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亂侃王安石與青苗法

1、亂侃王安石與青苗法亂侃王安石與青苗法 多年以前念高校時,讀過一些王安石變法的資料,當時就很有感受；今日看到論壇有這方面的爭論,不禁手癢；只是出門在外,手頭除一部.韓非子 .,無任何資料；只憑記憶所及,略論一二,反正是扯談；我的看法是,王安石變法必定失敗,也算不上先進；他對 當時已經(jīng)特別興盛的市場經(jīng)濟的根本懂得特別糟糕,甚至仍不如反對變法的蘇東坡和司馬光來得高明；蘇東坡和司馬光已經(jīng)知道富戶與窮人相互依靠,富人是市場競爭的結(jié)果,商業(yè)和信貸也制造財寶,以及市場競爭對于維護經(jīng)濟富強的重要等等；因而提出了不少為富民辯護的見解,主見不與民爭 利,藏富于民,等等；這當然不是說蘇東坡和司馬光有現(xiàn)代的市場經(jīng)濟眼

2、光；但 我覺得他們的保守立場,乃是基于兩個特別深刻的見解：第一,他們信任經(jīng)濟體系的自然和諧,富人致富有其正值理由,官府沒有必要與民爭利；其次,他們信任官員介入經(jīng)商和借 貸,是道德敗壞腐化墮落的溫床；他們不反對甚至勉勵小民 求利致富, 卻強調(diào)士大夫必需謹守義利之分,“ 何必曰利；思想上雖然極端保守,政治上卻很有道理；王安石倒是不信什么“ 君子不言利的教條,很爭論了一 番理財致富的法門；他自己要去經(jīng)商,或許可以在競爭中脫 穎而出,大發(fā)利市,但也有可能會因其頑固不敏捷而大虧特第 2 頁虧,一敗涂地；反正是反事實假設(shè),怎么說都可以；然而,作為政治家和變法者,我覺得他最大的問題是不知天高地 厚,妄想把國

3、家變成經(jīng)商致富的工具,憑借官府權(quán)勢,實行 壟斷,強行取代經(jīng)濟的自然運行；見到民間借貸利息高,就 搞個青苗法,想壟斷高利貸；見到商業(yè)貿(mào)易高利潤,就搞個 市易法,想用官辦專賣取而代之；卻不知官營商業(yè),效率低 下,“ 賣梳樸即梳樸貴,賣脂麻那么脂麻貴,其結(jié)果,反 而是官與民俱窮；我們不妨以青苗法為例,詳細分析一下它為什么會碰壁；按筋斗云的說法,青苗法“ 規(guī)定地方官府可以在春天把糧食借給農(nóng)夫, 秋天多仍二成算作利息,如此那么民國兩利； 既廉價了青黃不接時需要借貸糧種的斤斗小民,又增加了財政收入,魚和熊掌可得而兼,多美；這里的一個根本問題是,民間借貸的利息為什么有的很高？傳統(tǒng)的馬列教條說,自由競爭必定導

4、致壟斷,高利貸就是壟斷的結(jié)果；以現(xiàn)代經(jīng)濟學眼光看,此說缺乏為憑；由于同一個地區(qū), 有才能貸放糧種的商人和富戶,確定不止一家；既然有很多家,他們之間就有現(xiàn)實的或潛在的競爭；說他們會合謀將利息維護在很高的水準,證據(jù)；至少我沒看到令人信服的其實,利息率高,有其經(jīng)濟理由；最常見的情形是,高利 率反映了高風險；舉個例子,假設(shè)我借了錢后,有的第 3 頁可能完全仍不起錢,那么,給我貸款的利息率必需高達 ,才能保證不虧本；由于我仍錢的概率只有,如果我借斗糧仍. 斗的話, 歸仍額的期望值恰是. ,剛好不賠不賺；民間借貸,由于彼此熟識,大家對各人的欠債風險也比擬 有底,于是會依據(jù)每個人欠債不仍的風險不同,而定下不

5、同 的利息率；高風險的人利息率高,低風險的人利息率低；二 十世紀六、七歲月,有很多對于印度農(nóng)村高利貸的爭論,都 發(fā)覺所謂的高利貸,只不過是正常利潤加上欠債風險而已,與所謂壟斷無關(guān)；再如中國,明清兩代記載的民間利息率多 在二至三分左右,直到今日仍 是如此；1992-1993 年我在浙江和東北做過調(diào)查 , 發(fā)覺民間借貸除了親友之間不計利息的,一般年息都在二分四到三分左右,與我從史書上得到的印象大致相符；分析緣由,欠債風 險是導致高利息的一大重要因素；現(xiàn)在我們假定有了青苗法,任何人都能夠以二分利從官府借到糧種,會顯現(xiàn)什么情形？假設(shè)完全自愿的話,那些能夠 以更低利率借到糧種的人,不會找官府；找官府借錢

6、的,必 定是那些在民間借貸中無法以二分利借到的人；而這些人的 欠債風險,都高于二分利的基準；也就是說,二分利無法補 償借錢這些人的高風險；長此以往,貸放青苗錢,必定是賠 本買賣；想照料窮人,就得賠錢；盼望“ 官民兩利,魚和第 4 頁熊掌得而兼之,唯恐是做夢；我知道世界銀行和其他國際組織,六、七十歲月在很多第 三世界國家搞了不少農(nóng)村低息貸款工程,沒有一個不賠本 的；以此觀之,說王安石肯定會勝利,不僅可以幫忙窮人,仍可以賺得貸款利息充實國庫,那就太缺乏經(jīng)濟學常識了；總而言之,青苗法從根本設(shè)計上,就無法實現(xiàn)它的預定目 標；但是王安石不明白這些,卻要霸蠻推行開去,仍給各級 官員規(guī)定貸放任務(wù),以發(fā)放青苗

7、錢的成效作為考核指標,名 義上是要幫忙窮人,卻又規(guī)定不能賠本甚至必需賺錢；于是 逼得下級官員弄虛作假、強迫攤派,秋后又挨戶催索,強迫 仍債,以致不少人家為仍青苗錢弄得家破人亡；本想救民,結(jié)果反成害民,最終搞得天怒人 怨,一敗涂地；王安石對官員的品德和才能,作了脫離實際的過高估量；這不是看他詳細怎么說,而是看他的改革措施,對官員的品 行和才能提出了什么要求,官員品德和才能倘假設(shè)低于期 望,會對改革勝利有何影響等等；歷史體會說明,給予官員 壟斷經(jīng)濟、與民爭利的大權(quán),沒有不作威作福、營私舞弊、魚肉百姓、中飽私囊的；象王安石本人那樣一絲不茍的,又 有幾人？但凡把改革建立在過高估量人性的根底之上,都注 定要失??；王安石的變法,擺脫不了這個鐵律；在這一點上,早期法家也比王安石來得高明；商鞅變法,第 5 頁勉勵的是農(nóng)耕,當時先進生產(chǎn)力的代表；利用的是人們趨利 避害的心理,用信賞必罰來誘導；從思想到手段,都不曾象 王安石那樣脫離實際；集法家之大成者韓非,也不主見過多 干預經(jīng)濟,以免為當官的增加權(quán)勢；王安石變法,可能不是 興徭役,然而憑空起權(quán)勢、富貴人,卻與韓非所批判的,毫 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