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英莧中一種特殊分型的反譯》

也談《英莧中一種特殊分型的反譯》

1994年，《中國翻譯》第一版發(fā)表了一篇關(guān)于劉云波同志英語詞匯特殊句型的反翻譯文章（以下簡稱“劉文”），朱生浩先生將此文翻譯成“只有聰明的父親才能知道他的孩子”。“聰明的父親不知道他的孩子，”這篇文章被翻譯成“聰明的父親不知道他的孩子”?！本烤鼓囊环N譯法正確呢?據(jù)我的認(rèn)識,這一句是英語中的所謂歧義句(ambiguoussentence),可以有兩種不同的解釋:1.按照一般語法結(jié)構(gòu)的解釋,可以譯為:“只有聰明的父親才能認(rèn)識自己的孩子?！?.按照某些諺語句型的特殊用法,如:“Itisanillwindthatblowsnobodygood.”“任何壞事都不能對人人有害?！薄癐tisawisemanthatmakesnomistakes.”“任何聰明人也不免要做錯事?！薄爸钦咔],必有一失?！边@一句也可以譯為:“任何聰明的父親也未必認(rèn)識自己的孩子?！本烤鼓囊环N譯法正確?這要看上下文意(context)及語境(situation)而定,不可能一律作硬性的規(guī)定。關(guān)于莎劇《威尼斯商人》第二幕第二場中的這一句的翻譯,據(jù)我了解,有三種不同的譯法,都是出于名家的手筆:(1)朱生豪先生的翻譯:“只有聰明的父親才會知道他自己的兒子?！?2)梁實(shí)秋先生的翻譯:“只有聰明的父親才認(rèn)識他自己的兒子呢?！?3)錢歌川先生的翻譯:“任何聰明的父親都不見得完全知道自己的兒子的?！爆F(xiàn)在再加上《劉文》所譯,可以說是第四種譯法:(4)劉譯:“再聰明的父親也未必了解自己的孩子?！币陨纤姆N譯法,究竟哪一種正確?要解答這個(gè)問題,首先必須了解說話的背景。劇中說的是瞎眼的老高波(oldGobbo)到夏洛克(Shylock)家中去找他的兒子朗斯洛特(Launcelot),面對著自己的兒子不認(rèn)識,反而問他“朗斯洛特在哪里?”兒子就故意戲耍瞎老子,騙他說朗斯洛特死了,下面是一段對話:Launcelot:Doyounotknowme,father?OldGobbo:Alack,sir,Iamsand-blind;Iknowyounot.Launcelot:Nay,indeed,ifyouhadyoureyes,youmightfailoftheknowingme:itisawisefatherthatknowshisownchild.翻譯如下:朗斯洛特:你不認(rèn)識我嗎,老大爺?老高波:唉,少爺,我是個(gè)瞎子;我不認(rèn)識你。朗斯洛特:,真的,你就是眼睛明亮,也不見得認(rèn)識我:只有聰明的父親才認(rèn)識自己的兒子呢。(梁實(shí)秋譯)根據(jù)上下文意,梁實(shí)秋先生的譯文似乎是文意通順,容易理解的。后面這一句“只有聰明的父親才認(rèn)識自己的兒子”,是解釋前面的一句的(請注意,兩句中間用的是冒號);只有聰明的父親才認(rèn)識自己的兒子,所以,即使你眼睛明亮,如果你不聰明,也不見得認(rèn)識自己的兒子。如果,按照錢譯為“任何聰明的父親也不見得完全知道……”,或者按照劉譯為“再聰明的父親也未必了解……”,那么,上下文意不貫通(前面說是“認(rèn)識”,后面改為“完全知道”或“了解”,前后不符),意思就很難于索解了。而且,在這一段對話中,朗斯洛特戲耍他的瞎老子,完全是嘲弄的口吻,而這一句突然變?yōu)檗q解的口吻,語氣也不一致。查英文原版的莎劇《威尼斯商人》(TheMerchantofVenice),在這一句下面有一段附注,說這句話是套用十七世紀(jì)英國流行的另一句諺語而稍加變換(twistedversion)。那句諺語是:“Itisawisechildthatknowsitsownfαther.”*因?yàn)楹⒆邮悄赣H所生,在母親懷抱里長大,有的孩子往往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所以說“只有聰明的孩子才認(rèn)識自己的父親?！鄙勘葋喴昧诉@句諺語而故意把“child”和“father”二字顛倒一下,就更增加了詼諧的意味。查新版《簡明牛津諺語詞典》(ConciseOxfordDictionaryofProverbs,NewEdition,1992)第278頁,“Itisawisechildthatknowsitsownfather”條下的詮釋,這一句話只能譯為“只有聰明的孩子才認(rèn)識自己的父親”;不可能譯為“再聰明的孩子也未必認(rèn)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