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梅楊補之,憶句陳無己《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訂補以九位浙江籍作家為中心

畫梅楊補之,憶句陳無己《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訂補以九位浙江籍作家為中心

近年來，在清代詩歌文學研究領域，李靈年、楊忠主編的《清代詩集》先后主編了兩部杰作?！肚宕娢募酚煽乱链褐骶?。兩書均為16開三大冊,各著錄清代作家近兩萬人,別集約四萬種。特別是《清人詩文集總目提要》(北京古籍出版社2002年2月第1版,以下簡稱《提要》),更可以說是后出轉精,代表著目前該領域研究的最高水平。但不難想見,涉及這么多的對象,即以《提要》而論,這里面的各種疏忽、缺漏乃至錯誤,自然也是難以盡免的。并且遺留下來的這些問題,一般說來,其難度恰恰也是最大的。對這些問題進行訂正和補充,可以使兩書更趨完善。特別是關系到《提要》本身以及日后《全清詩》《全清文》等內部排序的作家生卒年問題,1更是解決一處是一處,完成一家多一家。因此,筆者在日常讀書的過程中有所發(fā)現,即隨時將它們記錄下來,并陸續(xù)整理成文,相繼分組發(fā)表,提供給編著者以及其他有關讀者參考。本篇主要選取九位浙江籍作家,仍舊按照《提要》著錄的先后立目排序,依次考述;有些同時涉及《清人別集總目》的問題,也附此一并予以指出。一、蔡環(huán)詩、《企業(yè)服務》三十四卷蔡環(huán)黼,《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均缺生卒年。第3冊2346按《提要》曾提及蔡環(huán)黼乾隆五十年乙巳(1785)“與千叟宴”,根據這個線索,檢得該年《欽定千叟宴詩》卷二十三所收蔡環(huán)黼詩,作者名下注有當時年齡“年六十五”。529由此逆推,可知其出生于康熙六十年辛丑(1721),享年則在65歲以上。2《提要》本卷以之大致歸入“生于康熙五十年至五十四年(1711-1715)”者,誤差比較大。附帶關于《欽定千叟宴詩》一書,“卷首”兩卷之外,正編三十四卷凡收“預宴”作者3000人,姓名之下依例都注有當時的年齡,可用于推算生年以及享年的上限;并且姓名之上,還分別注有當時的官職或身份?！短嵋芬约啊肚迦藙e集總目》內,很可能還有一部分作者也能夠由此獲得有用的信息。二、周慶年間的《靈峰探梅圖題詠》陳春曉,《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均缺生卒年。第2冊1300按丁丙《松夢寮詩稿》卷五光緒十七年“辛卯”(1891)所作《陸小石丈靈峰探梅圖,成于庚申春日。同游勝侶,夙多舊識。杭垣再陷,諸老半罹浩劫,此圖可作忠義錄觀。今似珊將供養(yǎng)靈峰,屬僧守護,謹題四章志感》之二,開頭兩句提到:“畫梅楊補之,覓句陳無己。”又自注分別說:“楊蕉隱貳尹繪圖?！薄瓣惔簳哉深}一詩,時年八十。”466楊振藩(蕉隱其號)所繪《靈峰探梅圖》,拙著《清詩考證》第三輯之一百十五《杭州靈峰翁同龢詩碑》曾略有敘及。1294-1302原圖可能已失,而有關文字則可見周慶云纂《靈峰志》卷四下《藝文·下》,總題《靈峰探梅圖題詠》。據其開頭所述,咸豐九年(1859)“己未上元后二日,陸小石邀同陳覺翁”等一共18人,“小集墨傎上人靈峰寺”,“蕉隱繪圖”。3因此,上引丁丙該組詩歌,標題稱圖“成于”次年咸豐十年(1860)“庚申春日”,以及同首相關自注稱“探梅在庚申二月五日”,467這個時間都是不準確的。其原因,聯(lián)系該條自注下文所說:“越二十余日,城即陷;方外謙谷閏三月八日重題,云‘其中……懷抱悲歡之感,不啻霄壤’?！眲t很可能是由于《靈峰探梅圖題詠》第五家杭州理安寺僧真默(謙谷其字)追題于“咸豐十年”“二月”,412所以牽連而致誤。又陳春曉(號覺庵)題詩,系《靈峰探梅圖題詠》第三家,410實際包含五律二首、七古一首。后者第二句,自謂“八十衰齡重到此”。上引丁丙詩注稱“陳春曉丈……時年八十”,當即本此而來。只是這里的“八十”,也存在泛言的可能。而以咸豐九年(1859)“己未”逆推,陳春曉大約生于乾隆四十五年庚子(1780)前后。目前《提要》本卷大致歸入“生于乾隆三十一年至三十五年(1766-1770)”者,雖然誤差不是很大,但還是可以適當后移幾卷。附帶關于丁丙該組詩歌,同樣見于《靈峰探梅圖題詠》,居第十六家。418前及該篇拙作,提到翁同龢題詩也稱“圖為庚申二月作,是月杭州失守”,這很可能是受了丁丙題詩的誤導。又翁同龢題詩居第二十家,419其所云“題詩者誰雪隱翁,一十八人氣味同”,這里的“一十八人”自第二家吳春燾(雪隱其號)算起,4至翁同龢前一家而止;而當初“探梅”之人,恰巧也是“一十八人”,亦即丁丙題詩第一首最末兩句所云:“冠簪與巾缽,十八東林賢?！倍呋ビ薪徊娑鴮嶋H上并不等同,不知翁同龢是否也有受丁丙題詩影響而又恰巧與題詩人數吻合的可能。三、《考》卷六十四卷陳燦,《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均缺生卒年。第2冊,1231按屠倬有關詩文作品,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先說生年。屠倬長子屠秉《盟山堂詩初集》,卷四《齋中四詠》之四《瓶菊》附有“大人”屠倬“《記》并詩”;28a該《記》據署款作于“道光元年[辛巳,1821]六月”,其中提到:“今惟二西丈健在,年八十七,不廢詩畫,如文徵仲耄年時也?！边@里年齡十分具體;由此逆推,可知陳燦(二西其號)生于雍正十三年乙卯(1735)。需要注意的是,潘衍桐輯《兩浙輶軒續(xù)錄》,卷二十四陳燦名下曾節(jié)錄屠倬為陳燦《師竹齋詩稿》而撰的序文,稱陳燦“長家君十年,今八十矣”。第1685冊689而據王曇《煙霞萬古樓文集》卷六《屠孟昭大尹尊甫蘭渚封君七十、封安人宏農君五十八歲壽序》“疑年在亥[嘉慶二十年乙亥,1815],四月維夏,廿有三日,為封君屠蘭渚先生七十攬揆”,559以及沈欽韓《幼學堂文稿》卷八《敕封承德郎翰林院庶吉士加一級例晉朝議大夫屠丈墓志銘》“公諱邦瑞……嘉慶二十一年[丙子,1816],年七十有一,卒于儀征”,287-288可知屠倬父親屠邦瑞(蘭渚其號)生于乾隆十一年丙寅(1746),實際小于陳燦十一歲。屠倬該序所謂陳燦“長家君十年”和“今八十矣”,都只能視為舉成數而言。同樣,吳振棫輯《國朝杭郡詩續(xù)輯》卷十一所錄陳燦詩,有嘉慶十年(1805)《乙丑正月二十七日生朝,用文待詔韻》一律,首聯(lián)云:“甄陶拋得凈塵緣,七十孱軀幸尚全?！?b這里的“七十”應該也是泛指(至少標題沒有明確提到“七十初度”),不然逆推其生年為乾隆元年丙辰(1736),倒與屠倬該序所說相合。而從這首詩的標題,可以知道陳燦的生日在“正月二十七日”(公歷2月19日)。再說卒年。屠倬《是程堂二集》卷五,有《挽陳二西丈》一律,頷聯(lián)下句自注說:“先生夫婦,皆年登九秩。”10a惟此題編在同卷道光四年(1824)《甲申立春日偶作四首》之前,12a-b而其后卻有《懷沈菘町高士,并呈陳二西丈,求留意菘町遺集,即題瓶菊圖上》二首,16a可知這里排次有誤。結合前述陳燦生年,《挽陳二西丈》應當移到《懷沈菘町高士,并呈陳二西丈……》二首之后,作期就在道光四年“甲申”(1824),陳燦享年剛好“九秩”九十歲。前述陳燦不可能生于乾隆元年丙辰(1736),從這里也可以得到進一步的證明。附帶關于《提要》所說的“卒年八十余”,原本上及《國朝杭郡詩續(xù)輯》該卷陳燦名下所附詩話:“歿時年已八十余矣?！?a但現在看來,這個說法恐怕并不正確;即使生年取乾隆元年丙辰(1736),卒年取道光三年癸未(1823),按照一般習慣也應當稱年近九十。此外《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于“二西”均寫作“二酉”,“酉”字當系筆誤或刊誤。四、許人之歲時生許之敘,《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均缺生卒年。第1冊596按許之敘曾經?？锑嵭竦┹嫛短旎[集》。后該集重刻本卷首,有其從兄許郊《天籟集補序》一文,開頭提到:《天籟集》者,錢唐鄭旭旦編次,余從弟彝伯為付梨棗者也。彝伯與從兄培之暨余皆同歲生;幼各就傅,彼此戲投筆札,署稱“同年”。1a據此可知,許慶恩(培之其字)、許郊、許之敘(彝伯其字)兄弟三人均為同年出生,許之敘不過生日最晚而已。又前及丁丙《松夢寮詩稿》卷五,有《許子社(郊)今歲六十有四,自號八八翁,金謹齋鐫印為壽,余亦賦此以?！菲哐怨旁?開頭八句云:許子行年六十四,易已乾坤及未濟。易數無窮年不窮,亥算新號八八翁。道光丁亥承平日,翁之降生惟八月。天街賞月先兩宵,浙江觀濤遲一朝。465此詩據集內作品編年,作于光緒十六年“庚寅”(1890)。該年許郊(子社其字)64歲,逆數其生年正是正文第五句所說的道光七年“丁亥”(1827),而生日則為八月十七日(公歷10月7日)。這樣,許之敘以及許慶恩的生年自然也就清楚了,并且生日的上下時限也都可以推測?！短嵋繁揪韺⒃S之敘大致歸入“生于嘉[慶]六年至十年(1801-1805)”者,誤差明顯過大。另外關于許之敘的卒年。上及許郊《天籟集補序》據署款撰于“同治八年己巳重九日”,1b文內曾說到:彝伯……以知縣揀發(fā)湖南,歷權永定、石門縣令。以積勞成疾,遽爾委化,劇可哀矣?！短旎[集》,亦刻自湘中。今年夏,弟婦攜板回,余得見之,為重加校閱。1a但許之敘是否就卒于“今年”,這一點不能臆定。也許通過相關的地方志,從許之敘最后一任的接替者起任時間,可以推得基本準確的年份。五、《節(jié)錄》卷四數值屠彝,《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均缺生卒年。第3冊2143按屠彝是屠倬的第三子。前及屠倬《是程堂二集》卷五,有《三子彝年十二,學作小景山水,以題畫二絕句呈閱,清嘉可喜,遂和之》一題。8a同卷其前有《與梅史別十五年矣。癸未三月,重來武林,歡然道故。同人集積堂盟云書屋,賦詩為贈,分韻得“茅”字二首》,2b其后有道光四年(1824)《甲申立春日偶作四首》;12a-b如果排序不誤,則該題應當即作于“癸未”亦即道光三年(1823)。以此逆推,可知屠彝出生于嘉慶十七年壬申(1812)?！短嵋繁揪泶笾職w入“生于嘉慶十一年至十五年(1806-1810)”者,誤差倒不是太大。又潘衍桐輯《兩浙輶軒續(xù)錄·補遺》卷四,屠彝名下曾節(jié)錄其《壽萱堂詩鈔》陳來泰序,提及:“惜不永年,卒年僅三十有六?！钡?687冊335據其生年推算,應卒于道光二十七年丁未(1847)。六、《杭城辛酉轉變錄》《提要》本條著錄《杭城辛酉紀事詩原稿》一卷,專詠咸豐十一年辛酉(1861)太平軍攻陷杭州事,“原題錢塘東郭子、杭州蒿目生撰”,“一九八零年杭州古籍[舊]書店據清稿本影印”,并提及:“前有同治元年養(yǎng)時軒主人序,許五辰齋名養(yǎng)時軒”;“末有同治元年七上黃鶴樓散人跋……陸以湉號七上黃鶴樓散人”;“又同治壬戌錢塘東郭子跋”。按這里有些情況,可以斟酌或補充。首先,此集既然系兩人合撰,那么其性質屬于總集而非別集,《提要》依例最好不予著錄。其次,既然予以著錄,那么依例還應當介紹其他版本。例如,臺灣沈云龍先生主編《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續(xù)編》(第九十八輯)第980冊,所收即與該本相同,出版于1983年6月。又《浙江月刊》1989年第8期至第10期,有連載排印本。浙江圖書館善本閱覽室,還另外藏有清代鈔本。而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光緒二十一年乙未(1895)錢塘丁氏刻《武林掌故叢編》第十八集所收丁丙輯《庚辛泣杭錄》本,作為卷十五。該本缺“錢塘東郭子跋”,但卷首另外兩篇序跋,末尾署款“七上黃鶴樓散人”“養(yǎng)時軒主人”之后同時還有姓名“陸以湉”2b“許五辰”,5b這就可以省去《提要》的考證過程;并且此集的兩位作者,在書名之上也明確標出了真實姓名——“張蔭榘、吳淦”,1a分別對應“杭州蒿目生”“錢塘東郭子”?，F在先說張蔭榘。據潘衍桐輯《兩浙輶軒續(xù)錄》卷四十五作者小傳等,張蔭榘字矩卿,號絜庭,咸豐九年己未(1859)舉人,“罹難岀險,獨居滬江,與吳鞠潭合成《杭城辛酉紀事詩》百首,追寫情狀,足當《碧血錄》觀也”。第1686冊704《杭城辛酉紀事詩原稿》“錢塘東郭子”亦即吳淦(鞠潭其字,一作菊潭)跋,敘述有關情況甚悉:壬戌夏五月,余與蒿目生竄難滬江。每于酒闌燈灺,言及虎林被難情事,各潸然泣數行淚下。蒿目生緣有紀事詩之舉,約余同作。越五昕夕,各得詩五十首。……蒿目生于七月下旬,為應明歲禮闈試,挈眷赴都。方期萬里鵬程,從此發(fā)軔矣;乃于九月中澣,歿于天津寓廬。嗚呼!痛哉。3a-b從這里可以知道,張蔭榘即在創(chuàng)作“紀事詩”的同治元年“壬戌”(1862)九月中旬,病歿于天津。臺灣成文出版社據上海圖書館藏品影印出版的《清代硃卷集成》,還收有張蔭榘的鄉(xiāng)試硃卷,其中記其出生時間為:“道光辛卯年十一月初五日吉時生?！?05雖然硃卷通常都有將年齡往小里說的慣例,但在目前別無其他確切材料的情況下,姑且就把張蔭榘的生年定在道光十一年“辛卯”(1831)。如此則其生日可換算作公歷12月8日;而其享年僅有32歲。再說吳淦。前及《兩浙輶軒續(xù)錄》,卷四十四有其小傳:“吳淦,字菊潭,錢塘廩貢。官嵊縣訓導。著《康勝齋詩》二卷。”又引譚獻《復堂日記》:“吳君鞠潭,以書名掩其文筆,以文采掩其才性。……亂后,與張榘卿同賦絕句五十首,紀杭城再陷事,蓋詩史也?！钡?686冊660其他不少文獻如葛元煦《滬游雜記》卷二“書畫家”條、19吳昌碩《缶廬詩》卷三《存沒口號十二首》之七《吳鞠潭淦》,654也都敘及吳淦后來在上海主要以書法家著稱?，F今的網絡上,還不時能夠看到他留下的拍賣品。由此猜想,也許從某些法書的署款上,可以獲知吳淦的生年;而所說該《杭城辛酉紀事詩》如果真是“原稿”的話,那么應該也出自吳淦的手筆(另參下文)。需要注意的是,吳淦同姓名乃至同表字的,在歷史上不止一人。即如清代杭州,《兩浙輶軒續(xù)錄·補遺》卷二就有:“吳淦,字超琦,號莼齋,錢塘人。乾隆壬午[二十七年,1762]順天副貢,官開化教諭。著《愛閑軒詩草》?！钡?687冊290其時代明顯早于我們所說的吳淦。今人不少論著在介紹吳淦時,往往將這兩個人混合為一,未免疏忽。另外,大凡總集,無論作者怎樣題署,從理論上來說都是有編者的?！逗汲切劣霞o事詩原稿》吳淦跋,末尾曾敘及自己在張蔭榘病歿之后,“重加刪訂,繕寫成帙”。4a-b根據這一點,不妨將此集的編者即定為吳淦。附帶關于為此集撰序的“養(yǎng)時軒主人”許五辰,丁申、丁丙兄弟合輯《國朝杭郡詩三輯》卷六十七作者小傳等記載:“許五辰,原名麗身,字華亭,仁和廩貢,有《養(yǎng)時軒詩鈔》?！?、辛之劫,所著付諸一炬。后客死于申江……”并且所收詩歌剛好也就是《送張矩卿(蔭榘)應禮部試》七律一首。25b又《兩浙輶軒續(xù)錄》卷四十七所收高望曾《歲暮感逝詩》十五首之十三《許華亭明經》,題注也說:“五辰,錢塘廩生。……辛酉既脫難,明年游滬,半年病死?！钡?687冊9這與《杭城辛酉紀事詩原稿》吳淦跋所說:“養(yǎng)時軒主人見而愛之,為作序千余言,洋洋灑灑,哀響頑艷,不堪卒讀。詎料于八月間,患疫于滬歿哉!”3a都相互吻合。而其病歿的時間,則以這里的“八月”相對最為具體。至于其詩集,民國《杭州府志》卷九十四《藝文·九》“集部·五”著錄作《養(yǎng)心軒詩鈔》,656“心”字顯然錯誤。七、《提要》遺文:“國土之家,收九峰拾遺,書六部本?！钡?2頁王棻,《提要》及《清人別集總目》均著錄有三人,第1冊66各以籍貫相區(qū)別。這里所說的是浙江黃巖人。關于這個王棻的著作,《清人別集總目》著錄有一種“光緒23年刻本”“九峰精舍文集8卷”,收藏單位有“北圖、南圖”兩家?！短嵋冯m然沒有以此集立目,但有關敘述也說:“所著先有《九峰精舍文集》八卷,光緒二十三年刻,中國國家圖書館藏?！边@都是將此集當作王棻的自撰別集。按此集現今有臺灣文聽閣圖書有限公司《晚清四部叢刊》影印本,見于第五編第103冊。經瀏覽,乃知其并非王棻自撰別集,而是所輯九峰精舍的課藝總集。檢已故王紹曾先生主編《清史稿藝文志拾遺》以及孫殿起先生《販書偶記》卷十九,此集即入集部總集類“課藝之屬”,2154或曰“課集之屬”,535十分正確。附帶關于此集內部文體,雖然屢有“詞賦嗣出”的說明,而實際所收仍然只停留在散文上,因此與清詩總集無涉。八、青拜桐主《清書》吳淦,《提要》著錄其《青拜廬詩》稿本一卷,但作者沒有介紹。這個吳淦,應該就是前面所說的“錢塘東郭子”(詳見該條)。該吳淦以書法家名世,現今網絡上還不時能夠看到他留下的拍賣品,而其中就有署款為“青拜廬主”的。茲從李烈初先生所著《清磬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