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商周樂舞的功能與地位

論商周樂舞的功能與地位

中國古代音樂一般稱為舞蹈。古樂的原始含義與現(xiàn)代音樂不同。在文化發(fā)展的最低階段,歌、舞、樂是不可分割的統(tǒng)一體,是一種歌、舞、樂的混合藝術(shù),后來才分化出不同的類別。周代去古未遠,仍屬于古樂的范疇,也是歌、舞、樂三者混合的形式。本世紀初,精通典籍的學者就看到樂舞在周代教育中處于中心地位。俞正燮在《癸巳存稿·君子小人學道》篇中說:(P61)《論語》: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子游曰,“聞諸夫子,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彼^學道,弦歌。虞命教胄子,止屬典樂。周成均之教,大司成,小司成,樂胥皆主樂;《周官》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皆主學。……子路曰:“何必讀書,然后為學?”古者背文為誦,冬讀書,為春誦夏弦地,亦讀樂書。……《周語》召穆公云:“瞍賦、目蒙誦、瞽誨教誨?！薄短垂吩?“大功廢業(yè),大功誦?！蓖z三代以上書,樂之外無所謂學?！秲?nèi)則》學義亦止如此,漢人所造《王制》、《學記》亦止如此?！幌腋柚?六經(jīng)之義和,是圣人告子游本義也。劉師培在《學校原始論》中說:(P667)古代教育之法,則有虞之學,名曰成均,均字即韻字之古文。古代教民,口耳相傳,故重聲教。而以聲感人,莫善于樂。觀舜使后夔典樂,復(fù)命后夔教胄子,則樂師即屬教師。凡《虞書》所謂“詩言志,歌詠言,聲依永,律和聲”者,皆古代教育之遺法也。又商代之大學曰瞽宗,而周代則以瞽宗祭祀樂祖。蓋瞽以誦詩,詩以入樂,故瞽目蒙皆列樂官。(《周禮·春官·宗伯》)學名瞽宗,亦古代以樂教民之證。觀《周禮》,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教合國之子弟,并以樂德、樂舞、樂語教國子。而春誦夏弦,詔于大師;(《禮記·文王世子》)四術(shù)四教,掌于樂正。(《禮記·王制》)則周代學制,亦以樂師為教師,固仍沿有虞之成法也。古人以禮為教民之本,列于六藝之首,豈知上古教民,六藝之中,樂為最崇,固以樂教為教民之本哉。本文試從社會歷史、文化功能的角度,論證樂舞在周代學校教育中處于中心地位。通過對周代學校名稱的考證,課程設(shè)置的分析,教師的安排,學校具體的管理,天子對于學校樂舞教育的重視等方面來具體闡述樂舞在周代教育中的中心地位。(一)第一,這是由“成均”的名稱所組成的要了解周代的教育情況,首先要了解周代的學校狀況。本文據(jù)以了解周代學校的史料,主要取自《周禮》,參以《禮記》等文獻。關(guān)于《周禮》在多大程度上反映周代狀況的問題,學術(shù)界尚有爭議。它的成書年代是一個聚訟千年的懸案,有七八種說法?，F(xiàn)采用《周禮》成書于戰(zhàn)國的觀點。《周禮》所反映的思想制度中有一部分是周代舊有的,有一部分是后來的人根據(jù)當時人的思想改造的。《周禮》中屬于官制系統(tǒng)、社會風俗等方面的記載應(yīng)是西周時代社會情況的反映。因為他們具有一定的穩(wěn)定性,新的朝代大部分都沿襲前代的官制,只是在具體的細節(jié)上有所改動而已;社會習俗是千百年來在生活中形成而沿襲下來的,不會因朝代的更替而改變,因而《周禮》中這部分記載應(yīng)是真實可信的。所以《周禮》中關(guān)于國子教育的情況基本上是可信的。孫詒讓說:“周之大學名見此經(jīng)(《周禮》——引者)者唯‘成均’,見於《禮記》又有‘辟雍’、‘上庠’、‘東序’、‘瞽宗’。東序即東膠,與成均為五大學,皆大學也。”(P1713)《周禮·大司樂》:“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笔裁唇小俺删?鄭司農(nóng)說:“均,調(diào)也。”孫詒讓《周禮正義》引《樂緯·樂圖徵》說:“圣王法天以立五均,五均者,六律調(diào)五聲之均也。”孫詒讓說:“樂之調(diào)謂之均?！?P1717)劉師培說:“均字即韻字之古文,古代教民,口耳相傳,故重聲教?！?P677)均與音樂有關(guān),因而可知以“成均”為名稱的學校一定與音樂有關(guān),并且把音樂放在重要地位。成均在五所大學中的地位很尊貴,而且還是大學的通稱。孫詒讓在《周禮正義》中引鄭鍔、孔廣森、金鍔等人的話來說明成均的方位在南,地位尊貴。鄭鍔說:“周五學,中曰辟雍,環(huán)之以水,水南為成均,水北為上庠,水東為東序,水西為瞽宗”。(P1716)孔廣森說:“五學首成均?！苯疱娬f:“五學以辟雍居中,為最尊,成均在南,亦尊。承師問道,必在辟雍,辟雍之尊可知。大司樂總五學之教,而教樂德、樂語、樂舞,必於成均,成均之尊亦可知。”(P1717)孫詒讓還贊同黃以周、金鍔的觀點,認為成均還是大學的通稱?！抖Y記·文王世子》云:“凡語于郊者,必取賢斂才焉。或以近德,或以事舉,或以言揚,曲藝皆誓之,以待又語。三而一有焉,乃進其等,以其序,謂之郊人,遠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秉S以周說:“《文王世子》以‘于成均’別郊學之人,是成均為周大學之通稱?！?P1712)金鍔也說:“《大司樂》云:‘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顺删宋鍖W之通稱也?！蔽鍌€大學的名稱中,成均是以樂名作為學校名稱的。瞽宗也與樂有關(guān)。瞽指盲樂師,《詩·有瞽》中描繪了西周的盲樂師們在廟堂奏樂,歌頌先祖的盛況?！坝蓄蓄?在周之庭,設(shè)業(yè)設(shè),崇牙樹羽,應(yīng)田縣鼓,革兆磬木兄圉;既備乃奏,簫管備舉?？诨士诨守事?肅邕隹和鳴,先祖是聽;我客戾止,永觀厥成?！薄吨芏Y·春官》:“瞽目蒙掌播鼗、鼓、木兄、吾攵、塤、簫、管、弦、歌?！S誦詩,世奠系,鼓琴瑟;掌九德六詩之歌,以役太師?！边@些都可以證明瞽與樂有關(guān)。東序不以樂的名稱命名,但是《禮記·文王世子》說:“春夏學干戈,秋冬學羽,皆于東序。”學干戈即是學習武舞,“小樂正學干,……師學戈……”可見東序是學習舞蹈的地方,也與樂有直接的關(guān)系。孫詒讓的《周禮正義》說辟雍“特尊,為王受成獻功及饗射之學,……”(P1717)受成獻功之時,是必定要奏樂的?！吨芏Y·大司樂》:“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薄洞笏抉R》:“若師有功,則左執(zhí)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于社。”而在饗射時,必有樂曲為節(jié)拍。《周禮·樂師》:“凡射,王以《騶虞》為節(jié),諸侯以《貍首》為節(jié),大夫以《采艸頻》為節(jié),士以《采蘩》為節(jié)。”在辟雍舉行的活動都要伴隨樂,那么它的教學內(nèi)容自然與樂有關(guān)。(二)大學的教育目的—學校課程與樂的關(guān)系學校的名稱以成均為大學的通稱,那么他們的具體課程安排是否以樂舞為主呢?周代的大小學都由大司樂來掌管?！吨芏Y·大司樂》說:“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贝笏緲烦乒艽髮W的總體事務(wù)外,還親自“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教國子舞云門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大武?！贝笏緲纷鳛榇髮W的主管,不僅本身是精通樂舞的人員,還親自教授關(guān)于樂德、樂語、樂舞的內(nèi)容,這種現(xiàn)象可以說明學校教育對于樂舞的重視。《論語·泰伯》說士人應(yīng)該“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樂是教育所要達到的最高層次,因而大學以樂舞為中心正符合這種思想?！抖Y記·王制》說:“樂正崇四術(shù),立四教,順先王詩、書、禮、樂以造士。”術(shù),據(jù)鄭玄注解釋為“道路”。詩、書、禮、樂不僅是先王用來行德于天下,治國安邦的途徑,還是先王修身治國的準則。學詩后可以應(yīng)對,用于外交場合。樂歌是當時社會中流行的交際語言,“不學詩,無以言,”這是大學教育所要達到的一個目的。在能言的基礎(chǔ)上,加之以書、禮的教導(dǎo),最后達到“樂”的最高層次。如果能知樂,則就有禮了?！抖Y記·樂記》說:“知樂,則幾乎禮矣,禮樂皆得,謂之有德,德者,得也?！卑褬愤\用于政治上,則可以使“暴民不作,諸侯賓服,兵革不試,五刑不用,百姓無爭,天子不怒?！币蚨髮W中以樂歌的傳授作為基礎(chǔ),以知樂作為最高的教育目的。教學工作的具體安排則是“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薄抖Y記·文王世子》說:“秋學禮,執(zhí)禮者詔之;冬讀書,典書者詔之。禮在瞽宗?！蔽覀兛淳唧w的課程安排時會發(fā)現(xiàn),學禮在瞽宗,而瞽宗是與樂有關(guān)的學校名稱。學禮在以樂為名的學校,而教禮的人則是樂師?！抖Y記·文王世子》說:“凡祭與養(yǎng)老乞言合語之禮,皆小樂正詔之于東序,……大樂正學舞干戚。語說,命乞言,皆大樂正授數(shù)?！倍Y由大樂正、小樂正來傳授,也可以幫助我們理解教禮在瞽宗的原因。而“知樂,幾乎達禮”,知樂也就是有禮了。傳授的乞言合語之禮,也應(yīng)是用樂歌來實現(xiàn)的。上古的書與后世不同,是有韻文的,便于誦讀和記憶。阮元說:“古人簡冊繁重,以口耳相傳者多,以目相傳者少,是以有韻有文之言,行之始遠。不第此也,且以數(shù)記言,使百官萬民易誦易記……?！倍许嵉恼Z言,也適用于吟唱。因而古書正像俞正燮所言:“冬讀書,為春誦夏弦地,亦讀樂書?！?P61)(三)音樂師資隊伍。對于學校學校的教師有師氏、保氏、大司樂、樂師、大胥、小胥、大師、師等。師氏教德行,保氏教儀容,大司樂總管學校事務(wù),樂師教國子小舞、樂儀等,大胥則“掌學士之版,以待諸子”,小胥則教國子“舞羽吹”,大師“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誦”。《禮記·文王世子》說:“春誦夏弦,大師詔之瞽宗”,瞽宗是學校名,因而大師也是教師。《文王世子》有說:“小樂正學干,大胥贊之。”可知大胥不僅掌學士之版,亦參與教授樂舞。學校的教師據(jù)《周禮》、《禮記》中記載的大致有這么多。我們分析一下他們的具體人數(shù)和級別,這對于理解樂舞處于教育的中心地位有所幫助。師氏與大司樂都是中大夫。大司樂有兩名,是中大夫,而師、保二職只有一名;下大夫則是樂舞教師比保氏多五名;上士則樂師比師氏多六名;中士比師、保多六名;下士中師、保無,樂舞教師則有十四名。士以上的官員中樂舞教師占絕對多數(shù),而且樂舞教師的種類亦多,而保氏亦教六樂,因而從樂師的級別、種類上看,樂舞教師占優(yōu)勢。周禮所設(shè)人數(shù),不必信以為實,但至少可以說明一些問題。學校中不僅樂舞教師多,課程以樂為主,而且最高管理人員及具體辦事人員都是樂舞教師。大司樂的職責是“掌建國之學政,以合國之子弟焉?！薄抖Y記·王制》說:“樂正崇四術(shù),立四教,順先王之禮詩、書、禮、樂以造士?！睂O詒讓解釋說:“大司樂通掌大小學之政法,而專教大學;與師氏、保氏、樂師教小學,職掌互相備?！?P1711)大司樂是學校教育的最高負責人,具體的事務(wù)則由樂舞教師負責。學生的版籍(相當于學籍)由大胥來管理,按照時節(jié)召集學生們來進行各項課程的學習。小胥則按照大胥的命令來協(xié)助管理,對于不按期應(yīng)召者進行處罰。樂師除了負責傳授樂舞知識和管理學生事務(wù)外,還負責選賢和黜惡?！抖Y記·王制》說:“大樂正論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諸司馬,曰進士,司馬辯論官材,論進士之賢者,以造於王,而定其論”,“凡入學以齒。將出學,小胥、大胥、小樂正簡不帥教者,以告于大樂正,大樂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九卿、大夫、元士皆入學,不變,王親視學,不變,王三日不舉,屏之遠方。”樂師除掌教之外,還負責具體事宜的處理。選擇學優(yōu)者為進士,在國子中進行考核擇優(yōu),優(yōu)者由大司樂直接推薦于王。《禮記·王制》中說:“大司成論說在東序”,鄭玄注說:“大司成,司徒之屬師氏也。”郭嵩燾反駁鄭玄的說法,說:“師氏、保氏‘教國子居虎門之左’,即《王制》所謂‘小學在公宮南之左’者是也。‘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是成均教士之法領(lǐng)于大司樂,經(jīng)云‘大司成’,即《周禮》之大司樂也?！稑穾煛吩?‘樂成則告?zhèn)??！瘶芬砸婚牉橐怀?故大司樂亦名大司成,以所主樂德、樂語、樂舞言之謂之大司樂,以所主成均言之謂之大司成。‘論說在東序’,蓋即《周禮》‘合國之子弟以治學政’之義也?！?P231)這就是說國子們學習了小樂正所教的祭祀、養(yǎng)老、乞言合語等威儀之后,大樂正為世子們講授二者所用詩歌的篇章之數(shù),為他們講說義理,之后還要考核他們掌握的程度,然后區(qū)分優(yōu)劣,從中判斷賢與不賢而告于王。王再交給大司馬商議,最后大司馬確定后報于王。具體管理學生、接觸頻繁的是樂舞教師,因而對于賢者可論選造士,不聽從教誨的要受到懲罰,都由大胥、小胥、小樂正等具體負責,而后告于大樂正,大樂正直接報告天子。賞善黜惡的具體管理者是大胥、小胥、小樂正、大樂正,可知當時必定是這些教師與國子們密切接觸,指導(dǎo)他們的學業(yè),詳細地考察他們的品德,深入地了解學生,才能賞善公平、黜惡得當。(四)關(guān)于音樂教育周天子對于樂舞教育特別重視,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樂舞所處的重要地位。據(jù)《禮記·月令》可知,在春天時,天子多次發(fā)布有關(guān)樂舞教育的命令,并且親自入學視察?！抖Y記·月令》孟春之月“命樂正入學習舞”,仲春,“上丁,命樂正習舞、釋菜,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諸侯大夫親往視之”,“仲丁,又命樂正,入學習樂”,“季春,是月之末,擇吉日大合樂,天子乃率三公九卿親往視之”。天子在孟春、仲春上丁、仲丁日三次命樂正習舞樂,并且兩次親自率九卿諸侯大夫入學視學,可見對于樂舞教育的重視。仲春釋菜是指用菜來進行祭祀,用來進行祭祀的菜是指艸頻藻之類?！墩f文》草部說:“菜,草之可食者也”,《左傳》桓公三年說“艸頻蘩蘊藻之菜”,鄭玄《學記》注說:“菜,芹藻之屬。”孫詒讓總結(jié)說“蓋菜類甚多,隨所有而祭之,故云艸頻蘩之屬?！?P1819)祭祀的對象有兩種:鄭玄認為剛?cè)雽W時祭祀先師,孫詒讓則認為是祭祀先圣先師。師就是樂祖。《大司樂》說:“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于瞽宗?！边@時天子要親自參加,且率三公九卿一起參加?？追f達疏說:“孟春習之,至仲春習而合之,自是春秋常所合樂也?！睂O詒讓也認為孔說甚析。(P1817)季春大合樂,天子又率公卿親往視之。大合樂是春秋的常事,天子還要率公卿親自參加,可見天子對于樂舞教育的重視。夏季時天子還要親自過問兩次?！抖Y記·月令》說孟夏“乃命樂師習合禮樂”,仲夏之時“命樂師修革召革卑鼓,均琴瑟管簫,執(zhí)干戚戈羽,調(diào)竽笙簧,飭鐘磬木兄吾攵。”秋冬季節(jié)天子亦不斷過問樂舞事宜:季秋上丁“命樂正入學習吹”,季冬之月,“命樂師大合吹而罷”。天子四季都非常關(guān)心樂舞教育,使學不失時。春天時入學祭祀先師,冬天時又考核樂舞的學習情況,然后允許國子們休息。關(guān)于“大合吹而罷”,鄭玄說:“歲將終,與族人大飲,作樂于大寢,以綴恩也。言罷者,此用禮樂于族人最盛,后年若時乃復(fù)然也?！钡誀c反駁說:“據(jù)《周禮·樂師》,‘凡樂,掌其序事,治其樂政’,似樂師掌教樂者,疑《月令》秋冬合吹即《大胥》之‘合聲’,而此為考成之樂。《文王世子》:‘凡釋奠者,必有合也’,故凡合樂,合吹皆于學,此云‘大合吹而罷’,明不入學釋菜也?！对铝睢非刂?而以夏正序歲之終始。季秋入學習吹,至是乃大合吹,蓋歲終考樂成,而凡祭禮、學禮之有事于樂者,于是焉畢,故曰‘罷’也?！?P207)從春天始入學到冬天休息,都有天子親自發(fā)布命令。而且一年之中八次命令有關(guān)樂舞教育的事宜,兩次親臨學校,參與樂事活動。天子視察樂舞情況,實際上就是視察當時整個學校的教育,因為此外再無另外專門視察學校的儀節(jié),可見當時學校教育的核心便是樂舞。樂舞自身的特點決定了它在學校教育中處于中心地位。首先樂所包含的政治性與治國安邦之理同,樂的功能的極至是達到道德教化的目的。樂的治國安邦的最高境界可以使“暴民不作,諸侯賓服,兵革不試,五刑不用,百姓無爭,天子不怒”。不用兵,則遠方臣服;不用刑,則近民馴服;達到君臣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