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講壇】詩歌愛情(4)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元稹與韋叢)

1、詩歌愛情 （ 4）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元稹與韋叢）【百家講壇】 詩歌愛情 4.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離思（其四）唐元稹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注釋】 離思：離別后的思緒。 曾經(jīng)：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曾，副詞，曾經(jīng)。經(jīng)，經(jīng)歷。 滄海：古人通常稱渤海為滄海， 這里當指浩瀚的大海。 難為水：滄海深廣， 因而使別地方的水相形見絀。 除卻： 除了。巫山：此指長江巫峽沿岸的“巫山十二峰” ，其中朝云峰分外秀美，傳說為神女所化。 不是云：宋玉高唐賦說，巫山之云為神女所化，上屬于天，下入于淵，茂如松樹，美若嬌姬。相形之下，別處的云就黯然失色，不是怎樣美麗好看的云了。 取次花叢懶

2、回顧：意思是說我即使走到女人堆里，也毫不留心地過去，懶得回頭觀看。 “取次” ，依次。這里有任意， 隨便之意， 可理解為隨便任意走走 （引申） ?！盎▍病?，是用花比女人。 緣：因為。 君：你，指詩人的亡妻韋叢。 【譯文】 曾經(jīng)有過游賞滄海經(jīng)歷的人，其它的江河之水就再也看不上眼了；只有巫山的云霧才是最美的，其它的云霧就遜色多了，不值得觀看。信步漫游在花叢中卻懶得觀賞，這一半是因為出家人的修身養(yǎng)性心理，一半是因為思念你??！ 【賞析】 元稹 （ 779-831 ） ， 字微之，唐代文學家，河南河內(nèi)（今洛陽市附近）人。十五歲明經(jīng)及第，授校書郎，后又作關(guān)監(jiān)察御史，與宦官及官僚斗爭，遭到貶謫。繼而起任工

3、部侍郎，拜相。后出為同州刺史，改授浙東觀察使，又官鄂州刺史、武昌軍節(jié)度使，卒于任所。有元氏長慶集 。 元稹的創(chuàng)作，以詩作成就最大。在當時與白居易齊名，并稱元白，同為新樂府運動倡導者。他非常推崇杜詩，其詩學杜而能變杜，并于平淺明快中呈現(xiàn)麗絕華美，色彩濃烈，鋪敘曲折，細節(jié)刻畫真切動人，比興手法富于情趣。 本篇是一首悼念亡妻之作。元稹與他的妻子相敬如賓，感情甚篤（見元稹遣悲懷詩三首 ） 。然而，他們夫妻僅僅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妻子便不幸離他而去。為了表達對妻子的思念，元稹寫下了一系列的悼亡詩篇，最著名的就是 離思 五首， 本篇是其中的第四首。 在這首詩中，詩人表達了對亡妻深摯的懷念和至死不渝的感情，寄

4、托了心中不盡的哀思。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是在用水比人。這句詩脫胎于孟子盡心篇“觀于海者難為水”。意思是說，曾經(jīng)觀看過茫茫的大海的人，對那些小小的溪流是不會看在眼里的。在這里，詩人是在用大海與河水、溪流相比。不過，這只是字面的意思，更主要的是字里行間蘊含著的另一層深意，那就是對已故妻子至真至純的情懷。 “除卻巫山不是云” ，這句是在用云比人。意思是說，除了巫山上的彩云，其他所謂的云都不能算作彩云，都不足以一觀。在 這句詩中詩人巧妙地運用了宋玉高唐賦 “巫山云雨”之典故，借以表達對已故妻子的真摯情感。詩人表明，除此女，縱有國色天香、絕世佳人，也不能打動他的心，也不能取得他的歡心和愛慕。只有故去

5、的妻子，才能使他傾心相愛。寫得感情熾熱，催人淚下。 “取次花叢懶回顧” ，是在用花比人。意思是說，即使走到爭芳斗艷的花叢里，也毫不留心地過去，懶得回頭觀看。直白一點就是說，即使走到女人堆里，也懶得回頭觀看，這是為什么呢？現(xiàn)在再看詩的最后一句。 “半緣修道半緣君” ， 此為點睛之筆。 “緣” ，是“因為”的意思； “修道” ，是指出家人修真養(yǎng)性； “君” ，指的是亡妻。貫穿起來，就是“一半是因為修身養(yǎng)性，一半是因為無法忘記你（已故的恩愛妻子） ” 。詩人的這個作答，既直截了當，又飽含著濃濃的忠貞不渝的愛情深意，同時也揭示了作品的主題。 作者在這首短短的作品里，采用多處比喻手法，曲折而又鮮明地表達

6、了對曾經(jīng)相愛的妻子的深情。前三句緊扣主題，層層遞進，依次以水喻人，已云喻人，以花喻人，最后以畫龍點睛之筆“半緣修道半緣君”揭示主題。這種寫法構(gòu)思集中緊密，意脈貫通，細膩自然，避免了古典詩詞中感情跳動幅度太大， 不易理解的缺憾。 附注離思五首： 一、自愛殘妝曉鏡中，環(huán)釵漫蓼綠絲叢。須臾日射燕脂頰，一朵紅蘇旋欲融。二、山泉散漫繞階流，萬樹桃花映小樓。閑讀道書慵未起，水晶簾下看梳頭。三、紅羅著壓逐時新，吉了花紗嫩麹塵。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紕縵最宜人。四、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五、尋常百種花齊發(fā)，偏摘梨花與白人。今日江頭兩三樹，可憐和葉度殘春。巫山云雨：宋玉

7、高唐賦序說：戰(zhàn)國時代，楚襄王的“先王” （指楚懷王 ） ，曾游云夢高唐之臺，“怠而晝寢，夢見一婦人愿薦枕席，王因幸之” 。此女即“巫山之女” 。她別離楚王時說： “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背醯┏曋?，果如其言，因此就為她立廟號曰“朝云”。元稹譴悲懷三首“謝公最小偏憐女， 自家黔婁百事乖。 顧我無衣搜藎篋，泥他沽酒拔金簪。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錢過十萬，與君營奠復營齋。 ”高門富貴之家最疼愛的小女兒自從嫁給我這個貧困的文人，處處都表現(xiàn)得可愛乖巧?？匆娢乙路伪。头涞购D的想找點衣料給我縫制衣服。見朋友來了，還拔掉自己頭上的最心愛的金簪

8、子，換錢給我們買酒喝。因為家里貧困你只能采些野菜做飯吃，連長長粗糙的豆葉你也放在口中還覺得甘甜。你總是仰望著古槐樹，盼望著它能多掉下幾片葉子， 好增添更多的柴薪把火生得更旺一些?，F(xiàn)在我終于由人頭地 做了大官，俸錢都過十萬了。可你卻已經(jīng)離去，我沒有機會 報答你，我只有給你燒些紙錢拜祭你“昔日戲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來。衣裳已施行看盡, 針線尤存未忍開。尚想舊情憐婢仆，也曾因夢送錢財。誠知 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睆那昂湍汩_玩笑，你說的那些死后的事，現(xiàn)在都一一應(yīng) 驗，擺在我面前了。你的衣服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施舍給了別人， 可是你常用的針線盒，我還保存著。但自己不忍打開看，怕 自己傷心。我因為想著

9、過去和你的情誼，對曾服侍過你的婢 仆也都特別憐惜。我過去苦于沒有錢交給你， 讓你過得更好, 現(xiàn)在有了錢，你卻不在了，我夢里便時常由現(xiàn)送錢給你的情 景。這樣的疼痛思念，大概是喪妻之人都難免的吧？哎！貧 賤的夫妻總是不能如意，不能讓自己的心愛人過得更加幸?！伴e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幾多時！鄧攸無子尋知命, 潘岳悼亡猶費詞。同穴管冥何所望？他生緣會更難期！唯將 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遍e座著想你，為你傷悲也為自己傷悲。我已經(jīng)老了，就算能活到一百歲，也沒多長時間了。晉朝的鄧攸沒有兒子，他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我也一樣潘岳喪妻后寫了三首悼亡詩，也換回不來妻子的生命。再悲哀的詩篇其實都不過是多余的，因

10、為她也看不到。我也一樣我死后會和你埋葬在一起，可是你我都什么都不知道了，還能期望什么呢？來生有緣再相見，再好好報答你，更是難以指望的呀！現(xiàn)在我只有今夜不睡想你，來報答你曾經(jīng)為我受的苦情之深、愛之切、思之強、痛之烈。 怎么能不令人動容?讀了這三首元稹寫給自己以故愛妻的詩后非常感動，不由自主的去想元稹的妻子是什么的女子呢 ? 怎么有這么大的魅力讓元稹如此這般的想她？”顧我無衣搜墓篋，泥他沽酒拔金簪。野蔬充膳甘長藿，落葉添薪仰古槐。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妻子怎么能不令元稹珍愛呢？“貧賤夫妻百事哀”說出了天下許多貧賤夫妻的共同心聲， “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可惜這樣的妻子和元稹同苦七年而

11、卻未能等到能同甘的那一天，難怪元稹如此悲傷思戀她全詩可謂言淺意深，如平常的語言，像是元稹在和妻子說心里話，敘述自己思念的心聲。沒有強烈的抒情，但正是這種平淡的述說心聲卻更加感人致深，給人與強烈的震撼可以斷定這三首譴悲懷不是同一時間寫由來的，一 二首應(yīng)該所作時間較早，而最后一首則時間較晚。不知道元 稹作了多少首悼念懷念妻子的詩，但現(xiàn)在還能看到的就有三 十多首。元稹大概是古人寫給妻子詩歌最多的一位詩人了， 他的許多詩篇都不由自主的有他妻子的影子?？梢韵胂?，元 稹的后半生都在懷念著自己的妻子。我有幸知道元稹愛妻的名字叫韋叢，比元稹小四歲，二 十歲和元稹結(jié)婚，二十七歲時就不幸死去了。元稹寫給她的 詩篇

12、除了這最著名的譴悲懷三首，還有離思五首、六 年春遣懷八首、雜憶五首、妻滿月日相唁等等，可以 說篇篇都感人至深。我們從這些詩篇里可以想象韋叢是一個 賢淑美麗的女人，還可以知道元稹是一個癡情感恩的男人。由于元稹寫給愛妻的詩太多，而且都很感人。我就不在 這里一一注解再多發(fā)感慨了但離思五首其中的第四 首“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一定要再多說說，可以說這首是元稹寫 由的最著名的名句之一。這首詩實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感 人的不能再感人了這首名詩我早些年就讀過，但當時沒有懂，因為不知道是寫給誰的？寫的是什么？以為和李傷隱的數(shù)首無題詩一 樣高深晦澀難懂不知所云。但

13、后來讀到元稹寫給愛妻的許多 詩篇，才知道這首詩是寫給他以故愛妻韋叢的，忽然發(fā)現(xiàn)這 首詩的是實在難得的好詩。這是對愛人的最高贊美與最深的 深情思念懷念。這首詩的魅力所在就在于它給予人無限的想 象力。經(jīng)歷過大海的波瀾壯闊，就不會再被別處的水所吸引。 陶醉過巫山的云雨的夢幻，別處的風景就不稱之為云雨了。 雖常在花叢里穿行，我卻沒有心思欣賞花朵，一半是因為自 己已經(jīng)修道，一半是因為心里只有你這首再延伸一些近 一步的解釋是說。癡迷在你愛的大海里，陶醉在你的夢幻里, 我就不會再對其它女人感興趣。愛你沒有人比得上你，你是 最好的。你走之后也沒有人能代替你，其他女人再美我沒心 思去愛，因為心里只有一個你如果韋

14、叢有幸讀到這首詩。我想她一定會幸福的流下眼 淚來，可惜元稹寫給她的這些詩，她卻不能讀到，只有感動 千百年來有幸讀到讀懂它的人了注釋：韋叢是太子少 保韋夏卿最小的女兒。此以謝安最偏愛侄女謝道福之事為 喻。黔婁：戰(zhàn)國時齊國的貧士。此自喻。言韋叢以名門閨秀屈身下嫁。百事乖：什么事都不順遂。墓篋：竹或草編的箱子。泥：軟纏，央求。范 hue：豆葉。鄧攸：西 晉人，字伯道，官河西太守。晉書鄧攸傳載：永嘉末年戰(zhàn)亂中，他舍子保侄，后終無子。潘岳：西晉人，字安仁，妻死，作悼亡詩三首。這兩句寫人生的一切自有命定，暗傷自己無妻無子的命運。同穴四句：希望死后與妻同葬一處。又希望來世再為夫妻。但這些希望都難以實現(xiàn)?，F(xiàn)在

15、能做到的，只是徹夜難眠，以刻骨銘心的苦苦思念來彌補她生前所經(jīng)受的艱難困苦。膏y由冥：幽暗貌。譯文： 其一：她如同謝公最小最受偏愛的女兒，嫁給了我這樣的貧士百事都不順遂。見我身上沒有替換的衣衫，補到處搜尋翻箱倒柜。 我款款地纏著補買酒， 補就拔下頭上的金釵將酒換回。用豆葉一類的野蔬充饑，補卻吃得十分甘美；沒有柴薪，補就靠古槐的落葉作炊。今天我的俸錢已超過十萬，獨自享受著榮華富貴；卻只能常請僧道來超度亡妻，多獻豐厚祭品聊表我一片情意。 補是岳丈最寵愛的幼女，但自從嫁給我這樣一個窮書生以后，諸事不順，受盡了苦難。看到我沒有替換的衣服，補便翻箱倒柜到處尋找，我沒錢買酒喝時，補便拔下金釵充作換酒的錢。補

16、甘于用野菜豆葉充作菜飯，用那些落了葉的老槐枯枝當作薪柴。如今我的俸祿已經(jīng)超過十萬，可是妻子卻離我而去，我只能置辦齋品來祭奠再祭奠。其二： 往昔我們戲言過身后的事情， 今天都一一來到了眼前。她穿過的衣裳施舍給別人， 早已沒剩下幾件； 她留下的針線，我封存起來不忍看見。想著我們舊日的情意，對婢仆也格外愛憐；感慨她跟我受盡貧苦，夢中我為她送去錢財。我知道夫妻永訣人人都一樣地傷懷；像我們這樣的貧賤夫妻，百樣事便能有百種悲哀。 其三：我獨自閑坐愁思萬端，悲嘆她困頓的平生和我孤凄的目前；人壽有限，一生能有多少時間 !行善的鄧攸沒有兒子， 想來想去知道是命中注定； 潘岳寫下哀切動人的悼亡詩篇，可惜死者并不能

17、知情。夫婦同穴的夙愿是多么渺茫，要實現(xiàn)已沒有什么希望；若打算結(jié)緣于來世，更加是虛幻的夢想。我只有終夜睜著雙眼，苦苦地把她思念； 這樣來報答她的厚恩， 補償她生前愁眉未展的遺憾。賞析：元稹的元配妻子韋叢是太子少保韋夏卿的小女，于公元 802 年（唐德宗貞元十八年）和元稹結(jié)婚 ，當時她二十歲，元稹二十五歲?；楹笊畋容^貧困，但韋叢很賢惠，毫無怨言，夫妻感情很好。過了七年，元稹任監(jiān)察御史時，韋叢就病死了，年僅二十七歲。元稹悲痛萬分，寫了不少悼亡詩，其中最有名的是這三首遣悲懷 。第一首追憶妻子生前的艱苦處境和夫妻情愛，并抒寫自己的抱憾之情。一、二句引用典故，以東晉宰相謝安最寵愛的侄女謝道韞借指韋氏，以

18、戰(zhàn)國時齊國的貧士黔婁自喻，其中含有對方屈身下嫁的意思。 “百事乖” ，任何事都不順遂，這是對韋氏婚后七年間艱苦生活的簡括，用以領(lǐng)起中間四句。 “泥” ，軟纏。 “長 范”，長長的豆葉。中間這四句是說：看到我沒有可替換的 衣服，就翻箱倒柜去搜尋；我身邊沒錢，死乞活賴地纏她買 酒，她就拔下頭上金釵去換錢。平常家里只能用豆葉之類的 野菜充饑，她卻吃得很香甜；沒有柴燒，她便靠老槐樹飄落 的枯葉以作薪炊。這幾句用筆干凈，既寫生了婚后“百事乖” 的艱難處境，又能傳神寫照，活畫由賢妻的形象。這四個敘述句，句句浸透著詩人對妻子的贊嘆與懷念的深情。末兩句,仿佛詩人從由神的追憶狀態(tài)中突然驚覺，發(fā)生無限抱憾之情：而

19、今自己雖然享受厚俸，卻再也不能與愛妻一道共享榮 華富貴，只能用祭奠與延請僧道超度亡靈的辦法來寄托自己 的情思。“復”，寫由這類悼念活動的頻繁。這兩句，由語雖 然平和，內(nèi)心深處卻是極其凄苦的。第二首與第一首結(jié)尾處 的悲凄情調(diào)相銜接。主要寫妻子死后的“百事哀”。詩人寫了在日常生活中引起哀思的幾件事。人已仙逝，而遺物猶在。為了避免見物思人，便將妻子穿過的衣裳施舍生去；將妻子 做過的針線活仍然原封不動地保存起來，不忍打開。詩人想 用這種消極的辦法封存起對往事的記憶，而這種做法本身恰 好證明他無法擺脫對妻子的思念。還有，每當看到妻子身邊 的婢仆，也引起自己的哀思，因而對婢仆也平添一種哀憐的 感情。白天事

20、事觸景傷情，夜晚夢魂飛越冥界相尋。夢中送 錢，似乎荒唐，卻是一片感人的癡情。苦了一輩子的妻子去 世了，如今生活在富貴中的丈夫不忘舊日恩愛，除了 “營奠復營齋” 以外， 已經(jīng)不能為妻子做些什么了。 于是積想成夢，出現(xiàn)送錢給妻子的夢境。第三首首句“閑坐悲君亦自悲” ，承上啟下。以“悲君”總括上兩首，以“自悲”引出下文。由妻子的早逝，想到了人壽的有限。人生百年，也沒有多長時間。 詩中引用了鄧攸、 潘岳兩個典故。 鄧攸心地如此善良，卻終身無子，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潘岳 悼亡詩 寫得再好，對于死者來說，也沒有什么意義，等于白費筆墨。詩人以鄧攸、潘岳自喻，故作達觀無謂之詞，卻透露出無子、喪妻的深沉悲哀。

21、接著從絕望中轉(zhuǎn)出希望來，寄希望于死后夫婦同葬和來生再作夫妻。但是，再冷靜思量：這僅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幻想，更是難以指望的，因而更為絕望：死者已矣，過去的一切永遠無法補償了！詩情愈轉(zhuǎn)愈悲，不能自已，最后逼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辦法：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詩人仿佛在對妻子表白自己的心跡：我將永遠永遠地想著你，要以終夜“開眼”來報答你的“平生未展眉” 。真是癡情纏綿，哀痛欲絕。清人蘅塘退士評論遣悲懷三首時指出： “古今悼亡詩充棟，終無能出此三首范圍者，勿以淺近忽之。 ”這樣的贊譽，元稹這三首詩當之無愧。 【其一鑒賞】 元稹的元配妻子韋叢是太子少保韋夏卿的小女，于唐德宗貞元十八年（ 802

22、）和元稹結(jié)婚，當時她二十歲，元稹二十五歲?；楹笊畋容^貧困，但韋叢很賢惠，毫無怨言，夫妻感情很好。過了七年，元稹任監(jiān)察御史時，韋叢就病死了，年僅二十七歲。元稹悲痛萬分，寫了不少悼亡詩， 其中最有名的是遣悲懷三首，這里選的是第一首。詩的開頭兩句先概寫韋叢的高貴身份和婚后的貧困生活?！敝x公最小偏憐女”，謝公，本指東晉宰相謝安，這里借指韋夏 卿。韋夏卿官至太子少保，死后追贈為左仆射（y 6夜） ，即 宰相。偏憐女，謝安最喜歡他的侄女謝道福，這里用謝道福 代指韋叢。這句說明韋叢生身高貴，是一個宰相之家的最得 寵愛的最小的嬌女?！白约耷瓓浒偈鹿浴保瓓洌谴呵飼r齊 國的一個有志節(jié)的貧士，這里詩人用來自比。詩人與韋叢結(jié) 婚的時候，初入仕途，官職是秘書省校書郎，是一個小官， 俸錢很少，生活貧困。這句是詩人嘆惜妻子命運不好，嫁給 自己這樣一個寒士為妻，過著貧困的生活，百事都不遂心。下面四句，具體描述婚后的困頓生活?！邦櫸覠o衣搜墓篋，泥他沽酒拔金釵?！边@兩句是互文見義，意思是說：可 憐她搜尋自己的衣物，賣掉自己的金釵，來為丈夫添衣買酒。 一個“顧”字，真切地表現(xiàn)了妻子對丈夫的關(guān)心和體貼，一 個“泥”字，生動地表現(xiàn)了丈夫?qū)ζ拮拥囊缿俸图m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