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李白思想的復雜性

論李白思想的復雜性學生：漆露摘要：李白(701--762)，字太白，盛唐最杰出的詩人，也是我國文學史上繼屈原之后又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素有“詩仙”之稱。他經(jīng)歷坎坷，思想復雜，既是一個天才的詩人，又兼有游俠、刺客、隱士、道人、策士等人的氣質(zhì)。儒家、道家和游俠三種思想，在他身上都有體現(xiàn)?！肮Τ缮硗恕笔侵渌簧闹鲗枷?。關(guān)鍵詞：李白思想復雜性一、導語李白留給后世人九百多首詩篇。這些熠熠生輝的詩作，表現(xiàn)了他一生的心路歷程，是盛唐社會現(xiàn)實和精神生活面貌的藝術(shù)寫照。李白一生都懷有遠大的抱負，他毫不掩飾地表達對功名事業(yè)的向往?！读焊σ鳌贰ⅰ蹲x諸葛武侯傳書懷》、《書情贈蔡舍人雄》等詩篇中，對此都有繪聲繪色的展露。李白自少年時代就喜好任俠，寫下了不少游俠的詩，《俠客行》是此類詩的代表作。在長安3年經(jīng)歷的政治生活，對李白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他的政治理想和黑暗的現(xiàn)實，發(fā)生了尖銳的矛盾，胸中淤積了難以言狀的痛苦和憤懣。憤怒出好詩，于是，便寫下了《行路難》、《古風》、《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等一系列仰懷古人，壯思欲飛；自悲身世，愁懷難遣的著名詩篇。李白大半生過著流浪生活，游歷了全國許多名山大川，寫下了大量贊美祖國大好河山的優(yōu)美詩篇，借以表達出他那種酷愛自由、渴望解放的情懷。在這一類詩作中，奇險的山川與他那叛逆的不羈的性格得到了完美的契合。這種詩在李白的詩歌作品中占有不小的數(shù)量，被世世代代所傳誦，其中《夢游天姥吟留別》是最杰出的代表作。詩人以淋漓揮灑、心花怒放的詩筆，盡情地無拘無束地舒展開想象的翅膀，寫出了精神上的種種歷險和追求，讓苦悶、郁悒的心靈在夢中得到了真正的解放。而那“安能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詩句，更把詩人的一身傲骨展露無遺，成為后人考察李白偉大人格的重要依據(jù)。下面將從他的政治觀，人生觀，宗教觀，文學觀來議論。二、思想復雜性的表現(xiàn)1、政治觀李白是一位“欲獻濟時策”、“敢進興亡言”的偉大詩人。他生活在儒、釋、道、俠均相當盛行的唐代，之家思想都會對他產(chǎn)生影響，然而儒家積極用世思想對詩人尤為深刻。這種影響與詩人的家庭教養(yǎng)、時代精神結(jié)合在一起，構(gòu)成了詩人的主導思想，即建功濟世，有獻于國家和人民的意愿。詩人的政治思想是“事君安民”。詩人自幼深受儒家傳統(tǒng)思想的影響，有濃厚的忠君觀念。在詩人看來，從忠君到事君，這是他一生追求的美好愿望之一，詩人晚年在《贈張相鎬》中曾云：“一生欲報主，百代思榮親。其事竟不就，哀哉難重陳。”他希望自己能像管仲、諸葛亮那樣，由草野一舉而為國相，輔佐君王，為安定天下做出貢獻。對于先秦策士魯仲連和東晉謀臣謝安，在國家危難之時屢建奇功，辭爵謝金，心中慕之，贊嘆不已：“齊有倜儻生，魯連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開光曜。卻秦振心中慕之，贊嘆不已：“齊有倜儻生，魯連特高妙。明月出海底，一朝開光曜。卻秦振英聲，后世仰未照。意輕千金贈，顧向平原笑。吾亦澹蕩人，拂衣可同調(diào)?！薄皣L高謝太傅，攜妓東山門。楚舞醉碧云，吳歌斷清猿。暫因蒼生起，談笑安黎元。余亦愛此人，丹霄冀飛翻。”詩人一生耿耿于懷的事情就是“愿為輔粥”，而當其輔助君王安邦定國的宏愿不能為世人理解時，他的濟世思想變化為內(nèi)心深沉的痛苦：“欲獻濟時策，比心誰見明”，“茍無濟代心，獨善亦何益”。詩人的政治觀既有忠正愛君的一面，又有憂民愛國的一面。詩人熱衷于“事君”，其目的在于安民定國，如何才能安民定國，儒家堅持“民為貴，君為輕”的民本主義思想原則，李白基本上繼承了儒家“愛人”和“推恩及民”的思想，在治國問題上主張安民以仁，反對苛政重刑。他在《任城縣廳壁記》中明確指出，治民之事應“寬猛相濟，弦韋適中”。這樣，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yè)，使整個社會早出現(xiàn)“百里雞犬靜，千廬機杼鳴。浮人少蕩析，愛客多逢迎?！钡暮蜆肪置?。建功濟世是貫穿詩人一生的主導思想，然而這并不意味在詩人思想中就不存在矛盾。實際情況是，在詩人思想中始終存在人世與出世、濟世與獨善的矛盾。詩人由于受到儒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處世哲學的影響以及道家超脫塵世、追求絕對自由思想的熏陶，其出世、獨善思想的產(chǎn)生是由來已久的。二十歲以前就和一些隱士、道教徒在岷山隱居，修煉道術(shù)。安陸時期和東魯、梁園時期，在長達二十八年時間里，他經(jīng)常棲隱山水，尋仙訪道。詩人聲稱：“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愿游名山去，學道飛丹砂”。據(jù)宋代葛立方云：“李太白《古風》兩卷，近七十篇，身欲為神仙則殆十三四”。詩人為什么如此熱衷于求仙學道，這個問題是要做具體分析。安陸時期，詩人隱居學道絕非出于迷信、消極遁世，而是為了養(yǎng)望待舉，把它作為政治前途打開出路的一種特殊手段。東魯、梁園時期，當濟世思想蒙受沉重打擊之后，詩人求仙訪道，一是為了尋找寄托，正如詩人所言：“人間不可托些，吾將采藥于蓬丘”；二是為了揮斥幽憤，這在《暮春江夏送祖監(jiān)丞之東都序》中說的很清楚：“吁咄哉！仆書室坐愁，亦已久矣。每思欲遐登蓬萊，極目四海，手弄白日，頂摩青穹，揮斥幽憤，不可得也”。三是為了求得絕對自由的遁世生活，擺脫權(quán)貴大臣的陷害、誹謗，詩人在《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中悲憤地寫道：“一生傲岸苦不諧，恩疏媒勞志多乖。嚴陵高揖漢天子，何必長劍拄頤事玉階。達亦不足貴，究亦不足悲。韓信羞將絳灌比，禰衡恥逐屠沽兒。君不見李北海，英風豪氣今何在！君不見裴尚書，土墳三尺蒿棘居！少年早欲五湖去，見此彌將鐘鼎疏”。由此可見，詩人人世與出世、兼濟與獨善的思想矛盾極其尖銳化，主要產(chǎn)生在濟世理想遭到沉重打擊之后。兼濟與獨善是貫穿于詩人一生的思想矛盾，但必須看到，兼濟思想則是這對思想矛盾的主要方面。這在詩人的畢生追求中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詩人自青少年時期就萌生建功濟世的思想，所謂“功業(yè)莫從就，歲光屢奔迫”“功名不早著，竹帛將何宜”。即使到了暮年，其經(jīng)國濟世的愿望也未能泯滅，請聽詩人的心聲：“中夜四五嘆，常為大國憂”、“天奪壯士心，長吁別吳京”。在處理兼濟與獨善問題上，詩人觀點鮮明：“我本不棄世，世人自棄我”、“茍無濟代心，獨善亦何益”。為了解決這一思想矛盾，詩人真誠的提出“功成身退”的辦法。他在《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中首次談到這個愿望，所謂“事君之道成，榮親之義華，然后與陶朱、留侯，浮五湖，戲滄洲，不足為難矣”。此后在不少作品中反復申述：“功成拂衣去，搖曳滄州旁”、“愿一佐明主，功成還舊林”、“終與安社稷，功成去五湖”、“待吾盡節(jié)報明主，然后相攜臥白云”、“所冀旄頭滅，功成追魯連”。從詩人功成身退的表白中可以看出，詩人是把功成、兼濟作為自己思想矛盾的主要方面的。在詩人看來，只有功成才能身退，只有兼濟，才能獨善。功成、兼濟是身退、獨善的前提條件。事實正是如此，不完成功成、兼濟大業(yè)，他絕不甘心獨善其身，為了實現(xiàn)功成、兼濟宿愿，詩人甚至晚年，仍有兩次投筆從戎之舉。2、人生觀李白的人生觀也是十分復雜的，其組成因素，既有積極方面，又有消極方面。詩人天資聰明，加上從小經(jīng)過嚴格的家庭教育和刻苦的攻讀，才華橫溢、出類拔萃，對自己的才能高度自負。他堅信自己“懷經(jīng)濟之才，抗巢由之節(jié)，文可以變風俗，學可以究天人”，因之，“不求小官，以當世之務自負”。他的人生目標就是成為帝王之師，輔佐君王“解世紛”、“安社稷”、“濟蒼生”。為此，他最大的宿愿就是希望當朝君主仙”。另外，詩人通過總結(jié)歷史經(jīng)驗，更加深了對神仙世界虛幻性的認識：“秦皇少六合，虎視何雄哉。尚采不死藥，茫然使心哀”，“銀臺金闕如夢中，秦皇漢武空相待”。詩人對秦皇漢武入海求仙，采集不死之藥之事予以辛辣嘲諷，說明詩人對“銀臺金闕”的神仙世界沒有信以為真，而是采取了懷疑否定的態(tài)度。詩人對佛徒所向往的“寂滅為樂，江海而閑。逆旅形內(nèi)，虛舟世間。邈彼昆閬，誰云可攀”？詩人既信道教，也奉佛教，忽而對兩教熱烈追求，忽而對兩教又持懷疑否定態(tài)度，這就使人們對他的思想把握不定。如果我們認識到詩人對宗教堅持的是為我所用的原則，重視的是宗教社會功能的發(fā)揮，實際上是把宗教信仰和宗教活動視為有利于實現(xiàn)從政理想、有利于解脫人生痛苦、有利于追求精神自由、有利于延年益壽的工具，那么詩人在宗教信仰問題上的兼奉態(tài)度及其搖擺性，就容易理解了。4、文學觀李白一生沒有文學理論專著，但是以詩論的形式分析評述詩壇形勢，諸家詩歌創(chuàng)作得失的作品為數(shù)不少。他大力提倡天真自然詩風，強調(diào)學習文學傳統(tǒng)。這些文學主張對唐詩的繁榮發(fā)展做出了有益的貢獻。值得注意的是，他既強調(diào)批判，又強調(diào)繼承的文學觀點，又使他的思想呈現(xiàn)豐富多彩的復雜內(nèi)含。文學領(lǐng)域內(nèi)的批判和繼承問題，是兩個相互區(qū)別又相互聯(lián)系的問題。對于這兩者及其相互關(guān)系，李白沒有專門文字概括，但是詩人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活動中，已經(jīng)鮮明地體現(xiàn)了他的觀點。詩人痛斥齊梁詩風，這表明了詩人對文學遺產(chǎn)的批判態(tài)度。詩人主張用繼承《詩經(jīng)》、《楚辭》以及建安文學優(yōu)良傳統(tǒng)的辦法來批判殘存的齊梁余風，建立天真自然的新詩風，這又表明了詩人對優(yōu)秀文學遺產(chǎn)的繼承態(tài)度。齊梁浮艷的形式主義文風，并沒有隨齊梁政權(quán)的覆沒而壽終正寢，直至三十年后隋文帝登基，統(tǒng)一中國后，它在文壇、詩壇依然占據(jù)著統(tǒng)治地位。到了初唐，朝中文臣多半是深受齊梁影響的前朝遺老，他們熱衷歌功頌德的應詔奉和之作。初唐“四杰”力求擺脫齊梁詩風，詩中顯示出詩歌創(chuàng)作的健康方向，然而，由于歷史條件和他們本身生活的局限，其作品都沒有徹底洗凈齊梁習氣，詩壇大多數(shù)作家作品依然是“骨氣都盡，剛健不聞”。繼“四杰”之后高舉詩界革命的陳子昂，堅決反對“彩麗竟繁，而興寄都絕”的齊梁詩風，主張在復古旗幟下，以“風雅興寄”、“漢魏風骨”的傳統(tǒng)作為創(chuàng)作榜樣，把詩歌推上現(xiàn)實主義道路。陳子昂倡導的復古運動揭開了詩壇革命的序幕，而李白就是緊步陳子昂后塵，給予齊梁詩風以毀滅性打擊的偉大詩人。他首先在《古風·其一》中論述了自周代以來詩歌發(fā)展的曲折道路，認為《詩經(jīng)》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能繼承發(fā)揚，特別是建安以后，浮艷的詩歌創(chuàng)作日趨脫離現(xiàn)實，根本不值得推崇：“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自從建安來，綺麗不足珍”；其次，尖銳地指出了齊梁詩風統(tǒng)治詩壇的嚴重性：“梁陳以來，艷薄斯極”；其三，對掃蕩齊梁余風充滿歷史的責任感，他曾直率地自謂：“將復古道，非我而誰？”同時也真誠地希望有更多朋友拿起批判武器，與他協(xié)同作戰(zhàn)，及早實現(xiàn)蕩盡齊梁余風的歷史任務。詩人在《古風·其三十五》中深沉地寫道：“大雅思文王，頌聲久崩淪。安得郢中質(zhì)，一揮成斧斤”，這里詩人用《莊子·徐無鬼》中“運斤成風”的典故，清晰地表明了自己鏟除齊梁余風的心跡。詩人在批判齊梁浮艷文風的同時，也不忘繼承優(yōu)秀的文學傳統(tǒng)。這個傳統(tǒng)具體將來包括三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詩經(jīng)》的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和《楚辭》的愛國主義傳統(tǒng)。明人胡震亨在《李詩通》中說：“太白宗風騷，薄聲律”。這個分析是頗為中肯的。二是質(zhì)樸剛健，慷慨多氣的建安詩歌傳統(tǒng)。李白厭惡齊梁詩風，而對剛健雄渾，慷慨悲壯的建安詩歌倍加稱贊，所謂“蓬萊文章建安骨”，就是詩人對建安文學特色的高度概括。此外，詩人對“二謝”（謝靈運、謝脁）尤為器重，十分喜愛他的清新天真的藝術(shù)風格，詩人曾經(jīng)指出：“諾為楚人重，詩傳謝脁清”，“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fā)”。詩人認為，在齊梁靡靡之音風行之時，小謝這種清新自然的詩風是值得提倡的。三是清新質(zhì)樸的民間創(chuàng)作傳統(tǒng)。李白認為，掃除齊梁余風，建立天真自然的新詩風，除了借鑒于古代優(yōu)秀文人創(chuàng)作之外，還要從民間詩歌中吸取營養(yǎng)。為此，詩人十分注重學習古樂府民歌的創(chuàng)作傳統(tǒng)，并且親筆作樂府詩，據(jù)統(tǒng)計，在李白全部詩作中，樂府詩和其他歌行詩共有六卷，約占全部作品的四分之一。其中樂府詩一百四十九首，約占全詩的六分之一。詩人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既注意批判形式主義的糟粕，又強調(diào)吸收文學傳統(tǒng)中的精華，這樣又使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理論異彩紛呈，令人目不暇接。三、復雜思想的形成原因李白思想的復雜性的產(chǎn)生不是偶然的，它有其深刻的社會歷史、家庭教育和個人經(jīng)歷、秉性等方面的原因?？陀^原因李白所生活的唐代，執(zhí)政者為了鞏固封建社會的基礎(chǔ)，在文化、教育諸方面采取了一些比較開明的政策和措施，大力提倡封建學術(shù)研究，對宗教、學術(shù)問題采取兼收并需的主張。就儒學而言，唐太宗即位前，就定房玄齡等十八人為秦王府學士，留意儒學，討論經(jīng)文。稱帝后，即命顏師古考定五經(jīng)文學，又叫孔穎達撰寫《五經(jīng)正義》，此外對陸德明所撰《經(jīng)典譯文》予以獎勵，并令其通行于世，供世人學習。此后，儒學經(jīng)典一直被歷代統(tǒng)治者列為科舉考試的重要內(nèi)容?？傊?，儒家學術(shù)思想從南北朝以來漸次式微，而自唐代以后又獲新生，為世人所重。就道教而言，被尊為國教，歷代各朝君主都十分注重對它的挾持，玄宗一朝尤甚，據(jù)記載，唐高祖竟借道教抬高自己，認定老子為李氏宗祖，建立太上老君廟，親自前往拜，并宣布道教為三教之首。唐玄宗封老子為“大圣祖高上金闕玄元天皇大帝”，親作《道德真經(jīng)疏》，詔兩京及各州置玄元皇帝廟一所。與此同時，竭力封賞一些有名道士，比如贊譽詩人有“仙風道骨”的道士司馬承禎，就曾被玄宗兩次召見，并親授法箓，同時給他在王屋山建造一座陽臺觀，還令其親妹玉真公主前去道觀“修金箓齋”。由此不難看出，道教也備受統(tǒng)治者的親睞。就佛教而言，由于統(tǒng)治者的關(guān)注、提倡，也得到了新的發(fā)展，佛經(jīng)大量傳入，譯經(jīng)工作成就卓著。太宗時，玄奘留學印度十余年，攜回佛經(jīng)六百多部；高宗時，義凈又從南洋到印度，攜回佛經(jīng)四百多部。此后，佛教又得到武后、憲宗的大力提倡，致使佛教宗派林立，僧侶無數(shù)，佛典充斥于世，佛剎精舍比比皆是。由于唐朝歷代君主對儒、道、佛采取關(guān)注、扶持態(tài)度，致使“三教”在社會上均相當興盛，對文人作家思想不可避免的會產(chǎn)生深刻影響。據(jù)李白自述：“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軒轅以來，頗得聞矣”，又說“十五觀奇書，作賦凌相如”，“十五好劍術(shù)，偏干諸侯”?？梢?，詩人自幼學習條件良好，涉足范圍異常廣泛，深受儒、道、釋、俠、縱橫等諸家思想的熏陶，這是造成詩人思想復雜的社會、歷史和家庭原因。詩人深受百家思想的影響，其中儒家積極用世思想影響為最，然而，詩人又決不混于儒家學派的思想。這種復雜性的情況也只有在詩人所處的時代中找到真正的原因。李白青少年時期正直唐帝國最繁榮富庶的年代，國家昌盛，人民生活安定，社會各方面都呈現(xiàn)奮發(fā)向上的氛圍，加之武后玄宗早年，禮賢下士，勵精圖治，實行一條任人唯賢的用人路線，極大地鼓舞了中小地主知識分子建功立業(yè)，參與國家大事的積極性。李白出生一個“五世為庶，累世不大曜”的家庭，唐王朝這個時期實行抑制豪族地主及廣開才路的政策，也會使這個家庭看到光明的前景。詩人正是在這樣一個社會環(huán)境和時代精神的感召下，逐漸孕育了建功濟世的雄心壯志。外因總是要通過內(nèi)因起作用的，在這種情況下，儒家思想必然對詩人產(chǎn)生尤為深刻的影響，這是順理成章的事?？墒堑搅诵趫?zhí)政的后期，他日益沉湎于酒色，大權(quán)逐漸旁落至李林甫一伙之手，黑暗的社會現(xiàn)實又迫使李白從積極用世轉(zhuǎn)向消極出世的人生旅途，從而使遺世獨立的道家思想在詩人頭腦中逐漸占據(jù)上風，與濟世宏源產(chǎn)生尖銳矛盾?？偠灾?，詩人思想中交雜著用世與出世、兼濟與獨善的矛盾，這與社會歷史的演變發(fā)展不無關(guān)系。2、主觀原因詩人思想的復雜性還來自于主觀方面的因素：其一是復雜的社會經(jīng)歷。李白思想如此豐富復雜，與其自身的社會經(jīng)歷也有密切關(guān)系。詩人五歲隨父從中亞碎葉遷居四川彰明縣。二十歲之前，就和一些隱士、道教徒、佛教徒有過密切交往。據(jù)記載，這個階段，詩人曾拜隱士趙蕤為師，在岷山隱居數(shù)年，聆聽其縱談古今盛衰治亂，品評歷代英雄豪杰；又曾跑到戴天山去拜訪老道，學習道家經(jīng)典；又和大明氏的長老交上了朋友，在那里學習佛教經(jīng)典及和尚參禪打坐。二十歲以后，開始在蜀中游歷。這一切表明，詩人從青少年時候起，就開始接受儒道佛諸家的思想學說，并逐漸樹立經(jīng)國濟世的理想。至二十六歲，詩人“仗劍去國，辭親遠游”，此后，走遍了大江南北，黃河上下，廣泛接觸社會各階層人士，上至帝王大臣，下至處在社會底層的勞苦民眾，諸如銅匠、船工、征夫、棄婦、商婦、宮女、歌妓等等。據(jù)統(tǒng)計，就目前留下的近千首詩作而言，應人際交往只需而創(chuàng)作的饋答之作就占全部詩作的一半以上，涉及各類人員近四百人。廣泛的社會交往必然對詩人的思想產(chǎn)生不同的影響，使其思想形成錯綜復雜的狀況。其二是酷愛自由的秉性。詩人秉性熱愛自由，在詩人看來，堅持獨立自由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