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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參考資料毛正天教授詩文以氣脈為上 中國古代心理詩學研究( 16 )摘 要 中國古代詩學以 “ 氣 “ 論文,認為詩文的言語情事只是可指認的物質(zhì)外表,關(guān)鍵在于流動于中,使之成為一體的文氣。氣是萬物的本原,詩文中的文氣也是決定詩文高下優(yōu)劣的根本,因此, “ 詩文以氣脈為上 ” 便成為衡斷詩文境界的標尺。 “ 氣 ” 是心理的,審美的,是中國古代獨特的文化與思維方式的表述,經(jīng)歷了從哲學到美學到詩學的長期的形成與演變過程,烙上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濃郁色彩,具有豐富的心理學內(nèi)涵。(一) “ 氣 ” 是我國古代特有的哲學概念、美學概念和詩學概念。它是萬物的本源,包羅萬象,含蘊無窮。天地人 ( 老子注疏),聯(lián)結(jié)

2、起來,即是 “ 道 ” 生成了元氣,而元氣生了陰陽、天地人和萬物。揭示了 “ 道 ”“ 氣 ”“ 萬物 ” 的母題,并成為先秦時期的共識。識命題。董仲舒重復(fù)著老子的 “ 天 氣 萬物 ” 觀,新成的道教一致認為 “ 氣生萬物 ” 。王充、揚雄等思想家、哲學家各有高論,但都對 “ 氣生萬物 ” 加以確認。晉代的葛洪,唐代的成玄英直至宋代以往的理論家們對 “ 物 ” 生成本原的闡述,各有巧妙,但基本上都是 “ 氣生萬物 ” 命題的展開和具體化。張岱年先生在中國哲學史大綱中指出:中國古代哲人 “ 以氣解說宇宙,即以最細微最流動的物質(zhì)為一切之根本。 ”“ 氣 ” 究竟是何物,是實是虛,怎樣成為萬物之本

3、原?這一系列問題只有從中國古代哲學的思維方式中找到答案。中國古代思維方式 “ 重悟不重解 ” ,重整體、重朦朧,講 “ 可解不可解 ” 。作為萬物之本源,肯定不是一個能夠解析入微、握之有體的 “ 器 ” ,但又肯定不是無絲毫信息的心造理念。它應(yīng)該是一種若有若無的虛實結(jié)合體。張岱年先生因此解為 “ 最細微最流動的物質(zhì) ” 。它是一種物質(zhì),但 “ 最細微 ” 到感得到而看不見, “ 最流動 ” 得觸得到而抓不著,但它又彌漫全部空間,孕生萬物,滋潤萬物。一切物有之則生,無之則死。是為萬物之本原。因為氣有陰陽二體,交則為一,分則為二,相互激蕩而生三,如此往返循復(fù),從而構(gòu)成生生不息的萬事萬物。無論自然、

4、社會還是人類本身概莫能外。自然界的山川大地,宇宙蒼穹,從草長花開、鳥獸奔躍到日輝月映、風雨晴晦,無不是 “ 氣 ” 之相摩相蕩的結(jié)果。張載說: “ 太虛不能無氣,氣不能不聚而為萬物。 ” ( 正蒙 太和。) “ 氣 ” 充盈于宇宙間,于是萬物生長。人類社會中從禮樂制度、倫理綱常到人自身的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乃至身體之四肢百骸,也是由氣孕化。王充說: “ 人稟氣而生,含氣而行 ” ( 論衡 命義。)。不僅如此,人之生成后, “ 氣 ” 也融注在人的形體、才性、氣質(zhì)、情志、感官、思維之中。對此,王充都有具體的解說,如: “ 人稟元氣于天,各受壽夭之命,以立長短之形。 ” ( 論衡 無形。)人之形體健康

5、都稟氣而就。 “ 用之為性,性成名定,體氣與形骸相抱,生死與期節(jié)相須 ” ( 論衡 無形。)?;茨献?精神訓表達了更加新穎的見解,認為人的生命本體與生命存在形式同自然的存在形式是相通相似的,因為它們的本原是同一個東西:氣。 “ 夫精神者,所受于天也,而形體者,所稟于地也。 地有四十五行九解三百六十日,人亦有四肢五藏九竅三百六十節(jié),天有風雨寒暑,人亦有取與喜怒 以與天地相參也 ” 。人與自然竟是這樣的相通相似!是氣孕生了自然,化育了人性。正是在這個基礎(chǔ)上, “ 氣 ” 便作為一個審美范疇被表述出來。最早可追溯到孟子的 “ 養(yǎng)氣 ” 說 ( 孟子 公孫丑。),講藝術(shù)家要講思想道德修養(yǎng),涉及到了審美

6、觀念問題。淮南子中明確認識到 “ 氣 ” 對審美感官的制約作用,認為 “ 氣 ” 令人 “ 察然能分白黑,視美丑 ” ,可以增進提高人的審美能力。從審美能力的角度隱約表述了 “ 氣 ” 的美學內(nèi)涵?!?氣 ” 作為宇宙萬物本原,在古代哲學家里既然達成共識,視詩文為更加精靈的審美性物的詩文論家們必然要從 “ 氣 ” 中去尋找詩文的根由。最早是魏文帝曹丕在他的典論 論文中提出了 “ 文以氣為主 ” 的觀點。詩文以氣為主與先前 “ 詩言志 ” 、 “ 歌緣情 ” ,貌似兩說, “ 氣 ” 何以能為文章之主? “ 氣 ” 與 “ 志 ” 、 “ 情 ” 有何關(guān)聯(lián)?這是曹丕文氣說的潛在內(nèi)含。魏晉是文學的

7、自覺時代,曹丕作為政治家,論詩文無拘束,大膽地將哲學中的 “ 元氣 ” 移轉(zhuǎn)文學,進一步追尋文學之終極根源,也就是進一步思考 “ 志 ” 、 “ 情 ” 之生成。 “ 詩言志 ” , “ 志 ” 是詩人作家所要表現(xiàn)的,但 “ 志 ” 的內(nèi)涵何在?曹丕認為 “ 志 ” 是氣稟所現(xiàn),或者說, “ 氣 ” 是 “ 志 ” 的內(nèi)核或本原。氣充則志豐, “ 氣昌而情摯 ” ( 章學誠:史德,文史通義內(nèi)篇五。), “ 志 ”“ 情 ” 為先天所稟之氣支配, “ 雖在父兄,不能移子弟 ” ( 典論 論文。)。從詩學史看,曹丕的 “ 文氣 ” 說開啟了哲學之氣移化為文之氣的嶄新思路,對古代文藝審美心理學思想的

8、發(fā)展起到了重要的影響作用。到南北朝的劉勰就在其巨著文心雕龍中較系統(tǒng)全面地論述了 “ 文氣 ” 理論。他充分肯定曹丕的理論主張,在風骨、明詩、神思、才略、養(yǎng)氣等一系列篇章中論述了文氣。認為氣決定著主體的審美思維,制約著創(chuàng)作者的審美心理結(jié)構(gòu)。創(chuàng)作者憑借著這種審美心理結(jié)構(gòu)去創(chuàng)作,就能以氣溶文,氣行文中,形成顯示作品價值的 “ 文氣 ” 。與曹丕相較,劉勰不僅抓住了 “ 氣 ” 對作家審美心理結(jié)構(gòu)形成的決定作用及其在作品中的流貫與凝鑄,而且揭示了 “ 積學 ” 、 “ 研閱 ” 對 “ 氣 ” 的充實與優(yōu)化,從而使 “ 文氣 ” 的內(nèi)質(zhì)得到了更加準確的強調(diào),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曹丕的不足,對 “ 文氣

9、” 說的發(fā)展起到了很大的推進作用。在唐代,諸多詩論家把 “ 氣 ” 作為文學本原的學說更加明朗化和直接化。如韓愈云: “ 氣,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畢浮。氣之與言猶是也,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皆宜。 ” ( 答李翊書。)突出地強調(diào) “ 氣 ” 對創(chuàng)作的重要作用,代表了唐代詩文論家對 “ 文氣 ” 的理解。宋代,程朱理論家都再次強調(diào)了 “ 氣 ” 對物(包括文學)的生成本原性,播化了劉勰以來的相當成熟的 “ 文氣 ” 思想。明清時代,是 “ 文氣 ” 說作為詩學本體論的成熟時期。明代彭時一語中的,心得獨到,別出新意地抓住了詩本體實質(zhì)。他在文章辨體序中的一段話將歷代 “ 氣 ” 論

10、加以融貫完善,成形了 “ 氣 ” 的詩本體論、其云:天地以精英之氣賦予人,而人鐘是氣也,養(yǎng)之全,充之盛,至于彪炳閎肆而不可遏,往往因感而發(fā)。 而文章興焉。從人稟氣而生,養(yǎng)氣而長到氣盛而彪炳閎肆而不可遏時,便能有感而發(fā),生成詩文。換言之,詩文之生,在于人感物,而感物是因主體 “ 氣 ” 之彪炳閎肆而不可遏所致, “ 氣 ” 又是先天所稟,后天所養(yǎng)的。這種邏輯追索,顯然比歷代文氣論更加全面科學。老子只從哲學角度闡述氣生萬物,孟子提出 “ 養(yǎng)氣 ” ,至曹丕 “ 文以氣為主 ” ,主要又是強調(diào) “ 氣 ” 對創(chuàng)作者主體審美心理的建構(gòu)作用,劉勰在一定程度上補充了曹丕的學說,更加全面地闡述了主體審美心理

11、結(jié)構(gòu)建構(gòu)的 “ 稟氣 ” 和 “ 養(yǎng)氣 ” ,以后諸說,也是在這個閾限展開的,只有彭時的綜合才將 “ 文氣 ” 說不僅僅停留于作者的審美心理或作品風格上,而且定位到本體論上。人稟氣養(yǎng)氣而到 “ 不可遏 ” 時,必然會 “ 因感而發(fā) ” ,生成詩文。也就是說,詩文的生成之源自然就歸結(jié)到 “ 氣 ” 上,從而豐富和完善了物感說,構(gòu)成詩文的立體本原說。葉燮在原詩卷一中指出:曰理、曰事、曰情三語,大而乾坤以之定位,日月以之運行,以至一草一木、一飛一走,三者缺一,則不成物。文章者,所以表天地萬物之情狀也。然具足三者,又有總而持之、條而貫之者,曰氣。吾故曰:三者籍氣而行者也,得是三者,而氣鼓行于其間,氤氳

12、磅礴,隨其自然,所至即為法,此天地萬象之至文也。在這里,葉燮認為理、事、情是事物的必備要素,文章也只有具有此三者才能 “ 表天地萬物之情狀 ” ,而具備了理、事、情,還有統(tǒng)轄它,使它條理貫通的氣,是它使理、事、情發(fā)生作用。三者是靠氣而運行,有了理、事、情三者,而氣充沛地運行其中,浩瀚迷漫而氣勢雄偉,順乎自然,它所到之處就是法,就是天地萬象中最好的文章?!?氣 ” 在這里不僅支配著理、事、情,而且 “ 氣 ” 高于 “ 至法 ” ,是詩文中更深層更本真的東西。厲志也作了同樣的表述: “ 衡論千古作者,何以見其高下?所爭者在真氣、靈氣耳。 ” ( 白華山人詩說卷一。)方東樹則更是直言: “ 詩文以

13、氣脈為上 ” ( 昭昧詹言。),一語道盡真諦,警策千古。 (二)在南北朝時,鐘嶸詩品序所云: “ 氣之動物,物之感人 ” ,實際上已經(jīng)揭示了 “ 氣 物 感(人) 文 ” 的詩文生成鏈環(huán),然而 “ 氣 ” 與 “ 文 ” 與 “ 感 ” 之間都還不很直接。因此,人們更加珍視鐘嶸對 “ 物感 ” 說的揭示,把 “ 氣之動物 ” 推到了遠景。正是這樣,明人彭時的一段并不著名的論述,才使我們倍加引起重視。彭時認為,人稟天地之氣而生,人又以養(yǎng)氣而生,而詩文的發(fā)生,與所稟所養(yǎng)之氣直接有關(guān),是 “ 氣 ” 之 “ 彪炳閎肆而不可遏 ” 而感發(fā)成詩文的。理解上避免了鐘嶸的中介物障礙,直接把 “ 氣 ” 動人

14、作為詩生成的必然根由了。我們說 “ 詩言志 ” ,不僅僅是說詩可以言志或詩是言志的,更主要的是 “ 志 ” 欲言而成詩,不吐不快,非表現(xiàn)不可。正是這種必然,注定了它的本體論位置。同樣的道理, “ 氣 ” 動人而生詩,也不應(yīng)是只靜態(tài)地把感人之物歸結(jié)到 “ 氣 ” ,而應(yīng)揭示出 “ 氣 ” 欲動人成詩的必然性。首先,從 “ 物 ” 的動人狀態(tài)來看,古人認為, “ 物 ” 既是 “ 氣 ” 之所孕生,更為生氣所蒸盈鼓蕩, “ 氣 ” 是一種生命力,一種生命風貌。 “ 如合抱之木,百尺干霄,纖葉微柯以萬計,同時而發(fā),無有絲毫異同,是氣為之也。茍斷其根,則氣盡而力萎。 ” ( 葉燮:原詩。)以樹為例,干

15、高百尺,繁枝茂葉,完全是氣的作用,如果斷其樹根,氣便流散消失,樹即枯萎死去,故有 “ 生氣 ” 、 “ 靈氣 ” 、 “ 氣韻 ” 、 “ 氣勢 ” 、 “ 氣貌 ” 諸說。這些表明, “ 物 ” 之動人處表面看是物之形貌,實則是寓于形貌中的 “ 氣 ” ,是蒸盈形貌外的生氣。北宋著名山水畫家郭熙深悟畫之三昧,曾提出別有深味的 “ 三遠 ” 說。他寫道:山有三遠:自山下而仰山巔,謂之高遠。自山前而窺山后,謂之深遠。自近山而望遠山,謂之平遠。高遠之色清明,深遠之色重晦,平遠之色有明有晦。高遠之勢突兀,深遠之意重迭,平遠之意沖融而縹縹緲緲。(林泉高致)畫家觀山,為什么不置身山中,近山觀山,而采用

16、“ 遠視法 ” 呢?原因在 “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 。 “ 真面目 ” 又是什么呢?不是具體實在的山林泉石,而在于從山林泉石蒸蔚出來的生氣,或 “ 清明 ” ,或 “ 重晦 ” ,或 “ 有明有晦 ” ,或成 “ 勢 ” ,或有 “ 意 ” ,或為 “ 沖融而縹縹緲緲 ” 的氣象。只有有了這樣的生氣蒸騰,山水才活泛起來,才能成為畫家潑墨的對象。而這種生氣又只能 “ 遠望 ” ,以心理的整體去感應(yīng)體悟,不粘著對象才能獲得。郭熙說; “ 真山水之川谷,遠望之取其勢,近看之取其質(zhì)。 ”“ 質(zhì) ” 是山川的質(zhì)地,這是額定的有形物質(zhì),而勢則是從山川中騰生出來又常處于流動不居的氣象, “

17、橫看成嶺側(cè)成峰 ” ,往往又因觀之者心理定勢不同而百態(tài)千姿。郭熙說; “ 真山水之云氣,四時不同,春融怡,夏蓊郁,秋疏薄,冬黯淡,盡見其大象,而不斬刻之形,則云氣之態(tài)度活矣。 ” 又說: “ 山欲高,盡出之則不高,煙霞鎖其腰,則高矣。 ” 這里不僅僅是談筆法,而是揭示了深刻的美學原理。 “ 煙霞 ” 是自然界之精氣與山勢共同形成的躍動不居的千姿百態(tài)的氣象,是氣韻,是風神,有 “ 煙霞 ” , “ 煙霞 ” 之不同就能極盡山川之美、山川之精神性格。 “ 煙霞 ” 即是取勢所得,當我們置身其中(不能取勢)則會從我們的審美心理中溜走。而寫之 “ 煙霞 ” 獲得其壯其山高等效應(yīng)則又是審美心理造成的。由

18、此可見, “ 物 ” 是形貌為 “ 氣 ” 所充,因氣成勢而成動情媒介的。如黃子云所說: “ 氣不充,不能成勢 ” 。( 野鴻詩的,清詩話下,上海古籍出版社, 1978 版,第 849 頁)這樣,使人 “ 心 ” 動的,不僅僅是單值的物,而還有所鼓蕩蒸騰的 “ 氣 ” ,從這個意義上說,氣是詩文生成本原是正確的,而且是深刻的。其次,從 “ 心 ” 的感物狀態(tài)來看, “ 人稟七情,應(yīng)物斯感 ” ( 劉勰:文心雕龍 明詩。),人稟七情之根在何處呢?春秋左傳昭公元年引說; “ 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zhàn)斗 哀樂不失,乃能協(xié)于天地

19、之情。 ” 好、惡、喜、怒、哀、樂應(yīng)天之六氣而生,構(gòu)成人的審美情性。而當這種審美情性接納感應(yīng)外物時,往往又是 “ 氣 ” 的動態(tài)耦合,即呂氏春秋所說的 “ 類固相召,氣同則應(yīng) ” ( 呂氏春秋 有如覽 應(yīng)同。)。一方面是客體物象的 “ 氣 ” 的蒸騰,另一方面,也是更其重要的,是主體審美情性之 “ 氣 ” 的強烈吐納,是以它為內(nèi)在的根據(jù)和選擇尺度去化合審美對象蘊含之 “ 氣 ” ,形成詩情。白居易有段話說得深刻、地道:天地間有粹靈氣焉,萬類皆得之,而人居多;就人中,文人得之又居多。蓋是氣,靈者,其文沖以恬;靈勝粹者,其文宣以秀;粹靈均者,其文蔚溫雅淵,疏朗麗則,檢不扼,殺不放,古淡而不鄙,新奇

20、而不怪。(白氏長慶集 故京元少尹文集序)白居易從大量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體悟出感物之奧秘:以氣感物成詩文。他認為是天地靈氣賦予人,凝聚成情性,感發(fā)為志,散而為文。不僅如此,由不同的氣化 “ 志 ” 、 “ 文 ” ,則使 “ 文 ” 出現(xiàn)不同的美學面貌。這些都表明,主體感物,不光是客體之 “ 氣 ” 蒸騰襲人,更緣于主體之 “ 氣 ” 活泛吐納,主動化召外氣。從另一角度說明 “ 氣 ” 是詩的本源。真正的詩應(yīng)該是天地之精氣賦予人和物后所揮發(fā)出來的審美化合。 “ 文氣 ” 從哪里來? “ 文氣 ” 緣于此! “ 文氣 ” 并非摸不著,看不到,而只要抓住以主體審美之氣為樞紐的與審美客體之氣的化合,就能使

21、“ 文氣 ” 變得活生生的,看得見,摸得著?。ㄈ?“ 氣 ” 作為詩的生成本原,究竟 “ 氣 ” 又為何物?張岱年先生認為是細微的流動的物質(zhì),這是很有道理的。從科學角度看,再細微的東西也都是物質(zhì),在物理世界里,肉眼看不見的原子、中子、粒子等比比皆是。然而,從詩之生成之本原看, “ 氣 ” 主要是心理的,而不是物質(zhì)的, “ 氣生乎心 ” (遍照金剛語)。 “ 氣 ” 論也是心理學的,而不是物理科學的。從 “ 物 ” 之氣來說,它是一種氣韻,一種神韻,一種氣象,捕捉它的不僅僅是肉眼,而更多的更重要的是心靈的眼睛。如果說,事物有第一性質(zhì)、第二性質(zhì)、第三性質(zhì)的話,那么,心靈的眼睛就是 “ 第三只眼

22、” ,只有它才能對應(yīng)事物的 “ 第三性質(zhì) ” ,才能 “ 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別人見過的東西,在別人司空見慣的東西上能夠發(fā)現(xiàn)出美來 ” ( 羅丹藝術(shù)論,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第 98 頁。)。事物的第三性質(zhì)是西方美學家喬治 桑塔耶納和鮑??岢鰜淼?,意即人們在知覺事物中所產(chǎn)生的情感和帶情感的幻象,也就是事物的表現(xiàn)性。這種 “ 帶情感的幻象 ” 或事物的表現(xiàn)性,嚴格說來都不是 “ 物理的眼睛 ” 所能看見的,它們是超越事物的物理空間的形象與感情,可稱為 “ 象外之象 ” 、 “ 象外之韻 ” 、 “ 景外之景 ” 、 “ 景外之情 ” 。它們之所以存在,完全賴于 “ 氣 ” ,而且本身就是 “ 氣 ” 的

23、存在形式。由此可見, “ 氣 ” 雖可歸于物質(zhì),但又不是 “ 物理的眼睛 ” 所發(fā)現(xiàn)的,換言之,它不存在于 “ 物理的眼睛 ” 中,而只存在于 “ 心靈的眼睛 ” 中。宋代曾記載過一個 “ 敗壁成象 ” 的故事,陳用之用物理之眼看山水,捕捉不到生氣,畫無 “ 天趣 ” ,待宋迪指點用靈犀之眼去觀敗墻,便從中見出 “ 生氣 ” ,悟象成畫。宋迪天機一語使陳用之步進藝術(shù)境界。VC 奧爾德里奇指出: “ 同一個物質(zhì)性事物,在人們的知覺中,或者實現(xiàn)為物理客體,或者實現(xiàn)為審美客體。這關(guān)系到兩種不同種類的知覺方式。 ” ( VC 奧爾德里奇:藝術(shù)哲學,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第 30 頁。)如上的故事,看到敗

24、墻實象,是 “ 物理客體 ” ,而看到敗墻氣象,則是 “ 審美客體 ” 。這就表明, “ 審美客體 ” 存在于 “ 心靈的眼睛 ” (審美的眼睛)中,所謂 “ 氣 ” 實質(zhì)上是一種心理效應(yīng)。唐志契在繪事微言中有段精彩的話:凡畫山水,最要得山水性情。得其性情,山便得環(huán)抱起伏之勢,如跳如坐,如俯仰,如掛腳,自然山性即我性,山情及我情,而落筆不生軟矣。水便得濤浪瀠淚之勢,如綺如云,如奔如怒,如鬼面,自然水性即我性,水情即我情,而落筆不板呆矣?;騿柹剿涡郧橹??不知山性即止,而情態(tài)則面面生動;水性雖流,而情狀則浪浪具形。 豈獨山水,雖一草一木亦莫不有性情,若含蕊舒葉,若披枝行干,雖一花而或含笑,或大

25、放、或背面、或?qū)⒅x、未謝,俱有生化之意。畫寫意者,正在此著精神,亦在未舉筆之先,預(yù)有天巧耳。不然,則畫家六則首云氣韻生動,何以得氣韻耶?唐志契認為山水有性情,也就是 “ 氣 ” ,而要識此情則需移入人之性情,達成默契,否則不得山水之性情。 “ 山性即我性,山情即我情 ” 最見深刻地揭示了 “ 氣 ” 的心理實質(zhì)。所謂山水之性情,是與 “ 我性 ” 、 “ 我情 ” 相契合而突現(xiàn)的。所謂沒有氣韻,不得氣韻,即是沒有或不能移入 “ 我性 ” 、 “ 我情 ” (不能展開心理世界),受物理屬性拘囿的結(jié)果。像古詩詠月,真正的詩,哪有一首是拘囿物理屬性未移入 “ 我性 ” 、 “ 我情 ” 而成功的?!

26、李白有: “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 ;杜甫有: “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 ;白居易有: “ 高星燦金粟,落月沾玉環(huán) ” ;蘇軾有: “ 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zhuǎn)玉盤 ” ;陸游有: “ 平生絕愛初三月,況是平池浸玉鉤 ” ;沈約有: “ 桂宮裊裊落桂枝,露寒凄凄凝白露 ” 等等,這些千古佳句所詠之月,都是詩人主體之氣與審美客體之氣奇妙化生的新月,既與物理之月相去甚遠,又各人互不雷同,隨詩人之多樣個性而儀態(tài)萬方,栩然如生。據(jù)載宋代大藝術(shù)家蘇東坡 “ 在試院以朱筆畫竹。見者曰: 世豈有朱竹耶? 坡曰: 世豈有墨竹耶!善鑒者,應(yīng)當賞識于驪黃之外。 ” ( 賜硯齋題畫偶錄,沈子丞歷代論畫名著匯編,文物出版社 1982 年版,第 575 頁。)蘇東坡嘲弄了把藝術(shù)作品中的 “ 物 ” 與自然之物相等同的愚昧荒唐,自信自己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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