型因素。基本上與俞偉超同志論點相同。在分期上主張將卡約文化分為上孫、阿哈特拉兩類型的分為卡約期→阿哈特拉期→上孫期和辛店期四個階段。將卡約文化分為卡約、上孫、阿哈特拉、大華中莊四個類型的則分為卡約期→阿哈特拉期→上孫大華中莊期三個階段。由于對卡約文化的居住遺址發(fā)掘的少。因此在分類、分期的研究方面,都是以已發(fā)掘的各墓地為代表,運用墓葬形制,出土陶器分類對比為主導進行分析闡述的。居住遺址和墓葬都是反映當時人們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遺跡。遺址出土的遺物多是破碎被拋棄的物品,墓葬中可以獲得完整的物品。但墓葬只能反映代表當時人們物質、精神生活的一部分,遺址則能代表各個方面。單純以墓葬資料為依據探討文化類型與分期,本身存在著不足之處.陶器是識別考古文化的重要標幟之一,在考古學研究上往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但完全以陶器類型排比為主導,由于人們的認識不同,容易導致出各有關陶器混為一體,忽略了彼此相聯(lián)系的因素。例如唐汪式陶器與卡約文化,辛店文化都存在著密切關系,由于對其基本因素認識不同,忽而將其作為辛店文化內涵,忽而又把它歸屬于卡約文化,以致得出相互矛盾的結論,甚至將甘青地區(qū)的青銅器時代諸文化都當作一個大的考古文化系統(tǒng)對待⑩。下西河潘家梁墓地的卡約文化墓葬分為早、中晚三期,三期從陶器中可以看出在發(fā)展過程中,由折腹向鼓腹、圓腹演變,器形由矮胖向渾圓變化,其它方面皆無什么大的變化。潘家梁墓地設置有大陶罐祭祀標幟,墓葬絕大多數為長方形土坑(墓道)偏洞墓(224座墓葬中只有13座為長方形土坑墓).葬式上絕大部分是采取的埋葬后經過一段時間,然后集中數座墓,將土坑挖開把尸體從墓內拉出扯亂,再將尸體隨填土重新回填埋葬的二次擾亂葬方法。潘家梁墓地的卡約文化墓葬中帶有殉葬人的墓葬竟占總數的10%以上,并存著特殊形式的人祭、牲祭現象。墓葬中一般不使用木棺,兒童都是子隨母葬不見獨立墓。這些都顯示出潘家梁墓地的內涵純凈,不羼其它文化因素,構成不同于其它考古文化類型的鮮明特點。由于下西河潘家梁墓地距卡約文化命名地的卡約村只相距一公里多些?？s村遺址已基本消失,根據已往的資料及我們在發(fā)掘下西河潘家梁基地的同時,在卡約村曾清理了兩座殘墓,所得的資料與潘家梁情況基本相同,故此我們將下西河潘家梁墓地為代表稱卡約類型,而未采取以潘家梁命名。上孫家寨墓地的青銅器時代的墓葬內涵復雜,它不僅包含了卡約文化墓葬,還有少量的辛店文化墓葬。從俞偉超同志對上孫家寨墓地的青銅器時代墓葬分為七期來看11,七期之間似乎沒有什么缺環(huán),彼此銜接。若進一步分析,則可以看到它們在發(fā)展過程中在不同時期變化還是大的。這些變化不但表現在陶器方面,也表現在葬俗上。上孫家寨的第一期只有一座墓,這座墓的陶器特殊,有的同志認為是屬齊家文化,有的同志則認為是屬卡約文化早期。因為數據過少,現在還很難定性。二一四期,除不見特殊的人祭、牲祭(上孫家寨墓地在發(fā)掘前表土已被推土機移動過)和人殉外,其墓葬形制,對尸體的處理以及出土的陶器和其它隨葬器物都與下西河潘家梁墓地基本相同。這期的前段絕大部份使用長方形土坑偏洞墓,后段出現了部份長方形土坑墓。對尸體的處理也是埋葬后經過一段時間,集中數座墓,將土坑打開把尸體拉出扯亂,然后隨填土再行埋葬的二次擾亂方法,直接在墓內進行擾亂的極少。出土的陶器基本是由折腹至渾圓,彩陶極少見。五一六期彩陶增多,大量的出現所謂唐汪式陶器,六期時長方形土坑偏洞墓逐漸減少,長方形土坑占主導地位,并出現了三角形和橢圓形土坑墓。除長方形土坑偏洞墓外,絕大多數都使用了木棺葬具。前段木棺大部完整,后期多在墓坑內再挖一棺坑,然后用圓木或板材拼湊成井字形木棺,且多不完整。隨葬器物中的陶器有的已不足三件,器形中渾圓向卵形發(fā)展,整個器形顯得瘦高,并具有暝器化意味.兒童已不再子隨母葬,有了自己的墓坑,并多用甕棺埋葬。二次攏亂葬式則采取墓內擾亂,不再將尸體拉出墓外。至于第七期是屬辛店文化乙組,與卡約文化是無關的。阿哈特拉山墓地,俞偉超同志將其分為五期,并認為前三期屬卡約文化,第四,五期是帶有唐汪式陶器墓12。阿哈特拉類型比較特殊,其分布范圍僅限于循化縣境內及隆務河一帶,黃河北岸化隆稍有零星發(fā)現,甘肅境內是否有此類遺存,目前尚未知曉。其內涵與黃河北岸及湟水流域地區(qū)的卡約文化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如墓葬都是采用長方形土坑墓,不見長方形土坑偏洞墓和三角形土坑墓及橢圓形土坑墓。墓葬中習用厚重的木棺葬具,還存在著少量的為其它卡約文化類型中所不見的火葬墓。就陶器而言,從器形上看也與其它卡約文化類型不同。阿哈特拉類型的陶器器形普遍較瘦高,球形腹多,附有扳手的罐,甕多,不見四耳器,彩陶數量上多于其它類型,紋飾也較繁雜。陶器從外觀上看極易與辛店文化陶器混淆,因此在發(fā)掘阿哈特拉山墓地前曾將已往所發(fā)現的這類遺存都認為是辛店文化13。從總的內涵看,阿哈特拉類型除具有明顯的特點外,它包含了卡約文化成份,也包含了辛店文化(乙組)因素。如埋葬習俗中習用二次擾亂葬式,隨葬陶器為三件組合以及其它隨葬品都與卡約文化相同。其陶器的陶質,制做方法則完全是卡約文化的手法。個別陶器器形和陶器表面處理與辛店文化(乙組)近似,彩陶紋飾則受辛店文化(乙組)影響深,有的紋飾難與辛店文化(乙組)的彩陶紋飾區(qū)別。兩者比較其所包含的卡約文化成份,比包含的辛店文化(乙組)因素為多,因此我們同意將阿哈特拉類型歸屬于卡約文化,作為卡約文化一個類型。大華中莊墓地的卡約文化墓葬,墓形有長方形土坑墓,三角形土坑墓,橢圓形土坑墓,不見長方形土坑偏洞墓。葬式上雖然也是以二次擾亂葬為主,但其所使用的方法上都是采用在墓內進行擾亂形式,未見將尸體拉出墓外情況。隨葬的陶器已多不足三件,并小型化,除祭祀方式外,基本上與上孫家寨墓地的第六期一致。貴德山坪臺墓地,在發(fā)掘報告中已經闡述14。所要說明的是山坪臺的內涵除兒童墓外,其成人墓基本上與大華中莊無別。就兒童墓來看,從已知的資料知,卡約文化人對兒童死亡后的處理是,初期子隨母葬,后有了獨立的墓坑,再后則集中在成人墓地的一個角落里,并多使用甕棺埋葬。就陶器而言,卡約文化中的陶器與唐汪式陶器很難斷然地將其分開,彼此皆可找到雷同的影子,就是所提出各類型的陶器其共性多于差異的個性,不然就難以將不同類型統(tǒng)一為一個文化了。如果我們再參考分布情況,大華中莊類型的分布區(qū)域主要在青海境內的農業(yè)與牧業(yè)交錯地帶,與其它類型的分傷有所區(qū)別,因此我們將其稱為大華中莊類型。至于在這較廣的分布區(qū)域里是否尚有新的類型,若只從個別陶器近似唐汪或阿哈特拉而斷定為時有些過早,證據也不足。俞偉超與許新國同志將卡約文化分為上孫、阿哈特拉兩個類型,分期上分為卡約文化期→阿哈特拉期→上孫期→辛店期四個階段。其卡約期的“卡約文化”概念指的是什么含混不清。分期上指的是上孫寨家墓地的二一四期,阿哈特拉山墓地的一一三期,分類則又將兩墓地所有墓葬作為兩個類型的各自代表。令人難以理解上孫與阿哈特拉兩個類型究竟屬于什么范疇?是卡約文化還是辛店文化?還是卡約文化與辛店文化是一個系統(tǒng)!俞偉超同志將阿哈特拉類型排在上孫之前,認為上孫家寨第五、六期的彩陶突然增多,墓向由東西向轉為南北向,是受阿哈特拉類型影響所致。上孫家寨第五、六期的彩陶相對之下是較前四期多了些,但這種增多是循序漸進的而不是突然變化?？s文化的墓葬方向我們前面已述及,它是受山川地理形勢而變化的,并沒有什么定向的制度。上孫家寨墓地是在一南北向川地的西岸,阿哈特拉山墓地是在東西向黃河的南岸小山上。上孫墓地面積相當大,地形也較復雜,不同的墓葬在不同的位置或不同時期埋葬受地理形勢影響改變方向是完全說的通的,又如循化蘇志蘋果園墓地同屬于阿哈特拉類型,但它是以墳丘形式組成的,其墓葬坑位是沿著墳丘上下排列,墳丘是圓的,因此各墓葬的墓向也就不可能一致了。阿哈特拉山墓地是在一個獨立的小山上,墓向一致,也不易改變。如果說上孫類型是受阿哈特拉類型影響,為什么上孫家寨墓地中不見有阿哈特拉類型的典型器物和彩陶紋飾?只以其中某些相似因素及其不同之處,將相距遙遠的隔山隔水兩個遺存拉在一起進行比較推論彼此的影響,或誰早于誰,實有牽強附會之嫌。再就將辛店文化墓葬排列在最后也不妥當,因為辛店文化與卡約文化本屬于兩個不同的文化系統(tǒng),也無根據找出他們的早晚關系。上孫家寨墓地中的青銅器時代墓葬共發(fā)掘有1874座,其中有98組墓葬有疊壓打破的層位關系。98組中有陶器對應關系的只有14組。這14組中有5組是卡約類型墓(即二一四期)打破卡約類型墓。7組為帶有唐汪式陶器墓(五一六期)打破卡約類型(二一四期)墓。2組為辛店陶器墓(即七期)打破卡約類型(二一四期)墓。沒有見到辛店陶器墓打破帶有唐汪式陶器墓(上孫類型)。也就說這種現象表明辛店文化墓雖然與卡約文化墓同在一個墓地、但充其量只能說明辛店文化墓在上孫墓地晚于唐汪陶器墓而已。很難就肯定地說辛店文化是晚于卡約文化,或是卡約文化中的一部份。因為辛店文化有自身的發(fā)展過程,上孫家寨已是它的最西邊緣,很可能辛店文化到這里已是它的尾聲。再說所發(fā)現的辛店文化墓中,陶器都是單一的辛店文化型,沒有與卡約文化陶器共出的情況,所以它們作為一個考古文化系統(tǒng)排列也缺少根據的。總之從現有資料看,卡約文化中的上孫類型與阿哈特類型彼此尚無層位關系發(fā)現,他們都晚于卡約類型,早于大華中莊類型,可能兩者是卡約文化在不同地區(qū)同時并列發(fā)展的不同類型遺存。辛店文化則與卡約文化是兩個不相同的考古文化系統(tǒng)。上孫家寨墓地有三個碳14測定年代數據:M333為距今3080±130(二一四期),M979距今為950±130(四一五期),M989距今2500±130。阿哈特拉山墓地有兩個碳14測定年代數據;M22距今3555±130,M158距今2800±140。下西河潘家梁墓地有一個碳14測定年代數據:M74距今28125±145(中期)。從這些數據看與陶器排比和某些層位關系似有矛盾。上孫與阿哈特拉山墓地的測定材料是木棺,下西河潘家梁墓地的材料是人的頭骨。據知測定的材料不同,會出現差異。因此這些數據就目前來說尚只能作參考,而不能完全作為依據。從各方面資料看,我們認為將卡約文化的發(fā)展分為卡約→阿哈特拉→大華中莊三個階段為宜。上孫三、唐汪式瓷器形制所體現的卡約文化因素討論卡約文化與辛店文化的關系問題,關鍵是與這兩個文化關系密切的“唐汪式陶器”。唐汪式陶器,安志敏先生在《“唐汪式”陶器剝析》一文中,將其發(fā)現。命名和典型的特征,都已詳細的說明。對唐汪式陶器的歸屬問題安志敏作先生既不同意歸屬于辛店文化也不同意歸屬于卡約文化范疇,提出以唐汪式陶器與辛店文化乙組,命名為“唐汪文化”15。唐汪式陶器的歸屬問題不清,卡約文化與辛店文化的關系就難以說清。因為卡約文化中的“上孫類型”的提出是指的上孫家寨墓地中帶有唐汪式陶器的那部墓葬而言。當初所以墓這類墓葬遺跡歸屬于辛店文化范疇是因為黃河水庫考古隊1958年在甘肅永靖張家咀發(fā)掘后,判斷唐汪式陶器與辛店文化乙組統(tǒng)屬于一個類型系統(tǒng)。俞偉超同志在整理大通上孫家寨墓地部份材料時始將唐汪式陶器作為卡約文化的一個類型對待(上孫類型),但他并未完全脫離前者判斷的影響。南玉泉,趙志軍同志在《試論唐汪式陶器文化歸屬問題》一文中,主張將唐汪式陶器歸屬于卡約文化范疇16?？s文化源于湟水中游,分布在湟水、黃河流域及除玉樹、果洛及柴達木部份地區(qū)外的青海的廣大地區(qū)。辛店文化源于洮河,分布在洮河,大夏河之間以及湟水下游,黃河兩岸。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地跨卡約文化與辛店文化之間,集中分布在兩個文化交錯地區(qū)。就青海境內看,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幾乎遍布卡約文化分布的區(qū)域,(甘肅地區(qū)是否遍及辛店文化分布區(qū)則不清)。但在密度上及內涵上差異較大。湟水中游、下游及黃河沿岸和隆務河一帶,所見所謂典型的唐汪式陶器較多,其它地區(qū)則是某些近似器物,極少見到典型的陶汪式陶器。以樂都為分水嶺,樂都以西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中包含卡約文化成份越往西越濃郁,辛店文化因素逐漸遞減,至西寧地區(qū)近于消失。反之樂都以東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包含著辛店文化因素越往東越濃郁,卡約文化成份逐漸遞減,至甘青交界處近于消失。黃河流域的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的分布情況大致與湟水流域相同。兩者所不同的是湟水流域的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一般與卡約文化遺存不易區(qū)別,黃河流域以及隆務河一帶則與辛店文化遺存易于混淆。上述現象表明,唐汪式陶器是由辛店文化與卡約文化在發(fā)展過程中,在交錯地帶互相交流影響滲透而產生的,因此所謂唐汪式陶器遺存都是所包含了卡約文化成份又包含了辛店文化因素的雙重性格的文化遺存.從帶有唐汪式陶器遺存內涵分析,唐汪式陶器的陶質,制做方法以及大部陶器的器形都是直接脫胎于卡約文化。如絕大部份陶器都是加砂陶,泥質陶幾乎不見。陶器的制做都是用泥條盤筑套接成器,底部采用幫包套接,底小,胎壁厚,火候不均勻,器物習用雙耳或四耳及鋬手等。這些都是卡約文化的制陶方法。在埋葬習俗上,帶有唐汪式陶器墓葬,除使用長方形土坑墓與辛店文化乙組葬墓略有近似外。其隨葬器物組合以及習用的二次擾亂葬的葬式也是承繼卡約文化的埋葬習俗。只有彩陶紋飾和部份陶器器形是受了辛店文化(乙組)的影響。因此我同意南玉泉與趙志軍二同志的意見16,唐汪式陶器遺存應歸屬于卡約文化范疇,作為卡約文化的一個類型稱為“上孫類型”.關于帶有唐汪式陶器的遺存,是否應成為一個獨立的考古文化,即將其稱為“唐汪文化”。就目前資料看,唐汪式陶器,確實具有獨特的風格,但這種風格若仔細剖析,就會見到它自始至終沒有擺脫受卡約文化及辛店文化的影響。其陶器的制法與埋葬習俗一直受著卡約文化的制約,彩陶紋飾無論如何變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