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人士評諸葛亮

PAGE10歷代人士評諸葛亮陳壽：①諸葛亮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quán)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shí)者雖讎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zé)實(shí)，虛偽不齒；終於邦域之內(nèi)，咸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芍^識(shí)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然連年動(dòng)眾，未能成功，蓋應(yīng)變將略，非其所長歟?、诩皞溟銢]，嗣子幼弱，事無巨細(xì)，亮皆專之。於是外連東吳，內(nèi)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極，科教嚴(yán)明，賞罰必信，無惡不懲，無善不顯，至於吏不容奸，人懷自厲，道不拾遺，強(qiáng)不侵弱，風(fēng)化肅然也。③黎庶追思，以為口實(shí)。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猶在耳，雖甘棠之詠召公，鄭人之歌子產(chǎn)，無以遠(yuǎn)譬也。孟軻有云：“以逸道使民，雖勞不怨；以生道殺人，雖死不忿。”信矣！論者或怪亮文彩不艷，而過於丁寧周至。臣愚以為咎繇大賢也，周公圣人也，考之尚書，咎繇之謨略而雅，周公之誥煩而悉。何則咎繇與舜、禹共談，周公與群下矢誓故也。亮所與言，盡眾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遠(yuǎn)也。然其聲教遺言，皆經(jīng)事綜物，公誠之心，形于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補(bǔ)於當(dāng)世。④然亮才，於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干，優(yōu)於將略。而所與對敵，或值人杰，加眾寡不侔，攻守異體，故雖連年動(dòng)眾，未能有克。昔蕭何薦韓信，管仲舉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長，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蕭之亞匹也，而時(shí)之名將無城父、韓信，故使功業(yè)陵遲，大義不及邪蓋天命有歸，不可以智力爭也。⑤亮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⑥諸葛丞相弘毅忠壯，忘身憂國。楊戲：忠武英高，獻(xiàn)策江濱，攀吳連蜀，權(quán)我世真。受遺阿衡，整武齊文，敷陳德教，理物移風(fēng)，賢愚競心，僉忘其身。誕靜邦內(nèi)，四裔以綏，屢臨敵庭，實(shí)耀其威，研精大國，恨於未夷。張裔：公賞不遺遠(yuǎn)，罰不阿近，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免，此賢愚之所以僉忘其身者也。賈詡：諸葛亮善治國。劉曄：諸葛亮明於治而為相。傅子：諸葛亮達(dá)治知變，正而有謀，而為之相。劉備：①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②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袁子：①諸葛亮，因以為佐相，而群臣悅服，劉備足信、亮足重故也。及其受六尺之孤，攝一國之政，事凡庸之君，專權(quán)而不失禮，行君事而國人不疑，如此即以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行法嚴(yán)而國人悅服，用民盡其力而下不怨。及其兵出入如賓，行不寇，芻蕘者不獵，如在國中。其用兵也，止如山，進(jìn)退如風(fēng)，兵出之日，天下震動(dòng)，而人心不憂。亮死至今數(shù)十年，國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諸葛亮有焉。亮之在街亭也，前軍大破，亮屯去數(shù)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也。亮之行軍，安靜而堅(jiān)重；安靜則易動(dòng)，堅(jiān)重則可以進(jìn)退。亮法令明，賞罰信，士卒用命，赴險(xiǎn)而不顧，此所以能斗也。②亮治實(shí)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遠(yuǎn)，非求近速者也。小國賢才少，故欲其尊嚴(yán)也。亮之治蜀，田疇辟，倉廩實(shí)，器械利，蓄積饒，朝會(huì)不華，路無醉人。夫本立故末治，有馀力而后及小事，此所以勸其功也。子之論諸葛亮，則有證也。以亮之才而少其功，何也亮，持本者也，其於應(yīng)變，則非所長也，故不敢用其短。曰：然則吾子美之，何也此固賢者之遠(yuǎn)矣，安可以備體責(zé)也。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賢者之大也；知所短則知所長矣。夫前識(shí)與言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謂可也。③諸葛丞相誠有匡佐之才，然處孤絕之地，戰(zhàn)士不滿五萬，自可閉關(guān)守險(xiǎn)，君臣無事?？談趲熉?，無歲不征，未能進(jìn)咫尺之地，開帝王之基，而使國內(nèi)受其荒殘，西土苦其役調(diào)。李興：“天子命我，于沔之陽，聽鼓鼙而永思，庶先哲之遺光，登隆山以遠(yuǎn)望，軾諸葛之故鄉(xiāng)。蓋神物應(yīng)機(jī)，大器無方，通人靡滯，大德不常。故谷風(fēng)發(fā)而騶虞嘯，云雷升而潛鱗驤；摯解褐於三聘，尼得招而褰裳，管豹變於受命，貢感激以回莊，異徐生之摘寶，釋臥龍於深藏，偉劉氏之傾蓋，嘉吾子之周行。夫有知己之主，則有竭命之良，固所以三分我漢鼎，跨帶我邊荒，抗衡我北面，馳騁我魏疆者也。英哉吾子，獨(dú)含天靈。豈神之祗，豈人之精何思之深，何德之清！異世通夢，恨不同生。推子八陳，不在孫、吳，木牛之奇，則非般模，神弩之功，一何微妙！千井齊甃，又何秘要！昔在顛、夭，有名無跡，孰若吾儕，良籌妙畫臧文既沒，以言見稱，又未若子，言行并徵。夷吾反坫，樂毅不終，奚比於爾，明哲守沖。臨終受寄，讓過許由，負(fù)扆蒞事，民言不流。刑中於鄭，教美於魯，蜀民知恥，河、渭安堵。匪皋則伊，寧彼管、晏，豈徒圣宣，慷慨屢嘆！昔爾之隱，卜惟此宅，仁智所處，能無規(guī)廓。日居月諸，時(shí)殞其夕，誰能不歿，貴有遺格。惟子之勛，移風(fēng)來世，詠歌馀典，懦夫?qū)?。遐哉邈矣，厥?guī)卓矣，凡若吾子，難可究已。疇昔之乖，萬里殊涂；今我來思，覿爾故墟。漢高歸魂於豐、沛，太公五世而反周，想罔兩以仿佛，冀影響之有馀?；甓徐`，豈其識(shí)諸！曹睿：亮志大而不見機(jī)，多謀而少?zèng)Q，好兵而無權(quán)！

司馬懿：天下奇才也！

彭羕：足下，當(dāng)世伊、呂也，宜善與主公計(jì)事，濟(jì)其大猷。

元豐、《函海》：諸葛亮雖資英霸之能，而主非中興之器，欲以區(qū)區(qū)之蜀，假已廢之命，北吞強(qiáng)魏，抗衡上國，不亦難哉。似宋襄求霸者乎！然亮政脩民理，威武外振。爰迄琬、祎，遵脩弗革，攝乎大國之間，以弱為強(qiáng)，猶可自保。

呂凱：今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睹未萌，受遺讬孤，翊贊季興，與眾無忌，錄功忘瑕。

孫盛：夫威福自下，亡家害國之道，刑縱於寵，毀政亂理之源，安可以功臣而極其陵肆，嬖幸而藉其國柄者哉故顛頡雖勤，不免違命之刑，楊干雖親，猶加亂行之戮，夫豈不愛，王憲故也。諸葛氏之言，於是乎失政刑矣。

習(xí)鑿齒：①昔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沒齒而無怨言，圣人以為難。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平致死，豈徒無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法，鏡至明而丑者無怒，水鏡之所以能窮物而無怨者，以其無私也。水鏡無私，猶以免謗，況大人君子懷樂生之心，流矜恕之德，法行於不可不用，刑加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誅之而不怒，天下有不服者乎！諸葛亮於是可謂能用刑矣，自秦、漢以來未之有也。②諸葛亮之不能兼上國也，豈不宜哉！夫晉人規(guī)林父之后濟(jì)，故廢法而收功；楚成闇得臣之益己，故殺之以重?cái)?。今蜀僻陋一方，才少上國，而殺其俊杰，退收駑下之用，明法勝才，不師三敗之道，將以成業(yè)，不亦難乎！且先主誡謖之不可大用，豈不謂其非才也亮受誡而不獲奉承，明謖之難廢也。為天下宰匠，欲大收物之力，而不量才節(jié)任，隨器付業(yè)；知之大過，則違明主之誡，裁之失中，即殺有益之人，難乎其可與言智者也。

鄧芝：諸葛亮亦一時(shí)之杰也。

樊建：亮聞惡必改，而不矜過，賞罰之信，足感神明。

司馬炎：善哉！使我得此人以自輔，豈有今日之勞乎！

袁宏：①孔明盤桓，俟時(shí)而動(dòng)，遐想管樂，遠(yuǎn)明風(fēng)流。治國以禮，民無怨聲，刑罰不濫，沒有余位，雖古之遺愛，何以加茲。及其終顧托，受遺作相，劉后授之無疑心，武侯處之無懼色，繼體納之無貳，百姓信之無異辭，君臣之際，良可詠矣。②堂堂孔明，基字宏邈，器同生民，獨(dú)稟先覺，標(biāo)榜風(fēng)流，遠(yuǎn)明管、樂，初九龍盤，雅志彌確。百六道喪，干戈迭用，茍非命世，孰掃氛霧宗子思寧，薄言解控，釋褐中林，郁為時(shí)棟。

蘇軾：密如鬼神，疾若風(fēng)雷。進(jìn)不可當(dāng)，退不可追。晝不可攻，夜不可襲。多不可敵，少不可欺。前后應(yīng)會(huì)，左右指揮。移五行之==四時(shí)之令。人也神也仙也吾不知之，真臥龍也。

張栻：惟忠武侯，識(shí)其大者。仗義履正，卓然不舍。方臥南陽，若將終身。三顧而起，時(shí)哉屈伸。難平者事，不昧者幾。大綱既得，萬目乃隨。我奉天討，不震不竦。維其一心，而以時(shí)動(dòng)。噫侯此心，萬世不泯。遺像有嚴(yán)，瞻者起敬。

郭大有：自古顧命，未有若季漢君臣者。昭烈之言，有堯舜揖遜之氣；孔明之對，有伊周篤棐之忠愛。其得人托孤之寄，得君委任之專，與曰月爭光可也。

楊維楨：連東吳服南粵，未為侯之功；歌渭濱祭道上，未為侯之德；行八陣運(yùn)牛馬，未為侯之能；朝無赦民無嘩，未為侯之職。嗚呼！立鼎峙于三方，受孤庸于六尺，輔國政而國不疑，竭民勞而民愈力，知之者以為伊周之未遇，其未知者以為齊仲父、漢宗臣之匹也。

宋濂：龍門子曰：三代而下有合于先王之道者，孔明一人耳。其師以正動(dòng)，義也；委身事君，忠也；開誠布公，信也；御眾以嚴(yán)，智也；其功之不成，天也。議者則謂其“應(yīng)變將略非其所長”，又謂其出師“不攻瑕而攻堅(jiān)，一出師乃與魏氏角，其亡則宜”，又謂其“仁義詐力雜用以取天下，所以失之”；是皆以權(quán)謀術(shù)數(shù)測孔明，而孔明明白正大之心，初未嘗知之也。若三者之議，真蛇鼠之見哉！

方孝孺：漢治任法，難乎大臣。惟忠武公，千載一人。綜核萬變，以義而動(dòng)，虎躍龍?bào)J，天下震恐。極其智能，亂不足平。天實(shí)厄之，大勛無成。成敗紛然，處之甚暇。論其所存，伊呂流亞。古學(xué)不傳，士氣益卑。公心不亡，百世之師。楊浦：草廬三顧，出師二表；志復(fù)中原，天曰皎皎。

王直：豪杰之才，英偉之姿。魚水之合，仁義之師。漢業(yè)未成，將星先墜。二表猶存，后世可嘅。

鄒智：人有恒言，皆曰義利。義根于天，非利可二。孟軻既沒，此道不明。天下之人，唯利是征。猗歟武侯，卓有高致：自其讀書，獨(dú)觀大義；靜以義卷，動(dòng)以義舒；順以義撫，逆以義誅；外無余財(cái)，內(nèi)無余帛。一夫有死，曰予之責(zé)。寢不安席，食不甘味。元惡未梟，曰臣之罪。人之有過，孰不掩之侯惟不知，知?jiǎng)t改之；人之有技，孰不妒之侯惟不聞，聞則聚之。將星熒熒，自天而墜。大義雖明，竟莫之遂。萬古在后，千古在前。青天白曰，高山大川。

王啟：東京失馭，炎祚無主。四方龍斗，帝胄求輔。公居草廬，曰哦梁父。三顧既頻，許身翼羽。中道受遺，未復(fù)漢宇。五月渡瀘，深入蠻土。七縱服心，豈在黷武、南方既定，中原可取。上表出師，伊呂為伍。志雖不就，名高千古。

李楨：漢季已頹，先生是維；漢疆已非，先生是恢。揭曰月以行天，抗吳魏而雄飛。噫嘻！人杰兮！處為臥龍，出為王師，先生不亡，漢未可知。

劉惟德：①嗟炎漢之失鹿，得南陽之臥龍。遂扶三分之國于天下，復(fù)立八陣之圖于蜀中。忠精貫曰，義氣吐虹。為一朝之俊杰，邁千古之英雄。出師獻(xiàn)表，方陳要略。休兵于屯，欲建大功。雖云吳魏之主在智謀，自謂超于管仲樂毅。脫使湯武之君出，其才實(shí)可配于伊尹周公。噫！為臣盡忠，希公之蹤。②猗歟武侯，德侔三代。抱膝長吟，孰易其介身都將相，孰以為泰轉(zhuǎn)危為安，以小擊大。雖嫌不辭，之死靡懈。人雖云亡，不亡者在。

黃同軌：隆中臥龍，是無東漢。營中星隕，是無蜀漢。天能壽公，公能壽漢。本伊呂之流，胡管樂之愿！

李柏：在唐虞稷契之友；在商周伊呂之流；在孔門顏曾之亞；在李唐宋名，伊誰云儔晦庵謂“天民未粹”，吾不知粹者孰愈于侯！

李光地：王佐不生，于茲千載。鄒魯群圣，靡遇其配。天恐皋伊，其跡渺茫；欲修厥業(yè)，而世永昌。岌岌晚造，鼎運(yùn)難移；聊使先生，為臣之師。先生不降，蕭管立極。霸圖施張，邈矣王澤。先生之道，足俟后圣。紫陽伊川，莫敢改評。誰追軌躅，誰識(shí)容光我摭史書，以命長康。

張鵬翮：儒者之氣象，王佐之經(jīng)綸。去利以懷義，純忠而得仁。托六尺之孤，洵君子人也；行公平之政，乃一個(gè)臣哉！

羅景：致身曰忠，定亂曰武。功著三分，名彰千古。莘野渭濱，異地皆然。彼管仲樂毅，又何足數(shù)。

尹會(huì)一：①羽扇邪，綸巾邪，形或可貌；澹泊邪，寧靜邪，神不可肖。誰其似之非管非樂。嗚呼！漢時(shí)有宗臣，肅清宮廟；此間有臥龍，唯聞吟嘯。②漢鼎沸，群逐鹿。廬中人，靜無欲。臥龍一飛，井渫受福。何如此間，神完性足。

愛新覺羅?弘歷：南陽之藪，有龍而蟠。金玉其音，碩人之寬。昭烈下賢，三顧彌處。風(fēng)云蒸變，乃出其淵。東聘吳都，羽扇綸巾。嶪嶪樓船，煌煌火焰。摧曹和孫，克定益州。乃集其勢，乃成其謀。白帝托孤，實(shí)肩重任。盡瘁鞠躬，王臣之藎。七擒六出，八陣千井。集思廣益，淡泊寧靜。察變以明，動(dòng)物以誠。奸回丕革，宮府肅清。諸葛大名，星輝云爛。惟公一身，存亡系漢。

張澍：蘊(yùn)天民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