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隸楊萬里題名》重紐韻舌齒音歸屬研究

《隸隸楊萬里題名》重紐韻舌齒音歸屬研究

1反切分析和反切結構分析方法重港問題是古音研究中必須面對的問題。一個爭議的問題是重港字庫中舌音的屬性?！蹲`萬象名義》(以下簡稱《名義》)是日本高僧空海在公元9世紀時據(jù)原本《玉篇》編寫的一部字典,較好地保存了原本《玉篇》的面貌,是研究魏晉南北朝語音的珍貴數(shù)據(jù),也是研究《切韻》前重紐問題的主要依據(jù)之一。就目前的研究來看,對《名義》重紐韻舌齒音的歸屬問題的研究還是一個空白,本文試圖用反切比較法和反切結構分析法對這一問題進行初步探討。前人對重紐韻中的舌齒音歸屬問題一直存在較大分歧,主要原因在于各家對反切信息的處理方法不同,所用材料也有差異,目前有代表性的是三種意見:1)認為舌齒音與A類(重紐四等)唇牙喉音是一類,B類(重紐三等)唇牙喉音是另一類(董同龢1948;李榮1956:140);2)認為舌齒音的莊系、知系和來母與B類唇牙喉音為一類,其余的與A類唇牙喉音為一類(陸志韋1985:24-29);3)認為A類單獨為一類,B類和舌齒音為一類(邵榮芬2008:82)。以上觀點主要來自對《切韻》系韻書中重紐問題的研究,而本文研究的是《切韻》以前的數(shù)據(jù),因此,結論或與上述觀點其中之一相同,或與三者皆不同。2反切音的所代表的語音特點本文的研究材料是《名義》中反切下字或被切字在《唐寫全本王仁昫刊謬補缺切韻校箋》(以下簡稱《王三》)中屬于重紐韻的反切,共3260條。本文所用的研究方法有兩種:反切比較法和反切結構分析法。所謂反切比較法,就是將注音材料中的反切進行比較,并與《切韻》系韻書的反切進行比較,以考求該注音系統(tǒng)的音系或找出它在聲韻系統(tǒng)上的主要特點?！睹x》是字書,往往是隨字注音,它的反切不會像韻書那樣有條理,特別是同一小韻下的幾個同音字往往采用不同的切語,這就很難分辨哪些是重紐,哪些不是。反切比較法可以解決這一問題,本文將《名義》反切與《王三》反切進行比較。所謂反切結構分析法,是指將所有反切用字,包括被切字、切上字和切下字的音韻地位全部標出,然后分析其上、下字及被切字在聲、韻、調、等第、開合等方面的特點,從而探尋反切所反映的語音特點。本文的研究步驟主要有兩步:第一步,給《名義》注音材料標注中古音韻地位,具體標注辦法如下:首先,根據(jù)李榮(1956:4),給《名義》中的字頭(被切字)、反切上字和反切下字標注中古的聲、韻、調、攝、等、呼,同時又做了下列改動:1)從唇音中分出輕唇音聲類:非、敷、奉、微;匣母分為云、匣兩類;泥母分為泥、娘兩類。這樣,我們標注的聲類共有42類,即:幫、滂、并、明、非、敷、奉、微、端、透、定、泥、來、知、徹、澄、娘、精、清、從、心、邪、莊、初、崇、生、俟、章、昌、船、書、禪(李文原作“?！?、日、見、溪、群、疑、曉、匣、影、云、以(李文原作“羊”)。2)呼的標注也以李榮先生的標注為準,只是我們將獨韻標注為“獨”,開合韻注“開”或“合”,開合同韻的唇音字注“開”。3)等的標注參考李榮先生的標準,即:一、二、子、丑、1A、B、四?！耙?、二、子、四”相當于等韻的一、二、三、四,“丑”相當于等韻依聲母分列的二、三、四等,莊組列二等,精組和以類列四等,其他聲母列三等?！癆”本指重紐韻唇牙喉音字列在四等及其他聲類字,由于本文研究舌齒音的歸屬問題,有必要將重紐韻中的舌齒音字從A類中獨立出來,以觀察其究竟傾向于A還是B,因此重紐韻中的章組、精組、莊組、知組、日母、云母、以母、來母和個別的端組字稱“三A”?！癇”則指唇牙喉音等韻列在三等的字。其次,為了更好地觀察語音演變的趨勢,我們將《王三》中的“類隔”反切的音韻地位標注為音和切的地位。如“份”,《名義》注音為彼陳反,《王三》注音為“府巾切”,其中“府巾切”的音韻地位標注為:幫母真韻,而不標為非母。第二步,對重紐韻中反切上、下字及被切字的結構關系進行分析統(tǒng)計,探求舌齒音的歸屬。反切上字和被切字被區(qū)分為:A、B、三A、子、丑、一、二、四共八類,切下字中將三A類據(jù)其聲母類別細分為章組、精組、日母、以母、來母、知組、云母、端組和莊組九類。將所有材料統(tǒng)計列表,可見下頁表1。23a類被切字的被切性首先,從反切上字與被切字的關系來分析,重紐反切主要選擇三等字做反切上字,這體現(xiàn)了古人在構造反切時,考慮到了讀音的和諧,同時我們也發(fā)現(xiàn)重紐韻在選擇反切上字時有一定的傾向性,其特點有兩個:1)丑類上字最多,其與A類下字多切為三A類和A類字,其與B類下字多切為B類和三A類字,其與三A類下字則多切為三A類字,只有與云母三A類多切為B類字,表明丑類字包容性較強,使用率也比較高。2)A、B、三A類反切上字所切得的被切字,一般仍分別是A類、B類和三A類,表明A、B和三A類字具有較強的獨立性。其次,從反切下字與被切字的關系來分析:1)A類切下字主要給A類被切字和三A類被切字做反切下字,B類切下字主要給B類被切字和三A類被切字做反切下字,表明從總數(shù)來分析,三A類被切字既可以用A類字做切下字,也可以用B類字做切下字,看不出明顯的選擇性,需要將三A類被切字進一步細分進行研究。2)三A類字切下字主要給三A類被切字做反切下字,給A類做切下字的主要集中于聲母為章組、精組、日母和以母的三A類字,給B類做切下字的主要集中于聲母為來母、知組、云組的三A類字,表現(xiàn)出明顯的傾向性。3)子類和丑類在重紐韻中做切下字的數(shù)量不多,但也可以看出重紐韻對子、丑類三等韻有一定的選擇性,即子類傾向于B類,丑類傾向于三A類。4《名義》重紐韻歸屬的識別下面主要討論重紐韻中舌齒音的歸屬問題,這主要通過反切下字或被切字為A、B和三A類的反切中,反切上、下字及被切字之間的關系來分析。因此將表1中的數(shù)據(jù)按趨向性簡化整理為表2:首先,分析三A類反切下字與被切字的關系。通過表2可以看出,三A類反切下字切得最多是三A類被切字,這表明《名義》注音比較注重反切的和諧。在對A、B兩類的傾向性上,可以明顯分為三組:1)章組、精組、日母、以母三A類切下字切得的A類被切字明顯多于B類字,與A類唇牙喉音字為一類。2)知組、云母、來母三A類字切得的B類被切字明顯多于A類字,與B類唇牙喉音字為一類。3)莊組、端組各只有兩例,莊組與A、B類均無接觸,無從判斷其歸屬;端組也比較特殊,按說端組字都在一、四等中,不應該有切三等的,可是在《王三》中畢竟還有少數(shù)的端組字歸入三等中,如“地”、“賃”,這兩字在《名義》中做反切下字時,切得的字分別為A類字和三A類字,其反切為:“,口地反”和“譛,壯賃反”,也不好判斷其歸屬,因此暫不考慮這兩組重紐韻的歸屬問題。其次,我們還要分析三A類被切字不同聲母對A、B類反切下字的選擇有無傾向性,這主要通過將三A類被切字中用A或B類字做反切下字的情況進行統(tǒng),如表3:表3表明,章組、精組、以母三A類被切字,傾向于選擇A類反切下字;知組、云母和莊組三A類被切字,傾向于選擇B類反切下字;日母字出現(xiàn)的很少,只有兩個被切字,其反切下字A、B兩類各一次,因此表3中看不出其傾向性;來母被切字傾向性也不太明顯。單純從三A類字做被切字或反切下字的角度來分析其與A、B兩類的關系總是失之偏頗,應將二者結合起來觀察。從表4中我們可以得出《名義》重紐韻舌齒音明顯分為兩類:章組、精組、日母和以母都應該歸屬于A類,即重紐四等;而來母、知組、云母和莊組則應該歸屬于B類,即重紐三等。端組由于數(shù)據(jù)太少,存而不論。5關于加大對于《名義》和《王三》中《對于a類、b類等3種外方字的分布本文的結論與陸志韋(1963)的觀點比較接近,他認為章組、日母、以母和精組與重紐四等為一類,莊組與重紐三等為一類,而來母和知組則介于中間。陸志韋(1963)對《王三》中的重紐三等韻進行了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其表格現(xiàn)簡化為表5:3表5與表2統(tǒng)計方法相同,通過二者的比較,可以看出,本文的結論與陸志韋(1963)的觀點仍有細小差異,主要表現(xiàn)為:1)《名義》一書中,章組(含日母)更傾向于A類(《王三》中A類是B類的4倍,而《名義》中A類則為B類的9.5倍);2)知組無論是從絕對數(shù)量還是相對數(shù)量來分析,都更傾向于B類(《王三》中B類是A類的3倍,而《名義》中B類則為A類的22倍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