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中國具有黑社會性質組織-法律性質及特征

淺議中國具有黑社會性質組織法律性質及特征

「摘要」我國刑法新設立了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這一罪名，是根據我國現(xiàn)階段打擊犯罪的需要設立的，現(xiàn)以刑法和2000年1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的司法解釋和2002年4月28日全國人大常委會的立法解釋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性質及特征作一闡述：黑社會性質組織是一種特殊的犯罪集團，它與黑社會本質上一致的，它們之間的區(qū)別是發(fā)展形態(tài)上的區(qū)別。

「關鍵詞」數(shù)罪并罰，集團犯罪，共同犯罪

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是我國修訂后的刑法新設立的罪名，是根據我國現(xiàn)階段打擊犯罪的實際情況設立的，1979年刑法只規(guī)定了“集團犯罪、共同犯罪”或僅僅采用“數(shù)罪并罰”的辦法，其有關規(guī)定已遠遠不足于有效打擊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犯罪活動，于是我國刑法新設立此罪名。但在司法實踐中，對黑社會性質的組織認定卻出現(xiàn)了一定的隨意性和不確定性。于是2000年1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對黑社會性質組織作出了司法解釋，2002年4月28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又對黑社會性質組織作出了立法解釋，我們在司法實踐中如何操作和應用，我認定應以刑法和立法解釋為依據，以司法解釋為依托，明確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性質和法律特征。

一、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性質

《刑法》第294條規(guī)定，“黑社會性質組織”是指暴力、威脅或其它手段，有組織地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稱霸一方，為非作惡，欺壓百姓，嚴重破壞社會經濟社會生活秩序的組織。這一規(guī)定，并沒有完全揭示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性質，那么我們如何理解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性質呢？我認為，只有以刑法為依據，結合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現(xiàn)狀與發(fā)展趨勢，才能對黑社會性質組織予以正確定性。

黑社會性質組織是一種犯罪集團

犯罪集團是一種特殊的共同犯罪，又被稱為有組織的共同犯罪。所謂犯罪集團，是指3人以上為多次實行一種或幾種故意犯罪而建立的具有一定的組織性和穩(wěn)定性的共同犯罪組織。犯罪集團具有犯罪主體的多數(shù)性，犯罪目的的明確性，犯罪形式的組織性和犯罪結合的穩(wěn)定性等特征，而黑社會性質組織完全具備上述特征。

雖然我國目前黑社會性質組織在規(guī)模、組織化程度、犯罪結合的穩(wěn)定程度、危害程度，逃避法律打擊方面已遠遠超過了“犯罪集團”這一概念，但恰恰如此可以說明，黑社會性質組織起碼是一種犯罪集團，它具備犯罪集團的構成要件。最高人民法院于2000年12月4日下發(fā)的司法解釋也隱含這一觀點。解釋第3條規(guī)定“對于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組織者、領導者，應當按照其所組織、領導的黑社會性質組織所犯的全部罪行處罰，這符合《刑法》第26條節(jié)3款規(guī)定對組織、領導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處罰的原則。

黑社會性質組織是一種特殊的犯罪集團

黑社會性質組織具備犯罪集團的構成要件，但它是犯罪集團的一種特殊形式，有其自身的特點。從刑法第294條規(guī)定來看，是一種特殊的犯罪集團，他與犯罪集團是一種種屬關系。從概念上看，黑社會性質組織無法窮盡犯罪集團的外延。我們可以研究犯罪組織的動態(tài)變化，在犯罪學中有組織的犯罪由合伙犯罪→團伙犯罪→犯罪集團→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這一步步發(fā)展過程。目前我國黑社會性質組織在犯罪規(guī)模，組織化程度、危害程度，逃避法律打擊等方面已遠遠超過刑法規(guī)定的犯罪集團，他具備自身的特征，是一種特殊的犯罪集團。

黑社會性質組織與黑社會組織本質上是一致的

黑社會為外來語，主要指秘密從事賣淫，盜竊等非法活動的社會集團。這種組織在組織形式上的特點是采用托拉斯式的聯(lián)合，在聯(lián)合體內權力高度集中，并嚴格按照內部等級制度專業(yè)化行事。有周密的犯罪活動計劃，進行大規(guī)模的犯罪活動，同警察局和法官有密切的聯(lián)系，同大商業(yè)和管理機構結合在一起。

黑社會性質組織是我國刑法創(chuàng)制的一個新概念，很多人都將黑社會組織與黑社會性質的組織視為兩種性質不同的組織，筆者認為這是錯誤的。黑社會性質組織就是具備黑社會組織這種事物內在質的規(guī)定性的組織，在性質上它已是黑社會組織。

我國立法機關在《刑法》第294條第1、2款中采用了黑社會性質組織和黑社會組織這兩個概念，這說明它們之間是有區(qū)別的，但這種區(qū)別不是質的區(qū)別，是同一事物不發(fā)展階段上的區(qū)別。確定這一點，有助于司法實踐中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懲處。在我國，明顯的典型的黑社會犯罪還沒有出現(xiàn)，但帶有黑社會性質組織已經出現(xiàn)。隨著我國加入WTO，中國大陸的黑社會性質組織也將在這種全球化的潮流中向更高程度發(fā)展，它們不斷加強自己的組織管理、不斷吸取教訓在與經驗，甚至模仿學習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先進的管理經驗，吸取國外黑社會的管理方式，不斷提高自己的效率。很多學者指出：在中國黑社會性質組織將會出現(xiàn)的更多，從實際情況來看，我國有些黑社會性質組織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實力，有強大的保護傘，而香港、臺灣的一些黑社會組織的發(fā)展程度并不高，與大陸的黑社會性質組織相比，并無多大差別。那么典型的黑社會組織犯罪《刑法》中沒有規(guī)定，筆者認為，黑社會性質組織與黑社會組織只是發(fā)展形態(tài)上的區(qū)別。黑社會性質組織是黑社會組織的初級階段，完全可以按照懲處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予以懲處，這符合罪刑法定原則。

二、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特征

隨著2000年11月全國“打黑除惡”專項斗爭的開展，在司法實踐中，關于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認定成為一個突出的難點，筆者認為，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楚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特征。

《刑法》第294條規(guī)定側重于抽像描述、可操作性差，沒有體現(xiàn)出黑社會組織與一般犯罪集團相區(qū)別的特征。給司法實踐帶來一定的困難，于是最高人民法院于2000年12月4日的司法解釋對特征問題作了專門規(guī)定：1、組織結構比較緊密，人數(shù)較多，有比較明確的組織者、領導、骨干成員基本固定，有較為嚴格的組織紀律；2、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其它手段獲取經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3、通過賄賂、威脅等手段，引誘、逼迫國家工作人員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活動或者為其提供非法保護；4、在一定區(qū)域或者行業(yè)范圍內，以暴力、威脅、滋擾等手段，大肆進行敲詐勒索、欺行霸市、聚眾斗毆、尋釁滋事、故意傷害等違法犯罪活動，嚴重破壞社會經濟、社會生活秩序。

但對于該解釋的內容，在實踐中有很多反對意見，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根據《立法法》第43條規(guī)定，向全國人大常委會提出了立法解釋的要求。人大常委會經多次研討，于2002年4月28日作出了關于界定“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立法解釋。根據該解釋，“黑社會性質組織”應當同時具備以下特征：1、形成比較穩(wěn)定的犯罪組織，人數(shù)較多，有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干成員基本固定；2、有組織的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其他手段獲取經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以支持該組織的活動；3、以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有組織地多次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為非作惡，欺壓、殘害群眾；4、通過實施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利用國家工作人員的包庇或縱容、稱霸一方，在一定區(qū)域或行業(yè)內，形成非法控制或者重大影響，嚴重破壞經濟、社會生活秩序。

筆者就將根據刑法以及以上立法、司法解釋，結合當前我國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活動現(xiàn)狀，分析一下我國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法律特征

形式特征——有一定的公開勢力范圍

《刑法》第294條和兩個解釋中都提到了“稱霸一方”“在一定區(qū)域或行業(yè)范圍內”。這其實就是區(qū)別黑社會性質組織和其他犯罪組織的一個本質特征，即有一定的勢力范圍。但這種勢力范圍可以在一定的行政區(qū)域內，也可以是在一定的行業(yè)范圍內。

例如，黑龍江省哈爾濱的喬四犯罪集團、宋以合法身份利用暴力行賄、強搶硬占、威脅恫嚇等手段控制了哈爾濱市道里區(qū)的建筑拆遷業(yè)。遼寧省撫順市的劉景山為首的犯罪集團案中，劉景山利用其紅透山礦黨支部書記兼區(qū)長的身份，網羅30多位不法分子為其統(tǒng)制礦山“保駕護航”。使紅透山礦區(qū)成為其自己的天下。

當然這些勢力范圍不僅是存在的，而且也是公開的，這樣才能對其他犯罪組織和合法經營經營者及群眾們所知道，從而對他們形成威懾力，使黑社會性質組織在謀取利益上更加便利。當然他們的公開范圍還不能像國外黑社會組織那樣公開。

勢力范圍的大小也就標志著黑社會性質組織權力的大小，勢力范圍越大，他們獲取的非法利益也就越大，因此，爭奪勢力范圍也就成為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活動的一個重要內容。他們總是不斷鏟除異己，力圖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

有一定的勢力范圍，這就使黑社會性質組織與其他的犯罪組織區(qū)別開來，一般的犯罪集團的犯罪活動都是秘密進行的，他們沒有自己的勢力范圍。例如，恐怖組織實施犯罪活動只是出其不意實施某種暴力行為，給人們造成恐怖心理、情緒進而達到其追求的政治目的、社會目的。邪教犯罪組織只追求對教徒實施精神控制，宣傳極端主義、他們不追求勢力范圍。

組織特征——具有高度的組織化程度

這是黑社會性質組織區(qū)別一般共同犯罪，一般的犯罪集團之處，是黑社會性質組織的一個主要特征。它包括兩個方面，犯罪組織的嚴密性和嚴密的組織性。

組織的嚴密性是指黑社會性質組織結構嚴密、穩(wěn)定，有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干成員基本固定，其組織運作系統(tǒng)內由上而下分為三個層次：核心決策層、中間指揮層、行動實施層。核心決策層是整個黑社會性質組織的中樞，處于領導支配的中心地位，對黑社會性質組織及其活動統(tǒng)籌管理、決策指揮，往往由黑社會性質組織領導者把持，他們往往有一定的社會、政治地位的合法的身份掩護其非法地位。以“老大”自居，但他們一般不直接實施犯罪活動。中間指揮層由黑社會性質組織的各分支首領或骨干分子組成，其主要職能是落實核心決策層的指示，并直接指揮行動層的犯罪活動，他們冠以“堂主”“舵主”的名稱。行動實施層是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最低層，其成員主要由一些刑滿釋放人員，小混混、地痞流氓組成，他們的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活動的具體實施者，聽命于中間指揮層。嚴密的組織性是指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活動具有高度的組織化。其進行犯罪活動時，一般都要經過精心選擇，暗中部署，制訂周密詳細的行動計劃，由黑社會性質組織內部“老大”決策，骨干分子指揮，各犯罪成員分工合作，相互配合、協(xié)調行動。與一般的犯罪集團相比，黑社會性質組織之所的犯罪效率較高，反偵查能力強，社會危害性嚴重，其根本原因在于其本身具有一套嚴密的組織和有效的運作系統(tǒng)。立法與司法解釋中都有上述情況方面的規(guī)定“形成比較穩(wěn)定的犯罪組織，人數(shù)較多，有明確的組織者，有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干成員基本固定，組織結構比較緊密，人數(shù)較多，有比較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干成員基本固定。”有較為嚴格的組織紀律“。

經濟特征——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謀取經濟利益

最大限度的獲得經濟利益是黑社會性質組織建立和存在的根本原因，也是其最終目的。黑社會性質組織形成之初，主要是通過暴力、脅迫的方式獲取非法經濟利益，如進行搶劫、搶奪、綁架、強行收取“保護費”等暴力掠奪財物。其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后，其犯罪領域逐步向高風險、高回報的走私、販毒活動和合法經濟領域滲透、注冊公司、壟斷某一行業(yè)、地域。因此，無論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追求非法經濟利益都將是涉黑犯罪的目標。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和中國加入WTO，各類經濟繁榮活躍，黑社會性質組織將更加不擇手段，圖謀其經濟利益的實現(xiàn)。

如黑龍江省哈爾濱市的喬四犯罪集團，宋和佳利用暴力，行賄等手段控制了哈爾濱市道里區(qū)的建筑拆遷業(yè)，通過其獨家經營，大肆謀取非法經濟利益。

黑社會性質組織在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后，將其獲取的“資本”用于加強人員力量，發(fā)放人員“工資”，購買犯罪所需的設備、工具等，他們將非法資金滲入合法經濟行業(yè)，更隱蔽的獲取更多的利潤。

但是，我們在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經濟特征的理解，應將其獲取經濟利益為目的與有經濟實力視為一個整體特征，只有這樣才能將黑社會性質組織與一般謀利的犯罪集團，邪教組織相區(qū)分。立法解釋在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釋的基礎上也進一步強調了這一特征：“有組織的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其他手段謀取經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以支持該組織的活動?！?/p>

行為特征——以暴力，威脅、腐蝕作為手段，犯罪行為的公開性和隱蔽性并存。

《刑法》第294條對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行為手段沒有作過多的限定，只規(guī)定了“以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雖然黑社會性質組織的行為可能有多種，但暴力、威脅、腐蝕手段是黑社會性質組織最主要的行為手段。

早期的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暴力傾向極為明顯，搶劫、搶奪、綁架、尋釁滋事是他們慣用的手段，強行收取“保護費”、“看場費”，代人討債進行敲詐勒索也是以暴力與威脅作為后盾，暴力與威脅在實際操作中起著的作用是巨大的，在提供非法商品和非法服務時，在取得壟斷權；在保證合法與非法生意成功時，在與其他集團組織發(fā)生爭執(zhí)時，以暴力威脅取勝，以獲得非法經濟利益。

腐蝕也是黑社會性質組織重要的行為特征，任何黑社會性質組織在實施犯罪時都明白，如果缺少一定的政治保障，他們的經濟利益是無法長久的，而通過腐蝕政府官員，為其保護這樣才能減少他們的犯罪風險，提高他的犯罪效率，使他們的組織能夠長期存在并運行。

賄賂的對象一般都屬于社會權力部門危害特征——嚴重破壞經濟，社會生活秩序。

社會性質組織具有上述幾大特征，因此它比較一般的犯罪集團，有更為嚴重的危害性。

黑社會性質組織在謀取非法利益時，往往采用各種違法犯罪活動，限制并妄圖取消競爭，通過各種不正常競爭手段甚至違法犯罪行為排擠同行業(yè)中的合法競爭者，進行壟斷，謀取暴利。他們獨霸某一行業(yè)或非法控制某一區(qū)域，嚴重破壞了當?shù)亟洕慕】蛋l(fā)展。

黑社會性質組織“稱霸一方”欺壓百姓，公然沖擊國家的當局，引起社會治安情況惡化，威脅到國家的穩(wěn)定，使人民群眾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