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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jīng)雅》詩輯補
一、孔穎達《毛詩正義》的解釋大雅和大雅是基于什么。自漢代以來,人們的語言非常不同,這使一些學(xué)者的思想達到了他們的水平,但沒有得出可靠的結(jié)論。最早提出二《雅》義有區(qū)分的是《毛詩序》,它說: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追f達《毛詩正義》因而解釋道:詩人歌其大事,制為大體;歌其小事,制為小體。體有大、小,故分為二焉??追f達雖然還列舉了例證加以說明,但實際上是自己也未完全想通。如他說:“樂得賢者養(yǎng)育人才,于天子之政皆小事也。”“能官用士”,“于天子之政皆大事也”。但“樂得賢者”同“能官用士”有多大區(qū)別?何況《小雅·出車》、《六月》寫平狁而安周邦,豈是小事?《大雅·洞酌》、《卷阿》虛贊當(dāng)政者之得民心,或歌唱周王出獵,豈是大事?孔氏之說也不過是“疏不破注”的教條作怪罷了。此說雖最為正統(tǒng),但也難以使大家都相信。所以以后又有種種說法產(chǎn)生。這實質(zhì)上也就是對《毛詩序》說與孔《疏》的一個無聲的否定。此后學(xué)者們關(guān)于這個問題可以說能找的理由都找到了,可以探索的方面都探索過了,該說的話全說了。種種說法,大體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一)《通德論》中“刺詩”,或“昌景”《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譏小己之得失,其流及上?!都狻芬f昭的解釋:《大雅》先言王公大人之德,乃后及眾庶也?!缎⊙拧分酥惊M小,先道己之憂苦,其流乃及上政之得失者。但我們打開《詩經(jīng)》一看,情形并非如此?!缎⊙拧分谝黄?《毛詩序》云:“燕群臣嘉賓也”。據(jù)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齊、韓二家說同,唯《魯詩》以為刺詩,然而也以為是“仁義凌遲”、“王道衰,君志傾”的原因,并非出于一己之憂困。而《大雅》中《民勞》、《板》、《蕩》、《抑》、《桑柔》五首及末尾的《瞻卬》、《召旻》均為刺詩,不僅前人無異議,且詩本身就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而且《大雅》中怨刺詩,往往在憂國之時也傾訴自己的憂苦。如:倉(愴)兄(怳)填(久)兮,倬彼昊天,寧不我矜!(《桑柔》)憂心殷殷,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逢天憚怒。(《桑柔》)瞻印昊天,則不我惠???很)填(久)不寧,降此大厲。(《瞻印》)心之憂矣,寧自今矣?不自我先,不自我后。藐藐昊天,無不克鞏(恐)。(《瞻印》)孔填不寧,我位孔貶!(《召旻》)所以,《司馬相如傳》論贊和韋昭之說,很難成立。有人以為《司馬相如傳》論贊中這段話并非出于司馬遷,而是“褚先生以后所補之義”??催@段話中還提到比司馬遷遲一百多年的揚雄,則這個推斷是不差的。(二)以《美》、《麻黃膜下》的標準界定標準《小雅》言政事之得失,《大雅》言道德之存亡。故雖爵命諸侯,征伐四國,事之大者而在《小雅》。《行葦》言燕兄弟耆老,《靈臺》言麋鹿魚鳘,《蕩》刺飲酒,《韓奕》歌取妻,皆事之小者,而在《大雅》。事實上蘇轍在這里也批判了由《正義》所闡發(fā)的《毛詩序》說。但他自己對《小雅》、《大雅》區(qū)分標準的解說也很難成立。因為政事同道德有時很難分清。如“人有土田,女(汝)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奪之。此宜無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說(脫)之?!?《大雅·瞻印》)究竟是屬于政事,還是屬于道德?上層統(tǒng)治者道德敗壞,可以造成政事懈怠,貪贓枉法,而整個政事的衰敗、制度的混亂又會形成社會道德的下降。而且,如果四裔交侵而國亡,還能清談什么道德?所以蘇轍的劃分標準,未必能站得住腳。何況《小雅》、《大雅》中均有反映道德者,也均有反映政事與戰(zhàn)爭者,并無截然的區(qū)別。(三)周公之“變雅”《雅》之小、大,特以其體之不同耳。蓋優(yōu)柔委曲,意在言外者,風(fēng)之體也;明白正大,直言其事者,雅之體也。純乎雅之體者為雅之大,雜乎風(fēng)之體者為雅之小。從嚴氏這段文字及其下文可知,他所謂“體”,也即興趣、風(fēng)格。但是,《大雅》的《既醉》、《鳧》、《民勞》皆用重章迭句的形式,兼用比興,頗見含蓄蘊藉之致,難道不是“雜乎風(fēng)之體”?《小雅》的《六月》、《斯干》、《節(jié)南山》、《正月》、《十月之交》、《雨無正》、《小旻》、《小宛》、《小弁》、《巧言》、《楚茨》、《信南山》、《賓之初宴》等皆上層統(tǒng)治者成員之作,篇幅既長,語意亦密,完全脫去民歌的風(fēng)格情調(diào),難道不能算是“純乎雅之體”?這兩部分詩的篇章在內(nèi)容上有所不同,這是事實,但如說得絕對,并將它作為《雅》詩分作兩部分的原因,就又違背了事實。所以明代何楷《詩經(jīng)世本古義》即反駁其說。因為在主題、內(nèi)容、形式方面都找不出可以說明問題的依據(jù),所以南宋時有幾位學(xué)者又從音樂方面來考慮。這些詩的音樂在周代究竟是怎樣的,誰也說不清,所以,這些立論雖較為牽強,但人們也難以拿出可靠的證據(jù)來加以反駁。這樣就給音樂說留下了存在的空間。程大昌《詩論》云:均之為雅音,類既同又自別為“小”、“大”,則聲度必有豐、殺、廉、肉,亦如十二律有“大呂”,又有“小呂”也。律有小呂、大呂,則歌有《大雅》、《小雅》,宜有別也。因此書舊題鄭樵著,鄭樵以博學(xué)好古名于世(其年歲較程大昌和朱熹稍大),又有程大昌、朱熹兩人之書張揚此說,故音樂之說得以廣泛傳播。朱熹主要是從音樂之用途方面來說明。其《詩集傳》云:其篇本有“小”、“大”之殊,而先儒又各有正變之別。以今考之,正《小雅》,燕饗之樂也;正《大雅》,會朝之樂,受釐陳戒之辭也。……詞氣不同,音節(jié)亦異,多周公制作時所定也。及其變也,事未必同,而各以其聲附之。朱熹畢竟是一個博學(xué)通人,讀書既廣,又不囿于舊說,能度之以情理。他看到以前各說都不能成立,而且要從《小雅》、《大雅》兩部分找出可以區(qū)分的各自特征,完全不可能,故采取“正”、“變”之說,將《小雅》、《大雅》均截為兩部分,《小雅》74首,只論其開頭16首;《大雅》31首,只論其前面18首。這樣,問題變得單純得多。而且朱氏不是談內(nèi)容僅從用途上立論,所以其說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得以成立。但朱熹只據(jù)《小雅》、《大雅》的開頭十多首立論,拋開其他部分不管,也就說明二《雅》的大部分作品從思想內(nèi)容、音樂用途上都無法找出可以區(qū)別的特征的。朱熹說周公之時《小雅》、《大雅》音樂上有異,到后來“變雅”出而變得無所區(qū)別。但周公之時其音樂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所以他的這個說法,充其量只是一個假設(shè)。同時,如就《小雅》、《大雅》中大部分作品(所謂“變雅”部分)說,即使按朱熹的理論,也是沒有區(qū)別的。其實,程大昌、朱熹二人也是受了鄭玄《詩譜》和孔穎達《正義》的啟發(fā)和影響。鄭玄《大小雅譜》云:其用于樂,國君以《小雅》,天子以《大雅》。然而饗賓或上取,燕或下就。但是,天子豈能用《板》、《蕩》、《桑柔》等詛咒上蒼,影射君王,不滿于朝政之作?臣子豈能用歌頌周王田獵的《車攻》、《吉日》之類作品?其中被后來之學(xué)者稱為“變雅”的詩作,則無論在《小雅》、在《大雅》者,朝會、燕饗都不會用。朱夫子看到這個漏洞,因而略作修改,又取《毛詩正義》卷一《關(guān)雎序疏》“詩體既異,樂音亦殊”之說,造成一個一千年來最有影響的說法。但如我們前面所分析,恐怕讓朱夫子自己來評價,也只能說比以前諸說稍少矛盾,可以在私塾的學(xué)究、蒙童面前敷衍塞責(zé),而實難說是作出了完滿的回答??梢哉f,從《毛詩序》到朱夫子,都未能就《小雅》、《大雅》的區(qū)別究竟何在作出令人信服的解說。二、樹立了“檢測”“知以體之”的理念在長期封建社會中,由于儒家正統(tǒng)思想和經(jīng)學(xué)家墨守家法思想方法的影響,關(guān)于大小《雅》之區(qū)分以《毛詩序》說和朱子之說為大多數(shù)學(xué)者所接受,但也有人專門反駁此兩說。明代章潢云:彼《鹿鳴》、《天?!?君臣上下之交孚;《棠棣》、《伐木》、《蓼莪》、《白華》,乃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恩義,倫孰有大于斯者乎?《湛露》、《彤弓》之燕饗,《采薇》、《出車》之兵戎,《楚茨》、《信南山》之田事,政孰有大于斯者乎?謂《小雅》為政之小,與燕饗之樂,果足以該《小雅》否也!《鳧》,《既醉》之燕禮,未必大于《魚麗》、《嘉魚》;《江漢》、《常武》之征伐,未必大于《六月》、《采芑》,安見其為政之大乎?又安見其為朝會受釐陳戒,與《小雅》異也?章潢駁《序》說與朱說是矣,然而他自己并未跳出“《小雅》、《大雅》必有區(qū)分”這個經(jīng)學(xué)家劃定的框框。他推倒了《毛詩序》說、朱熹說之后,總感到還有一件事沒有做:無論如何,圣人編書的義例是不能不闡發(fā)明白的。所以他也提出了一個解釋:不知雅體較之于風(fēng),則整肅而顯明,較之于頌,則昌大而暢達。惟彝倫政事之間,尚有諷喻之意,皆《小雅》之體也;天人應(yīng)感之際,一皆性命道德之精,皆《大雅》之體也。其中或近于風(fēng)與頌者,則又小、大《雅》之變體也。章氏認為《小雅》、《大雅》之體制并無不同,只是《小雅》含有諷刺之意,而《大雅》于祭祀天地祖宗神靈之中表現(xiàn)了“性命道德之精”。這似乎是由蘇轍之說變化而來,但又帶有理學(xué)家的色彩,變得更為玄乎。細審二《雅》之作,《大雅》中固然多敬神祭祖的作品,但《板》、《抑》、《瞻卬》、《召旻》難道不是在論天常政事之中,含有諷喻之意?《小雅·楚茨》為祭祖之作,“報以介福,萬壽無疆”,“子子孫孫,勿替引之”之類,難道不算是在“天人感應(yīng)之際,一皆性命道德之精”?所以,借著宋代理學(xué)的思想作的這種新概括,也并不比以前諸說高明多少。再如清代山東學(xué)者牟應(yīng)震,在其《毛詩質(zhì)疑》的《小雅》解題中說道:合眾說證之,皆有合有不合?!夺愿摺贰ⅰ短┟纭?同為營謝;南仲、山甫,并是成城;狁、淮夷,不異于用武;《行葦》、《弁》,何殊于睦親?是知以政之大小分者疏也?!读隆贰ⅰ俄n奕》,但事鋪張;《桑柔》、《正月,》,俱極沉郁;《洞酌》與《菁莪》奚分?《楚茨》與《生民》何辨?是以知以體之大小分者亦疏也。……音節(jié)之合,轉(zhuǎn)移由人,朱子晚年亦以音節(jié)為不足據(jù)也。他講的道理,自然也都是對的。一支巨筆,橫掃千軍,似可以稱雄百世。但事實上,他也同以往所有詩學(xué)家一樣,未能跳出經(jīng)學(xué)家所劃的圈子:總要找出一個可以區(qū)分《小雅》、《大雅》的標準來。他說:《小雅》者,內(nèi)民詩,暨國小臣、外諸侯之詩;《大雅》者,公孤卿士之詩也。他從地域上區(qū)分之,確系以前學(xué)者所未能想到。但是否合于《詩經(jīng)》的實際?我看仍然不合?!缎⊙拧こiΑ芬辉?或言周公作,或言召穆公作,我考其為召穆公作。此為公卿無疑?!洞笱拧ぬ毂!芬辉?我考定為周宣王即位時召穆公賀宣王之詩?!冻鲕嚒芬辉娪玫谝蝗朔Q手法寫成。詩中既說“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又說“天子命我,城彼朔方”,“王”即“天子”,“方”即“朔方”,是同一個詞變了一種說法,則“我”即“南仲”,亦已甚明。南仲為宣王時大臣,王國維以來無異議。何以此詩列在《小雅》?《大雅》中祭祖之詩,怎見得不是出于巫史之手,而定然為“公孤卿士’之作?則牟氏之創(chuàng)說亦并不能成立。后代還有一類解釋法是將以前某幾家之說揉合一起,不論其于歷史上是否可能,文獻上是否有據(jù)。如方玉潤之說便是。方氏先駁只據(jù)某一方面立說諸家:“《雅》有大小正變之分,自來諸儒未有確論?;蛑髡?或主道德,或主聲音,皆非?!比缓笏藝吏拥恼撌?已見前),接著說:其言似是而幾矣,然而未盡其旨也?!缃裰畷r藝有正鋒,則必有偏鋒;有正格,則必有變格,均因體裁而定。體裁分則音節(jié)亦異。其體裁之所以分者,或因文異,或以人殊,或由世變,則無定局。采風(fēng)者亦視其詩之純雜以定格之正變而已矣。故不可專主政事,道德、聲音一端而言也。然則大、小《雅》之分,究何以別之?曰:此在氣體輕重,魄力厚薄,詞意淺深,音節(jié)豐殺者辨之而已。這樣模糊朦朧的概念,令人不可捉摸,似亦與不分無異。也有的學(xué)者是在種種難以成立的說法中,權(quán)且挑選了一種作為解釋,給人一種“只能如此”的感覺。如姚際恒《詩經(jīng)通論》卷九云:大、小《雅》之分,或主政治,或主道德,或主聲音,惟嚴氏主辭氣者近之。方玉潤、姚際恒都是敢于向傳統(tǒng)觀念挑戰(zhàn)的很有氣魄的學(xué)者,猶且如此。甚至于近代卓越思想家、由今文經(jīng)學(xué)而啟近代改良主義思想的先驅(qū)人物魏源,亦不能完全突破舊經(jīng)學(xué)的影響,而徹底打破舊的藩籬?!对姽盼ⅰ烦蹩瘫尽对姌菲吩?二《雅》大小之別,或主于政,或主于理,或主于聲,或主于詞。夫其主政于理者似矣。然《常武》之興師,何以大于《六月》?《鹿鳴》之求賢,何必小于《卷阿》?于是,有主辭與聲者亦似矣。然《靈臺》、《鳧》,非雜乎風(fēng)者耶?而何以在“大”?《天?!?、《車攻》、《吉日》,非純乎《雅》者耶?而何以居小?銖量寸度,石丈必差。噫!吾又未見政、理、辭、聲之若是各不相入也。夫聲本辭,詞本理,理本政?!缎⊙拧?、《大雅》皆王朝功臣之詩,但《小雅》多主政事而詞兼“風(fēng)”,故其聲飄緲而和動,《大雅》多陳君德,而詞兼“頌”,故其聲典則而莊嚴。(郝氏享說)知四者之一貫而相生,則知聲與義之不相離也明矣。魏源從大、小《雅》中大部分作品的內(nèi)容與創(chuàng)作風(fēng)格言之,言其同則用“皆”,言其異則常用“多”。這樣來概括《小雅》、《大雅》作品的同異,自然是可以的,但要用以說明《詩》編者劃分《小雅》、《大雅》的標準,則顯然尚欠嚴密。魏源似乎也感到難以在《小雅》、《大雅》之間找出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但是,作為一個今文經(jīng)學(xué)家仍然不能不戴上這個經(jīng)學(xué)的桎梏。從明代以來數(shù)百年中,學(xué)者們又作了很多探索,但還是未能說清分別《小雅》、《大雅》的標準到底是什么。就像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一個一個的農(nóng)民起義推翻了皇帝,但總會又有一個皇帝出現(xiàn)。因為在當(dāng)時的歷史條件下,絕大多數(shù)人(除了極個別的空想社會主義者之外,差不多是所有的人)都不能擺脫皇權(quán)思想,都不可能克服這個歷史的局限。在幾千年經(jīng)學(xué)思想統(tǒng)治或影響下,人們也很難徹底擺脫它的作用。社會發(fā)展到二十世紀中葉和末葉的時候,封建經(jīng)學(xué)思想的影響還不能說已徹底清除,《詩經(jīng)》研究中的什么“四始”呀,“正變”呀,還有人糾纏在這些概念上,就是一個證明。如果說兩千多年來學(xué)者們關(guān)于《小雅》、《大雅》區(qū)分原則的探索還有什么意義的話,那就是:它用反證法證明了《小雅》、《大雅》并無本質(zhì)的不同。三、時代的語言習(xí)慣先秦時書籍一般寫于竹簡上,夠一定篇幅后卷起,用繩子一扎,稱為“一篇”或“一卷”,篇幅大的書分為若干篇或若干卷。但有些書是陸續(xù)寫成或陸續(xù)編成,一般都是依編成的先后為序而銜接之。先秦時尚未發(fā)展到直接用序數(shù)詞編卷,以作為各卷的稱謂(代號),來嚴密顯示各卷之間的關(guān)系,而是用命名法,取該篇(卷)開頭兩三字或該篇類型之名以為篇(卷)題,書于該卷首簡之簡背(簡冊卷起后可以從首簡簡背看到篇名)?!缎⊙拧?、《大雅》都是《雅》詩,在首簡簡背怎么能一下就斷定哪一卷是前一部分,哪一卷是后一部分呢?于是便加一用來區(qū)別先后的字?!渡髯印?、《莊子》兩書中篇幅較長的分為“內(nèi)”、“外”,《韓非子》中有的分為“上”、“下”,如《說林》,有的是“上”、“下”、“內(nèi)”、“外”結(jié)合使用,特別長的并用“左”、“右”作進一步區(qū)分,如《儲說》分為《內(nèi)儲說上》、《內(nèi)儲說下》、《外儲說左上》、《外儲說左下》、《外儲說右上》、《外儲說右下》?!堆拧吩姷膬刹糠衷谇懊娣謩e加了“小”、“大”,其作用與《慎子》、《莊子》、《韓非子》中的“內(nèi)”、“外”、“上”、“下”、“左”、“右”一樣?!渡髯印?、《莊子》、《韓非子》都成書于戰(zhàn)國時代,當(dāng)時區(qū)分篇章習(xí)用“內(nèi)外”、“上下”、“左右”,而《詩經(jīng)》編成于春秋時代,當(dāng)時語言中習(xí)用“小大”。如:小大之臣,咸懷忠良。(《尚書·囧》)既醉既飽,小大稽首。(《小雅·楚茨》)小大莫處,御于君所?!抖Y記》成書雖遲,但依據(jù)先秦典籍寫成,其中不少材料反映的是“禮崩樂壞”前的禮俗,反映了春秋時代的語言習(xí)慣?!蹲髠鳌芬惨粯?一般人認為最后成書于戰(zhàn)國中期,但它是自春秋以來所傳,記敘人物的語言、辭令,一定程度上保持著當(dāng)時的語言習(xí)慣。此外,有些家法森嚴的經(jīng)學(xué)著作,雖然產(chǎn)生時代較遲,但也反映了這種語言習(xí)慣。如《谷粱傳·襄二十一年》:“小大敵也。”春秋時代概指事物,不像戰(zhàn)國時代多用“上”、“下”、“內(nèi)”、“外”、“左”、“右”這些方位詞。這些詞大多根據(jù)人所處位置不同而變化(它們的相對性質(zhì)其程度有所不同?!白笥摇笔峭耆鶕?jù)人之面向不同而定?!皟?nèi)外”的相對性質(zhì)較小,但有時也難以確定哪一方為內(nèi),哪一方為外。如水中小島,就島而言,島上為內(nèi),水中為外,就水而言,水中為內(nèi),島上為外,可以有“出水”、“入水”之說,也可以有“趕出島去”之說),所以是比較抽象的,而小、大則比較直觀和確定。而且,春秋以前說到“小”和“大”,根據(jù)事物發(fā)展的規(guī)律,是“小”在前,“大”在后。但到了戰(zhàn)國時代,七雄爭霸,勢利觀念漸重,則習(xí)慣上多以“大”在前,以“小”在后。但有些學(xué)者的著作中仍存留著春秋時代的語言習(xí)慣。如《商君書·來民》:“小大之戰(zhàn)?!薄赌印るs守》:“積木各以長短、大小、美惡,形相似?!薄按笮 币蛔鳌靶〈蟆?是也?!按笮 睘楹笕怂?。春秋時代常用“小”、“大”作為區(qū)分兩個相同事物的符號(并不意味著加“小”的小一些,加“大”的大一些)。春秋時代“小”、“大”也被用來區(qū)分書籍中兩個相同的篇名?!吨芤住酚小缎⌒蟆?、《大畜》、《小過》、《大過》。高亨《周易古經(jīng)通說·周易卦名來歷表》總結(jié)易卦得名之義例,共有七端,其三為“取筮辭中常見主要之一字而外增加一字以為卦名”,舉例為:“《小過》取筮辭中之‘過’字而外增‘小’字?!逼渌臑椤叭◇咿o中內(nèi)容之事物以為卦名”,舉到《大畜》中有馬、牛、豕皆家畜;其六為“取筮辭中常見主要之一字及內(nèi)容之事物而外增一字以為卦名?!迸e有《大過》之例。七為“卦名與筮辭無關(guān),莫名其所以命名之故者”,舉有《小畜》、《大有》。我以為《小過》、《大過》、《小畜》、《大畜》之“小”“大”,皆為區(qū)別同名之篇章,并無深意。如以《大畜》有“家畜大物”,則以牛、馬為大牲畜是也,而以豕犬為大牲畜則未必是?!缎⌒蟆?、《大畜》則“小”在前而“大”在后,若《大過》、《小過》“大”在前而“小”在后,則因易卦次序,古今并不一致,這一點地下出土文字資料業(yè)已證明。是則大體上與《詩經(jīng)》同時產(chǎn)生的《周易》一書即用“小”、“大”來區(qū)別相同的篇名?!豆茏印分杏小洞罂铩?、《中匡》、《小匡》,《大匡》題下尹知章注云:“謂以大事匡君?!比蛔x此三篇,所記事未必皆按大、中、小分類。郭沫若《管子集?!芬舱f:“蓋不能說以中事或小事匡君也。”因為這“大”、“中”、“小”三個字與“匡”字相連無法理解,故郭疑“匡”為“薄”之假借。說頗迂曲。其實此三篇皆記敘匡輔國君的事例,以為后代之借鑒。我以為原題本只作《匡》,因篇幅太大,分為三篇,模仿春秋時代語言習(xí)慣,以“大”、“中”、“小”別之。卻沒有注意到春秋時代是“小”在前而“大”在后的(當(dāng)然今本次序也可能是后人所調(diào)整)。由以上事實看來,“小”“大”為春秋以前概指事物的習(xí)用語,也用來區(qū)別書籍中相同的篇名?!对娊?jīng)》中《小雅》、《大雅》“小”、“大”的用法正是如此,別無深意。四、《廢國史》等詩,均有相應(yīng)的篇名上一部分是通過春秋以前和反映春秋時人物言行的典籍來說明“小”、“大”為春秋以前習(xí)用語和春秋時用以區(qū)分書籍中相同篇名的事實。下面再從《詩經(jīng)》本身來看“小”、“大”用于區(qū)別相同篇名的事實。蘇轍《詩集傳》云:《小旻》、《小宛》、《小弁》、《小明》皆以小名篇,以其為《小雅》也。其在《大雅》,謂之《召旻》、《大明》。獨《宛》、《弁》焉。蘇氏目光敏銳,注意到《詩經(jīng)》篇題上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因世代相傳《詩經(jīng)》篇名如此,前人習(xí)見而不深思,故亦無人論及之。蘇轍看到了這個現(xiàn)象,卻作了錯誤的解釋,還留下了兩個問題?,F(xiàn)在我們對此進一步加以探討。首先來解決所遺留的兩個問題。我以為與《小宛》、《小弁》相應(yīng)的兩篇作品,是在今《雅》詩之內(nèi)的,并未闕失?!对娊?jīng)》編成目前之規(guī)模,是在孔子之前,篇題乃在編成之后取首句而定。所以,在篇題確定之后,不存在闕佚的問題?!缎⊥稹芬辉?在《國語·晉語四》中名之曰“鳩飛”?!靶⊥稹迸c“鳩飛”均依據(jù)首二句“宛彼鳴鳩,朝飛戾天”,一取首字而再加“小”字,一撮取中間二字,均是為了同與之同名的篇目避復(fù)。按《小雅·菀柳》(首句作“有菀者柳”),其次序在《小宛》之后?!缎⊥稹分巴稹?《經(jīng)典釋文》于阮切?!遁伊分拜摇?《經(jīng)典釋文》引徐邈亦音于阮切。蓋“菀”由“宛”得聲,上古之音本同?!遁伊分婎},當(dāng)時或只作《菀》,與《宛》之讀音全同,古人書寫多用假借字(其實有不少字是不同用法尚未分化為幾種寫法),雖今日“宛”、“菀”形體自異,而上古則有可能干脆就寫為同一個字。故于《宛》詩或在其前加“小”字,或改題為“鳩飛”,而《菀》也改題為《菀柳》。所以說,《雅》詩中與《小宛》相應(yīng)之同篇名作品是《菀柳》?!缎≯汀?首句為“弁彼斯”),《經(jīng)典釋文》:“弁,步千切,樂也?!迸c之相應(yīng)之同題篇目,當(dāng)即《弁》首句“有者弁”),《釋文》“弁”字無音注,乃因已注于《小弁》題下。則兩詩“弁”字本來之音讀亦同。兩詩本或俱題為“弁”,為了區(qū)別,在前者為《小弁》,在后者為《弁》。這樣,便可以得出這個結(jié)論:與《小旻》、《小宛》、《小弁》、《小明》相應(yīng)之篇目為《召旻》、《大明》、《菀柳》、《弁》。每一組都與原來題目相同或相近,故在前者加“小”字,在后者或加“大”字,或據(jù)詩之首句、首二句另加一字?!缎⊥稹?、《菀柳》和《小弁》、《弁》這兩組原本相同的篇目同在《小雅》之中。所以,不存在在《小雅》者加“小”,在《大雅》者加“大”的問題。其次,《詩經(jīng)》中的相同篇名,如一在《國風(fēng)》中,一在《雅》詩中則一概不加區(qū)別。如《詩經(jīng)》中有兩首《谷風(fēng)》,一在《邶風(fēng)》,一在《小雅》;有兩首《甫田》,一在《齊風(fēng)》,一在《小雅》;有兩首《杕杜》,一在《唐風(fēng)》,一在《小雅》;有兩首《黃鳥》,一在《秦風(fēng)》,一在《小雅》。此皆不在篇名上加字以別之。這因為它們分屬于某一國風(fēng)和《小雅》,稱說上不至發(fā)生誤解。其三,兩個以上的相同篇名同在《國風(fēng)》中,但不屬于同一國風(fēng),也不加區(qū)分。如有三首《揚之水》,一在《王風(fēng)》,一在《鄭風(fēng)》,一在《唐風(fēng)》;有三首《羔裘》,一在《鄭風(fēng)》,一在《唐風(fēng)》,一在《檜風(fēng)》。篇名全同,皆不加區(qū)分,因為分屬于不同國風(fēng),稱說上也不至發(fā)生混淆。其四,如相同篇名在同一國之風(fēng)詩中,則必加區(qū)分。如《鄭風(fēng)》中有兩首詩,其開頭都是“叔于田”。前一首題作《叔于田》,后一首題作《大叔于田》。后人有誤以為后一首之首句原作“大叔于田”者,在首句前_妄增“大”字。但第二章、第三章首句仍作“叔于田”?!督?jīng)典釋文》云:“本或作‘大叔于田’者,誤?!比钤睹娮⑹栊?庇洝吩?此詩三章,共十言“叔”,不應(yīng)一句獨言“大叔”?;蛎援?詩文則同。如《唐風(fēng)·杜》、《有杕之杜》二篇之比。其首句有“大”字者援《序》入經(jīng)耳。當(dāng)以《釋文》本為長。則原詩首句并無“大”字。既然原詩首句只作“叔于田”,首二句中亦無一“大”字,《詩經(jīng)》又例取首句為篇名,或取首句中前一二字為篇名,或撮取首句或首二句中二、三字為篇名,為何此詩卻作《大叔于田》?學(xué)者們對此各有解釋。嚴粲《詩緝》云:“短篇者止曰《叔于田》,長篇者加大以為別?!眹朗洗颂幩坪踔皇钦f,前面的一篇(短篇者)篇名只作《叔于田》,后面一篇(長篇者)在篇名前加“大”字,以與前面的區(qū)別開來。但馬瑞辰卻肯定地說:“古通以長為大。謂此詩較前《叔于田》為長,故加‘大’以別之?!笨磥硎钦`解了嚴粲的意思,作了不正確的發(fā)揮。宋代與嚴粲大體同時的人就不是這樣說的。朱熹《詩集傳》引蘇氏云:二詩皆曰“叔于田”,故加“大”以別之。不知者乃以段(按即共叔段、京城大叔)有‘大叔’之號,而讀曰泰,又加“大”于首章,失之矣。其說甚是。馬瑞辰對后一篇篇題加“大”字的解釋雖錯,但對《毛詩正義》的批評卻是遵照了蘇氏之說,還是有道理的。他說:“《釋文》‘大’音泰,《正義》以‘大’字入經(jīng),如‘京城大叔’之‘大’,失名篇之義矣?!夺屛摹酚诖恕蟆植⑽醋⒁?馬氏誤記。以訓(xùn)詁常例看,《釋文》還是認為此‘大’字讀如‘大小’之‘大’?!笨上яR瑞辰誤解了《釋文》,曲解了嚴粲,舍棄了蘇氏之說的核心。又今人黃焯《經(jīng)典釋文匯?!肪砦逶?《叔于田》與《大叔于田》二詩《疏》與《釋文》皆未得其說。《大叔于田》,《釋文》未發(fā)音。音當(dāng)如“代”。非大叔也?!洞笫逵谔铩穫髟?“叔之從公田也?!贝似渌悦洞笫逵谔铩?。非謂其詩之長短也。黃氏以“大”當(dāng)讀如“代”,以為之所以名《大叔于田》,是因為國君參加了田獵??磥硪獙η叭思娂嫳娬f作出一個正確的抉擇,也非易事。作學(xué)問如不能廣泛聯(lián)系,宏觀把握,往往會把簡單的問題復(fù)雜化。歸納以上論析,問題很簡單:因有兩首《叔于田》同在《鄭風(fēng)》中,故在后一首篇名前加“大”以為別。其五,兩個相同的篇名如同在《雅》詩中,無論是只在《小雅》中,只在《大雅》中,還是分屬于《小雅》、《大雅》,均加以區(qū)別。如蘇轍提到的8首,《小宛》、《菀柳》、《小弁》、《弁》兩組原本相同篇名的詩都是在《小雅》中,加以區(qū)別,是自然的。但《小旻》、《召旻》、《小明》、《大明》這兩組相同篇名之詩都是一在《小雅》,一在《大雅》,為什么還要加“小”、“大”之類的字以區(qū)分?可見在《詩》編集的當(dāng)時,人們即視《小雅》、《大雅》為一體,并無實質(zhì)性區(qū)別,不像以前人們猜想的,以為《國風(fēng)》下面分十五國風(fēng),每一國之風(fēng)格不同,故《雅》下面又分《小雅》、《大雅》,也是在某一方面整體上有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學(xué)者們在這個牛角尖里鉆了兩千多年,現(xiàn)在終于從這里退出來,拿文學(xué)的眼光、歷史的眼光、聯(lián)系的眼光、整體的眼光、實事求是的眼光,看到了純樸的真理。本來,真理和事實都是不加修飾,不矯揉造作的。五、對孔子的稱謂《小雅》、《大雅》既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區(qū)別,為什么要分為兩部分呢?從先秦時代一些書籍的編集情況和二《雅》的實際來看,二《雅》是兩次收集起來的。先編入的部分即《小雅》部分,本只稱《雅》,后來從周太師或國家藏書室又收集了一些雅詩,篇幅也不小,因而在前一部分的篇題《雅》前加“小”字,而在后一部分的《雅》前加“大”字,以為區(qū)別。我國戰(zhàn)國以前之書,大體皆陸續(xù)匯編而成,如《論語》,前人即已注意到陸續(xù)編集而成的事實?!墩撜Z》全書二十篇,前十篇稱為“上論”,后十篇稱為“下論”?!吧险摗敝?前九篇以記孔子之言為主,第十篇《鄉(xiāng)黨》則記孔子的日常生活??磥砭幖吧险摗敝畷r編者考慮到言論是思想的直接反映,具有明確的含義和理論意義,可以看作著作,故集中于前面;日常行事雖可看出其思想品質(zhì)和行為的準則,但畢竟不屬于“立言”的范圍,故附之書末。則“上論”十篇是第一次所輯成。同時,《論語》的前十篇和后十篇在對孔子的稱謂上也頗不一致,其中反映出了時間的推移和編集者身份的不同。如“上論”記孔子答魯定公、魯哀公之問,皆稱“孔子對曰”,體現(xiàn)出君臣禮節(jié)上的鄭重;至答季康子、孟懿子、孟武伯等大夫之問,但稱“子曰”;“下論”則答卿大夫之問亦稱“孔子對曰”?!吧险摗敝胁徽摵稳?皆不言“問于孔子”,因為此書本來就是記孔子的言行的;“下論”則除前二章外,記人之問,皆曰“問于孔子”,記弟子之問,除前三篇和第五篇外,也都是“問于孔子”?!白印倍丶印翱住?自然是相對于“曾子”、“有子”等而言(孔子弟子之弟子記其師之言,皆可稱“子”)。則可見“上論”是孔子弟子所編集,而“下論”則是孔子再傳弟子收集不見于“上論”部分的孔子語錄,根據(jù)平時所述孔子言行而成?!肚f子》一書是先后增輯成,《內(nèi)篇》、《外篇》、《雜篇》中,只有《內(nèi)篇》可以肯定是莊周本人的著作,《外篇》中可能有莊周本人的著作,但大多為其弟子后學(xué)的論著;《雜篇》中可疑者最多,當(dāng)是《莊子》內(nèi)、外篇流行之后有人補輯認為是莊子一派的文章附之其后,這已是定論?!对娊?jīng)》一書的編輯問題,過去學(xué)者們只根據(jù)一些間接的材料,在采詩制度、孔子刪詩等問題上爭論不休,卻忽略了從《詩經(jīng)》本身去探討其成書過程這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我以為,《詩經(jīng)》是兩次編集而成的。第一次輯起的只有《周南》、《召南》、《邶風(fēng)》、《鄘風(fēng)》、《衛(wèi)風(fēng)》和《小雅》,其余都是第二次增編的。第一次所編集的作品大部產(chǎn)生于西周末年、東周初年,而以周宣王時代的為最多。也就說是,第一次編集的作品時間較為集中,沒有太早的,也沒有太遲的。而第二次所增編的作品有周初的,如《周頌》、《豳風(fēng)》;也有春秋中葉的,如《秦風(fēng)·渭陽》,一般認為是秦康公(前620—609)送母舅之作,《陳風(fēng)·株林》刺陳靈公(前613—599)與夏姬淫亂之詩,在《詩經(jīng)》中為最遲的作品。從地域上來說,第一次編集的包括三個地區(qū):一、江、漢、汝、淮流域,即周南、召南之地;二、衛(wèi)國;三、宗周王畿之內(nèi)(《雅》詩產(chǎn)生范圍)。而在第二次增編之后,西至于秦(今陜西、甘肅),東至于齊(今山東),北至于衛(wèi)(今河南省北部)晉(今山西省),南至于江漢流域,連成一片?!秶L(fēng)》中第一次所編集以《周南》為首,第二次編集以《王風(fēng)》為首?!堆拧吩娭械谝淮尉幖浴堵锅Q》為首(宣王時作品無疑。我以為是宣王所作,這從詩本文可以看出),第二次編集的以《文王》為首?!对娊?jīng)》的編集過程問題是一個大問題。以前也有人籠統(tǒng)地談過《詩經(jīng)》的編成時間問題,但似乎缺乏深入細致的探討,故迄今為止未能得出一個可信的結(jié)論。這個問題弄清了,對于我們解決《詩經(jīng)》研究中的很多問題都會有所幫助,《雅》詩何以要分為兩部分,自然也就可以明了。為了論證的方便,先討論一下《詩經(jīng)》的編集者是什么人。六、周、召二公的地位《詩經(jīng)》一書,不把周王朝用來祭祀天地神靈和祖先的《周頌》列在卷首,也不把周人歌頌自己祖先創(chuàng)業(yè)事跡的《生民》、《公劉》等詩列在卷首(這些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全在西周時代,《周頌》學(xué)術(shù)界公認為周初作品),而將《周南》、《召南》置之卷首,無論如何,這個問題不能不引人思考。西周末年,由于厲王的暴虐,國家瀕臨于滅亡的境地。國人起義趕走厲王后,周定公、召穆公主持朝政,所謂“共和,二伯行政”。厲王居于彘十四年而死,“太子靜長于召穆公家,二相乃共立為王,是為宣王?!毙跫次恢?內(nèi)憂外患,百廢待舉,周定公、召穆公團結(jié)宗族,消除矛盾,文治武功兼行之,奔波勞瘁,而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為興國安邦立下了不朽的功勛。特別是召穆公,作為一位有遠見的政治家和詩人,以他的熱情的詩篇化解了宗族公卿心頭的冰塊,又為消除邊患和反叛力量而南北赴戰(zhàn)。《竹書紀年》載厲王十四年“召穆公帥師追荊蠻以至于洛?!毙趿辍罢倌鹿珟泿煼セ匆??!薄督瓭h》一詩即召穆公平淮夷歸來之作。雖然由于幽王的荒淫無道,沒有幾十年西周王朝便告滅亡,但召穆公、周定公這些中興元勛的功勞是不可磨滅的。周朝東遷之后,情形大不如以前。首先天子守王畿之地,形同諸侯,而稍強的國家即可以擺布周王。周桓王五年(前715)鄭莊公甚至將天子祭太山之許田換歸自己,桓王十三年鄭射傷了桓王。其次周、召二公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一則天子降為諸侯,則公卿自然也到大夫的地位,二則周王對周、召二公的依靠和信任程度也不如以前。故周莊王四年(前693)時,周公黑肩欲殺莊王而立王子克。周、召二公世裔地位的今不如昔,使他們產(chǎn)生了對過去的深深懷念?!爸挥惺チ说臅r候,才感到它的珍貴?!蔽艺J為,《詩經(jīng)》最早的本子,就是周、召二公的后代抱著這種思想感情而編集的。編者既是為了保留過去的功績,宣傳祖先的光輝業(yè)績,也是為了尋找過去的夢幻。所以,《詩經(jīng)》不是在西周時代開始編集而置《周頌》、《大雅》于卷首,而是到東周時代才有人編集,而且將《周南》、《召南》冠于卷首。根據(jù)以上的這個理由,我認為《詩經(jīng)》是周定公或召穆公的子孫編集的。二《南》列《國風(fēng)》之首,《國風(fēng)》又列《詩經(jīng)》之首,事實上也就使二《南》列于《詩經(jīng)》之首。這樣編排,我以為是出于以下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突出、強調(diào)了周初周公旦、召公奭輔佐成王,經(jīng)營天下的功績?!睹娦颉吩?然則《關(guān)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fēng),故系之周公?!澳稀毖曰员倍弦??!儿o巢》、《騶虞》之德,諸侯之風(fēng)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吨苣稀?、《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近代以來,學(xué)者們多看此為復(fù)古的經(jīng)學(xué)家想當(dāng)然的胡說,是牽強附會之言。其實,古今語言和思想觀念、概括事物的概念不同,我們要通過語言形式去認識和探究歷史的真實?!妒酚洝ぱ嗾俟兰摇吩?其在成王時,召公為三公,自陜以西,召公主之;自陜以東,周公主之。據(jù)韓嬰敘《詩》,周南、召南“其地在南郡南陽之間?!蔽髦苤链呵飼r代,這一帶分布有不少姬姓小國。當(dāng)是西周時代隨著周王朝勢力的擴大,陸續(xù)增封和遷徙所形成。到春秋時代由于王室東遷,周、召二公的地位大大衰落,再沒有能力,也不可能再顧及江漢流域,這個地區(qū)的姬姓小國逐漸被楚國所滅掉?!蹲髠鳌べ夜四辍吩?“漢陽諸姬,楚實盡之?!薄皾h陽”即漢水之北。從西周末至春秋末年被楚國所滅漢水以北至汝淮流域姬姓小國有:(其地在今湖北省鐘祥縣西北)、息(其地在今河南省息縣)、應(yīng)(今河南魯山縣東)、蔣(今河南固始縣西北)、道(今河南確山縣東)、蓼(今河南固始縣北)、唐(今湖北隨州市西北)等。直至戰(zhàn)國時才被滅掉的漢水以北姬姓小國有隨(今湖北隨州市)、蔡(先后遷三次,前三地即上蔡、新蔡、下蔡,均在汝淮流域;最后遷至湖南常德,曰高蔡)。西周初年周、召二公統(tǒng)管周南、召南之地,導(dǎo)之以德政,行之以王化,使周初統(tǒng)治者的政令、思想得以在這一地區(qū)推行,形成相當(dāng)長一個階段中穩(wěn)定發(fā)展的局面,這不是“化自北而南”嗎?下面是《周南》、《召南》中幾篇《詩序》,似乎有必要重新加以審視:《漢廣》,德廣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國,美化行乎江漢之域,無思犯禮,求而不可得也?!度陦灐?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墳之國,婦人能閔其君子,猶勉之以正也?!缎新丁?召伯聽訟也。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教興,強暴之男不能侵凌貞女也?!陡嵫颉?《鵲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jié)儉正直,德如羔羊也?!兑笃淅住?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遠行從政,不遑寧處,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稉坑忻贰?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時?!兑坝兴厉濉?惡無禮也。天下大亂,強暴相陵,遂成淫風(fēng)。被文王之化,雖當(dāng)亂世,猶惡無禮也?!逗伪硕屢印?美王姬也。雖則王姬,亦下嫁于諸侯,車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猶執(zhí)婦道以成肅雝之德也。這些《詩序》,顯然都有“條條上綱”的味道,從統(tǒng)治階級立場上說,是有意拔高,但凡政事、風(fēng)俗,以至男女婚姻,都要說成淳俗美政,都要說成是“被文王之化”的結(jié)果,并且都要同周公、召公的經(jīng)營之功聯(lián)系起來。把這層意思拋開不管,其《序》說是否也還大體上反映了詩的主題,這里不論。我們只說《序》中這種“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之類的思想,難道完全是《序》作者站在封建統(tǒng)治階級立場上的捏造嗎?我以為它們也反映了《詩經(jīng)》編集者的意圖,舊說的師承傳授過程,也未可完全以為無據(jù)。將二《南》列為《詩經(jīng)》之首的第二個目的,是表彰和強調(diào)了周定公、召穆公在西周末年當(dāng)厲王暴虐、國人起義之后撥亂反正,征撫四境,匡扶周室的功勛。如《召南·甘棠》云:蔽芾甘棠,勿翦勿拜(扒),召伯所說(suì住宿)?!妒酚洝ぱ嗾俟兰摇吩?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懷棠樹不敢伐,歌詠之,作《甘棠》之詩。只看這一段文字,是完全符合于詩意的,只是司馬遷誤信《韓詩》之說將“召伯”誤為“召公”。詩中說的召伯,指召伯虎,也稱召穆公,但不徑稱作“召公”,以與周初召公(召公奭)相區(qū)別?!对娦颉吩?《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國?!缎⊙拧な蛎纭吩?悠悠南國,召伯行之。召伯虎追荊楚、伐淮夷之事跡,見載于《竹書紀年》,前已引述之。則《周南》、《召南》之列于全書之首,也突出了周定公、召穆公的功勛。所以我說,《詩經(jīng)》是由周定公或召穆公的后代編集起來的,而從《召南》、二《雅》中都有些歌頌召穆公的功業(yè)的作品,二《雅》中還收有召穆公的作品,而不見歌頌周定公的作品這一些來看,由召穆公的子孫編成的可能性大。那么,為什么不將《召南》作為首篇而將《周南》作為首篇?因為從周初起周公之位即在召公之前,至西周結(jié)束,一直沿此定例。實際上,將《周南》放在前面,以周公封地之詩在前,強調(diào)了周公在宗周歷史上的地位,也就是強調(diào)了周召二公在宗周歷史上的特殊地位與作用。一同提于篇首而不居第一,既遵從慣例,也可以避免非議。編者之用心良苦。七、《詩》的編纂從內(nèi)容上看本文第五部分已說過,《詩經(jīng)》最初編集起來時,《國風(fēng)》中只有二《南》和《邶風(fēng)》、《鄘風(fēng)》、《衛(wèi)風(fēng)》?!囤L(fēng)》、《鄘風(fēng)》、《衛(wèi)風(fēng)》都是衛(wèi)國之風(fēng),已是定論,而且,從詩本文即可看出。二《南》不用說了,衛(wèi)國之風(fēng)為什么能同二《南》、《小雅》一起被編為一集呢?我以為這一則因為衛(wèi)康叔為周武王同母少弟,與周公旦、召公奭在宗法上地位基本平等。列上衛(wèi)國之風(fēng),實質(zhì)上也是對周、召二氏在姬姓各氏中特殊地位的強調(diào)。二則衛(wèi)武公(和)于周厲王居彘之時同周定公、召穆公共同主政王室,犬戎殺周幽王之后,又“將兵往佐周平戎,甚有功”。所以,收集衛(wèi)國之風(fēng)而與《周南》、《召南》并列,事實上也就是要突出召伯(召穆公)在西周末年的功勛。關(guān)于《雅》詩,第一次編集起來的只有《小雅》部分74首?!缎⊙拧分凶髌?宣王時代的在總數(shù)一半以上。其次為幽王時作品,占小部分。宗周滅亡之后及厲王以前之作,是個別篇章,可見第一次編集時就同周、召關(guān)系較大,且易于收集的作品先加以編集。王室東遷之后,典籍散亂,有些西周時常常用到的祭祀用詩(如《文王》《生民》等),在東周時已不太用了,藏之“藏室”(老子曾任周守藏室史)或太史之處,或一時尚無著落,其情況都不得而知,召穆公之后代從炫耀祖先業(yè)績的角度編成《詩》一集。這就是《詩》的最初的集結(jié)。這個時間,大約在公元前七世紀末葉,約當(dāng)春秋前期。第二次編集的時間,大約在公元前六世紀前期,約當(dāng)春秋中葉。其上限為《陳風(fēng)·株林》產(chǎn)生之后,下限為季札觀樂(前544年)之前。第二次編集,《國風(fēng)》中增收《王風(fēng)》、《鄭風(fēng)》、《齊風(fēng)》、《魏風(fēng)》、《唐風(fēng)》、《秦風(fēng)》、《陳風(fēng)》、《檜風(fēng)》、《曹風(fēng)》、《豳風(fēng)》。以《王風(fēng)》居其首,不用說是當(dāng)時貴族頭腦中還存在著“天子之尊”的觀念,連春秋五霸也還免不了“尊王攘夷”的策略口號?!多嶏L(fēng)》居其次,因為鄭也是王族封國(鄭桓公為周宣王弟),而且東周初年,諸侯之中鄭國勢力最強,甚至連周王也屈從于它。齊為姜太公封地,當(dāng)時已見其發(fā)展之勢。魏、唐皆周初所封姬姓小國,故列之齊國之后,秦、陳均為異姓之國,兩國之詩的時間下限也最晚,可見收集到的遲,故在齊國之后。檜、曹皆小國,詩也最少(各有4首),故附之秦、陳之后?!秶L(fēng)》中第二次編集的《雅》《頌》中作品,有產(chǎn)生在周初的,時間已過去四、五百年,這些材料只有在朝廷藏書室或太史處才有。第一次為什么沒有將這些材料編入?這同編集者當(dāng)時的主導(dǎo)思想及所能接觸到的材料有關(guān)。第二次的編集,眼界開闊了一些,風(fēng)詩方面,似乎凡是有作品留存的國家和地區(qū),都在收集之列?!堆拧吩姴糠謺r間上限比《小雅》部分早得多,范圍也寬得多。這里要說一下《豳風(fēng)》的排列次序問題。為什么不排在第一或第二,而在《國風(fēng)》的最后?徐中舒有一篇《豳風(fēng)說》,主張《豳風(fēng)》為春秋時代作品,我們不同意。我以為《豳風(fēng)》排在《國風(fēng)》之末,同它的內(nèi)容、性質(zhì)有關(guān)?!吨芏Y·籥章》云:掌土鼓幽龠。中春,晝擊土鼓,吹《幽詩》以逆署。凡國祈年于田祖,吹《幽雅》,擊土鼓以樂田畯。國祭蠟,則吹《幽頌》,擊土鼓以息老物。鄭玄注:《豳詩》,《豳風(fēng)·七月》也?!队难拧芬唷镀咴隆芬??!队捻灐芬唷镀咴隆芬?。關(guān)于《周禮》一書的性質(zhì)和產(chǎn)生時代,由于近幾十年新出土地下文字資料漸多,學(xué)者們開始有新的看法,認為其中一些內(nèi)容是有所依據(jù)的?!吨芏Y》中說到“豳詩”、“豳雅”、“豳頌”,鄭玄以為俱指《七月》,是有可能的?!夺亠L(fēng)》中《七月》以下的幾篇,更接近于《雅》詩,但同節(jié)氣民俗沒有關(guān)系??墒?同一篇作品既稱為“雅”,又稱為“頌”,似不近情理。我以為《七月》之前三章之開頭二句用重章迭句法,而且從周歷“一之日”(夏歷十一月)唱到夏歷八月,其近于“風(fēng)”。所謂“豳詩”(按:非“豳風(fēng)”),應(yīng)指此三章。第四章又從四月唱起,至第七章,直唱到十月(周歷年末)。這便是“豳雅”。第八章又從“二之日”唱起,主要說祭祖的事,以“萬壽無疆”作結(jié),我以為此即“豳頌”。其中“豳雅”最長,“豳頌”最短,也同《詩經(jīng)》中《雅》、《頌》的篇幅特征一致。從《周禮》看,當(dāng)時人將《豳風(fēng)》看作“雅”、“頌”,而并不看作“風(fēng)”。而從其內(nèi)容、形式、風(fēng)格等各方面來看,除《七月》、《伐柯》外,其他都更接近于《雅》,特別是更接近于《小雅》中的短詩。所以從內(nèi)容、形式、風(fēng)格方面來說,它應(yīng)歸入《小雅》之中。但是它不是產(chǎn)生于鎬京一帶的,不是用的“雅言”、“雅音”,而是豳地之風(fēng)。由于這樣的原因,讓它介于《風(fēng)》、《雅)》之間,成為《國風(fēng)》的壓卷之作。以上是據(jù)《毛詩》的編排次序說的。季札觀樂時的演出次序,《齊風(fēng)》以下與《毛詩》有些不同是:《齊風(fēng)》、《豳風(fēng)》、《秦風(fēng)》、《魏風(fēng)》、《唐風(fēng)》、《鄶風(fēng)》、《曹風(fēng)》。又:據(jù)歐陽修《詩譜補亡后序》,鄭玄《詩譜》的次序同《毛詩》唯一不同的是將《檜風(fēng)》提前至《王風(fēng)》之下。觀樂演奏次序不一定同《詩經(jīng)》中各風(fēng)的次序一致,況且《左傳》主要記敘季札的評論之語,在記錄上也不一定與演奏次序一致??磥怼睹姟返拇涡蚧旧媳3种鴿h代以前的面貌??傊?《國風(fēng)》為兩次編集成,第二次所編集多出于太師或藏室,有保存較久的樂、詩文獻。三《頌》,全是在第二次編入的?!蹲髠鳌沸?前597)隨武子引《酌》詩二句,《武》詩一句,直曰《汋》、《武》,而不言“《詩》曰”或“《周頌》曰”。下文楚莊王引《時邁》五句,也只說:“武王克商,作頌曰”,未稱《詩》或《周頌》。特別是引《武》、《賚》、《桓》中詩句,而曰“又作《武》,其卒章曰”,“其三曰”,“其六曰”,將這幾首詩統(tǒng)歸之《大武》樂章,而不歸之《周頌》??梢?當(dāng)時(前597年)《周頌》中作品尚末以《周頌》的名稱編入《詩》。而且,《大武》之詩六章,本為一組,但在《周頌》中卻被打亂了次序??梢姟吨茼灐分幖腥搿对姟?在西周滅亡之后經(jīng)歷了較長一段時間,《大武》樂章也不再演奏,中原有的人已對它不甚了了(所謂“禮失而求諸野”,南方的楚國倒還保留著較原始的典籍),所以才形成這種狀況?!遏旐灐匪钠?其中《》一篇,《毛詩序》云:“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儉以足用,寬以愛民,務(wù)農(nóng)重谷,牧于野。于是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頌?!笔房艘娪凇蹲髠鳌肺墓四?前699),至宣公(前608—前591)之世尚存;魯僖公于前659年至前627年在位。則《》詩之作,當(dāng)在僖公死后,文公繼位之初,當(dāng)即公元前七世紀之末。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以《那》為首。正考父佐宋戴公(前799—766)、武公(前765—748)、宣公(前747—729),《商頌》在此時以單行存于周太師,傳之宋大夫。到它編入《詩》之時,又失去了七篇,可見在正考父之后又經(jīng)過較長時間才編入《詩》。何況,《商頌》的編入不可能在《周頌》之前(《詩》為周人所編,因有《周頌》,才得在《詩》中列《頌》之一類,而不可能棄周人《頌》詩不管,先編入他姓國家的樂詩)。魯雖周天子同姓國,《魯頌》的編入,也不會比《周頌》早?!洞笱拧?1首中,周人祭祀祖先時唱的帶有史詩性質(zhì)的作品6篇(《文王》、《大明》、《綿》、《皇矣》、《生民》、《公劉》);歌頌周文王、武王等的德政的作品8篇(《棫樸》、《旱麓》、《思齊》、《靈臺》、《下武》、《文王有聲》、《泂酌》、《卷阿》);禮儀之詩4篇(《行葦》、《既醉》、《鳧鷺》、《假樂)》);宣王祈雨之詩及宣王:興大臣記載征討與經(jīng)營南北之詩6篇(《云漢》、《菘高》、《烝民》、《韓奕》、《江漢》、《常武》)。這四類24首詩,都是文獻性較強的作品,除最后一類外,其余產(chǎn)生時代都很早。我以為這些詩同《豳風(fēng)》、《檜風(fēng)》等《國風(fēng)》中產(chǎn)生時代較早的作品,以及三《頌》,都是本藏之周太師或藏室的,到六世紀前期,才得以編入《詩》?!墩撜Z·子罕》中說:“子曰:‘吾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笨赡堋对姟穫鞯娇鬃又畷r又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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