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長沙教學(xué)案例-人教課標版

《沁園春·長沙》教學(xué)案例上課的時候，指著黑板上的“沁園春”三字問學(xué)生，學(xué)詞的時候這叫什么，沒有人回答。我說叫“詞牌”來著，它規(guī)定了詞的字數(shù)、曲調(diào)。說“規(guī)定”其實也不對。為什么呢，就因為在開始的時候是沒有什么規(guī)定的。當初叫“曲子”，就是我們今天所哼哼的小調(diào)子，說流行歌曲也行。臺灣詩人余光中說，今天的詩歌都在流行歌曲里了。也就是說有一部分流行歌曲就是未來的經(jīng)典?？纯?，你們所喜歡的歌曲以后就要成為經(jīng)典了。而大家在小學(xué)、初中所見到的古代詩歌，說白了也是古人所唱的歌兒，只是后來變得嚴肅了，成了不朽的經(jīng)典。你們，注定要成為經(jīng)典的一批選定者。

有部分學(xué)生頗為驚訝。我說這有什么好驚訝的。詩歌與生活近著呢。但是，也不要就認為這樣詩歌就庸俗。這種發(fā)自心底而又指向靈魂的聲音，即使從地底里發(fā)出也是高貴的。然后我指著“長沙”問學(xué)生，講詞的時候，這叫什么。有學(xué)生很小聲地說叫“題目”。我說這就對了，不過大家要注意的是，題目不一定就是正文的概括。長沙注定是要過二百年，五百年不朽的。大家說這是為什么？學(xué)生中有一部分說，就因為是與偉人有關(guān)。確實是這樣的。我談了我來銅陵的時候，見到石頭上雕刻的李白的《銅官山絕句》竟激動得月余而不能自已而寫了《山海蒼茫一灑淚》的事，就因為這一切與李白是那么近呢。毛的資料，大家要搜集一些，課后去做如何。眾人應(yīng)聲。接著便是讓學(xué)生讀書，而后是齊讀。這樣就算是進入課堂了。我請學(xué)生起來談?wù)劤踝x這首詞的感受。沒有人愿意起來，都低著頭。他們此時的心理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請他們起來說說。這一說比什么都重要，哪怕這一節(jié)課只有一名學(xué)生起來說話也值得。過了一會，一名女生起來了。不容易啊。她說這首詞感覺像是懷念故鄉(xiāng)。我問她何以有這樣的感受，她便說從開始三句，毛在他的故鄉(xiāng)長沙。我說你這種說法我未曾想到，，但不能說毛沒有這方面的意思，我想學(xué)術(shù)界如果能夠運用新材料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你今天的“論斷”就很了不起了。不過，大家都還沒有準備好呢，就留在那里如何？我讓她坐下了，看看有沒有另外的學(xué)生來說。

過了一會，有名男生起來了。他說讀“鷹擊長空”的時候，感到毛的心胸非常壯闊。我說很好啊。他的心胸此時應(yīng)該是開闊的。后面的一名男生在隨后的兩三分鐘的時候，也站了起來，說他很欣賞最后兩句：“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我問他緣由，他說他說不好。我便問他“擊水”是什么意思。他照著注釋說是“游泳”。我說，你將“游泳”一詞放進詞里讀讀看，怎么樣？“到中流游泳，浪遏飛舟”，是什么意思？都搖頭說不知。我說，沒有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我們銅陵早已通了大橋了，你試著站在橋上看長江，多好的機會啊。你們?nèi)ミ^嗎？有部分同學(xué)說去過。我說那好，看到了江心什么了。他們說有漩渦，并知道那里是很危險的。我說，這種體驗很重要。接下來的解釋就好辦了。這句的意思可以理解成……，有個別學(xué)生也很小聲地附和著，在那危險的江流中間去游泳，飛漩的浪濤掀翻了飛馳的行船。還有呢，還有就是江心渦流產(chǎn)生的波瀾將外圍飛馳而來的航船打的倒退。我說，那“游泳”到底在這時還有什么意思呢就有了強有力的勇毅的解釋了。不過，另外的解釋似乎更有意思，也更文學(xué)些?！皳羲眮碜浴肚f子·逍遙游》的“水擊三千里”。而且毛也有過“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擊水三千里”的詩句。想想看，這多氣魄，多少勇壯！從江心的漩渦里拍擊而起，掀起了萬丈狂瀾，即使是飛馳而來航船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不是，這掀起的狂瀾，地動山搖般，攪混了這世界，大家看看，又有什么樣的感受啊。當然，說“游泳”也不是不行，不過氣勢要弱得多。又有一名學(xué)生說：“我很喜歡‘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蔽矣謫査麨槭裁矗f，能夠見出毛很開闊的胸襟。我說何以見得？他說不是很清楚。我又問“悵”是什么意思？他照著書說“因深思……”我問他字典里會不會有這種解釋呢？有小聲說惆悵、悵惘，不像有書上的意思。我說不像就對了。我說我在高中讀《毛澤東詩詞》的時候，就困惑頗多，就是不明白為什么注家正話不好好地說，都在干什么，尤其是臧克家、公木那些人。毛澤東詩詞是文學(xué)，要按照文學(xué)來闡釋。字典里肯定沒有那個意思，“悵”，恨，失意的意思。就按這個意思不是很好嗎？成為后來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也不一定就要自小就豪壯滿懷，人總有失意、惆悵和苦悶的時候，這是人就不能免的。否則，“詩言志”，要落到哪里去。這些話能夠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的，暫且放放啊。我再問還有那些同學(xué)有見解。一名學(xué)生站起來說他很喜歡“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我問她喜歡的理由，她說，能夠見出毛的壯闊的胸心。到這時候，我感到了他們手里有輔導(dǎo)材料，是那東西在起作作用。為什么要那樣機械的理解呢，難說哪里都寫滿了“豪壯”不成？于是問她“萬山”是什么意思，問她什么東西使萬山“紅遍”，又問她“染”展開講。她回答得不很圓暢，我也一邊幫助著。然后我對大家說：“大家覺得這‘染’，是什么‘染’？”于是說東說西，我說“蠟染最好”，最具有中國鮮明的風(fēng)格。而且杜牧不是也說了“霜葉紅于二月花”嗎？接著從萬山到澄江加以描述，不表?？纯床畈欢嗔?，我說，我們來小結(jié)一下……然后課堂進入了新的環(huán)節(jié)。我說，剛才那名同學(xué)說她看到前三句是寫毛對故鄉(xiāng)的懷念的，現(xiàn)在就來看看。我問詩詞是寫在什么時候，學(xué)生說在深秋，我說那何以見得呢，他們說“寒秋”不就是。我說問題沒有這樣簡單，“寒”是感覺，是心緒的表現(xiàn)。再問其次值得關(guān)注的是什么，有人說是“湘江”，有人說是“獨立”。我便問他們?yōu)槭裁匆P(guān)注“湘江”呢，有人說是顯示了地點。算是說了個基本，我說“北去”才重要，我們文化里有很多基因，都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像剛才我們提到的“秋”，一看到這個字就會想到──（眾說）“悲傷”，是的，傷感著呢；而“流水”這個因子也是一樣的，有誰知道在中國文化里它一般有什么意思？學(xué)生們茫然，我說，流水里因為一去不返，暗示時間的流逝而不回，因而特能引起志士仁人的壯業(yè)未酬的感慨，所以在進一層的意思上，見到流水便暗示了這種慨嘆。那么，“獨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字典里所說的“一條腿站立”，“單獨地站立”，或是“自主地存在”？我們總不能說毛在那時是一條腿站立在那里吧。眾笑。其他的解釋也不通，再問，學(xué)生說不知道。于是只好解釋了，我說，這“獨”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孤獨”“孤單”的意思，另一個“特出”的意思，來比照一下，怎么理解？有學(xué)生選前者，有人挑后者。我說其實這兩者并不相排斥，大家來看看這三句怎么理解？于是有學(xué)生站起來回答，這會容易得多了。確實毛來到橘子洲的時候，心情是很沉重的，心頭感到了秋的悲肅。我說，我原來在淮北的一名學(xué)生叫陳婷婷，她聽了我一遍朗誦后，說似乎一下子就懂得了毛詞的深意，而在后面聽課的老師似乎很訝異，怎么能這樣讀呢？咳，我還能說什么呢？這三句，還有最后一句，“橘子洲頭”，怎么說？要將這三句聯(lián)成一體，怎么說呢？我問學(xué)生。下面有小聲說“很沉重地來到橘子洲頭”，我說可以這樣理解，但“獨立”的形象是主要的，放在了開頭，一個孤獨而凝重、深沉的形象出現(xiàn)了。其次，這“橘子洲頭”還是啟發(fā)下句的一個中轉(zhuǎn)，也就是說，詩人的水陸所見都以此為基點。屈原是“行吟澤畔”，柳宗元是“孤舟江上”，而毛是“橘子洲頭”，當然陶淵明是“東皋舒嘯”。這些地點很有意思，有興趣的同學(xué)可以做做這方面的思考。這里就不多說了。接著是看下面的幾句。因為已經(jīng)有同學(xué)說到了“萬山紅遍”兩句，不表。再看“漫江”兩句。我問“漫江”是什么意思？學(xué)生說“滿江”，那么“滿江”又怎么講？學(xué)生說是“秋江漲水”；那“碧透”呢，他們說形容江水的澄清，還有呢？他們似乎說不好了，我說，將“碧”與“紅”聯(lián)系起來看看，色彩不能說不鮮艷。詩人又看到了什么？學(xué)生繼續(xù)在下面說“百舸爭流”。我說這是什么意思？他們說在在水流里爭相進發(fā)?！捌鋵嵾€要細細地看，說‘在水流里爭相進發(fā)’好呢，還是‘與水流相競爭’好呢？”我問。于是有學(xué)生說兩者似乎都可以。我說后者好，逆流而上，顯示競爭的生命力，而視線也越來越近，與那“萬山”的遠景不同。再來看看下面“鷹擊”兩句。我說讀詩詞同樣不能離了語境，你們想想，這“鷹擊”是相對于什么來說的？有學(xué)生似乎大受啟發(fā)，說與“萬山”聯(lián)系在一起。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所寫的是“遠景”。怎么就見出是遠景呢？他說“長空”。我又緊問，那“長空”是什么意思？他說“是廣闊的天空”。我說這樣理解，也沒有錯，書下的注釋就是這么說的，但還是不夠，漢語的字詞確實很有意思的，將“長”理解為“遠”怎么樣，是不是更好點兒？這樣的話既顯示了遠景，又在視線上漸行漸遠，延伸到極遠的地方，給人的視覺以極大的擴張。那接下來“魚翔”句怎么看？學(xué)生順口說是接上句“漫江”。我說好啊，這樣理解詩句就通了。遠的漸行漸遠，而近的慢慢逼近，都給詩人極大的視覺沖擊。但還要知道這“翔”字怎么理解？有學(xué)生在下面小聲嘀咕說是“飛翔”，我說“魚在水里飛翔嗎？”，不通，其實“翔”原為鳥兒展翅不動于空中滑落的情形，所以這里說“游魚在水里靜而不動”，這種解釋還要看看與“翔”照應(yīng)的詞是哪個詞？學(xué)生說道是“擊”。我說好，這兩詞的色彩可以互相映襯。那“淺底”是什么意思？學(xué)生說是“清澈的水底”，我說這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但還要與前面照應(yīng)一下。于是有學(xué)生說是在附近的水底。我說這樣理解好多了?！皽\”是“近”的意思，從中可以見出詩人的視線的變化。好了，應(yīng)該從詞里拔出來了。我問學(xué)生一個心神凝重的人來到這橘子洲頭，看到眼前這樣一番景象，如果是你，大家想想，會有什么樣的感覺呢？有學(xué)生說，心情會好起來吧？我問怎么說，他說眼前的景色開闊，有活力，詩人應(yīng)該受到感染的。我說對了，事實上正是這樣，心事重重的毛來到這橘子洲頭，看到眼前如許的景象，為之一震，眼睛一亮，心胸頓時開闊了，于是發(fā)出了“萬類霜天競自由”的感慨來。這寫景很重要，王國維說“一切景語皆情語也”，這里反映了毛的心境隨著眼前的景色而有了變化，極大的變化。但還須對這寫景的地方在琢磨琢磨。我問學(xué)生，如果照以前老師的講法，我們來看看這些兩兩相對的句子和詞語，會怎么對你們說呢？有學(xué)生說動靜結(jié)合。我說很好，繼而又問為什么“動靜結(jié)合”就很好呢？學(xué)生不知其然。大凡老師只講到這里便止步了。我說，在很多地方都有這動靜結(jié)合的講法，事實上，古人用得很多，為什么要這樣用呢？反映了一個最基本的生命觀。動靜乃是最為基本的生命律動的方式。這里所寫乃是大自然的最為深沉而博大的律動，不能不強勁地震動著詩人，故而詩人必受其感染。大家來感受一下，大地的心跳會是什么樣的，想象一下。再引郭沫若東京帝國大學(xué)寫地球母親詩，不表?，F(xiàn)在可以梳理一下。從第一個句號到第二、三個句號。詩人的情感發(fā)生了兩次變化。由凝重深沉到激昂振奮的變化。讀略。下面再看看后面“悵惘寥廓”三句。前面已經(jīng)說到了，這里就略一點?！皭潯笔呛藓褪б獾囊馑?，可為什么要理解成“由深思而引發(fā)激昂慷慨的心緒”呢，而這恰恰是第一個句號到第三個句號的心緒變化。所以這里有詳加解析的必要。面對眼前之景，確實引發(fā)了詩人的思緒，但這里卻是轉(zhuǎn)向了痛苦與慨嘆，就是這“悵”字所表達的意思。為什么會有這種變化呢，不是說詩人的心緒已經(jīng)變得很激昂慷慨了嗎？但你要知道這種變化是所見所引起的，其必然要波及到內(nèi)心深層的意緒，而這點我們知道，毛是帶著凝重甚至有點傷悲的心情登上橘子洲的。下面有小聲嘀咕說當時革命正如火如荼云云，誠然是不錯的，但“反動勢力”豈甘袖手作壁上觀呢？所以這種腥風(fēng)血雨式的較量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何況是１９２５年這年，３２歲的毛澤東回到故鄉(xiāng)韶山，８月底，為躲避軍閥趙恒惕的追捕，秘密到達長沙呢？要知道眼前有景如此，而自身卻是躲藏之身，如何自由，如何激情燃燒著呢？“萬類霜天競自由”，正照見了自身的不自由。他“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是就眼前之景而言，有感慨，有垂羨，有深思和探求，更有痛苦。因為在他的身后，是對他的追捕，是“革命成敗未知其數(shù)”，是黑暗沉沉的世界。當然，這里我想問問大家，這“沉浮”二字做何理解？有學(xué)生照書上說作“升沉”與“盛衰”解，我說就這首詞來說呢，或者說就這一闋來說呢。學(xué)生還是不明白，我說在前面哪些地方可與這二字照應(yīng)的？于是有學(xué)生說“鷹擊長空”與“魚翔淺底”。我說好，就是這樣意思，天上飛的，地下游的，總之萬事萬物，或這個世間，究竟是由誰主宰的呢？詩人苦痛啊，很想知其究竟。這便是毛的生存意志力的表現(xiàn)了，而不是絕望與消沉，是抗爭與追尋，難能可貴啊，但不是激昂慷慨。此外，還應(yīng)該知道，毛的“問地”，與屈原的“問天”，張衡的“憲問”，蘇軾的“青天問”，等等，很多很多，其實都一樣的。這方面大家有興趣可以做做檢索。由這一問，我們再轉(zhuǎn)入詞的下闋。先讓一學(xué)生讀：“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我問，這一節(jié)寫什么。學(xué)生說“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我說這一句怎么理解，他說過去的歲月不平凡。我說很好，但究竟怎么的不平凡呢，什么時候的不平凡呢？他說不說不好。我便讓他坐下。然后其他同學(xué)接著說，好像是說當年同學(xué)之間的事情。我說，是這樣的，長沙對毛來說可謂刻骨銘心的一個地方，他就讀于湖南長沙第一師范，與有志于中國事情的一大批同學(xué)在這里“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為呼應(yīng)陳獨秀的《新青年》而辦《湘江評論》，并組織學(xué)生驅(qū)逐軍閥活動，所謂往事的不平凡，所指的就是這些活動。當然，“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是在第一師范呢，還是在哪里？有學(xué)生說應(yīng)該不在第一師范。我問為什么，他說，“攜來百侶曾游”，應(yīng)該是就眼前來說的。我說很好，橘子洲，當年他們曾經(jīng)所暢游，也就是說，即時即地地抒發(fā)感慨。那么，那時的情形是什么樣子的？學(xué)生說，“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我說很好。這些句子里還有的地方需要進一步明晰一下，“激揚”是什么意思？學(xué)生說是“激濁揚清”。我說這“激濁揚清”怎么理解，先看看何謂“激濁”？或者說“激”是什么意思？學(xué)生說“激”是“激起”的意思。我問“激起”又怎么講？眾人搖頭不知，我說，水流向下奔流，這時我“激”一下，會怎樣，學(xué)生說水流會向上。我說對了，那么“激”是什么意思呢？學(xué)生說是不是“擊”的意思？我說近了，這“激”是“攔”“阻”的意思，那么“激濁”大意是……學(xué)生說，該是“阻止污濁的事物”。我說是的，那么“哪些是污濁的事物呢”？有學(xué)生說“當年萬戶侯”。我說很好，那么大家想想哪些人是“當年萬戶侯”，或者說什么是“萬戶侯”呢？學(xué)生說所謂“萬戶侯”者，是指當年的那些盤踞各地的有勢力的人。我說是這樣的，主要是指那些盤踞各地的軍閥，他們對他們自己來說可謂風(fēng)光一時，但是，由于他們的割據(jù)，中國的局面更加糟糕，甚至是血雨腥風(fēng)的時代。那么，“揚清”該怎么理解呢？或者說“清”是指什么呢？有學(xué)生說，“清”與“濁”相對。我說你說得好，那么“清”可以理解為……學(xué)生說不是污濁的東西，是美好的事物。我說是這樣的，具體來說是什么呢？學(xué)生說是“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我說這是對的，弘揚美好的理想，積極地拯救中國，等等都是。我說還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證一下，就是這一節(jié)除了寫與同學(xué)們暢游橘子洲的“指點江山”之外，還寫了什么？有學(xué)生說“曾記否”云云。我說那也就是說寫了兩事，一事是“指點江山”，一事是“中流擊水”？學(xué)生說是的。我說很好，后一事我們已經(jīng)說過了，這里不表。我問，這里為什么要回憶過去的事情？特別是回憶所謂“激情燃燒的歲月”？學(xué)生笑，然后思索。有學(xué)生說是為了回答上闋的“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我說你展開來說。她說，以與同學(xué)們的革命活動來回答他們可以主宰世界的“沉浮”。我說，可以理解，但是，要知道那一“悵問”是即景抒情，而回憶過去的激情歲月也確有想回答的意思，但我想，上問與下面的敘事如果沒有必然的關(guān)系該怎么辦呢？因為你要知道，在寫景與敘事之間，詩詞并沒有很緊密的聯(lián)系呢。當然，我們可以理解成是“緊密聯(lián)系”，而不做這樣的理解難道說就不可以嗎？學(xué)生在苦苦地尋思著。我說，你們再將此從頭到尾默讀一下。學(xué)生讀，不表。然后有學(xué)生說，前面說“獨立寒秋”，其景凄涼，而這里回憶的卻是“百侶曾游”，兩廂對比，孤獨感更強。我說，很好，你這種理解正是我要想說的。此時毛站在橘子洲頭，他想，激情的歲月過去了，同學(xué)們今又何在？如今自己身冒風(fēng)險不說，且還是被通緝之身，孤單，何其孤單啊，我想他不禁悲從中來，心潮起伏，感慨萬端呢。其歲月的艱難，人生的無定，前途的渺茫，又何其濃??！所以，我每每讀毛的這首詞的時候，每每覺得悲涼慷慨，閱讀詩歌詞要深入到詩人的內(nèi)心深處，并且還要就文內(nèi)說話，品讀詩詞，其實并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有一點，毛的慷慨蒼涼，究竟顯示了他的個性，究竟是大境界，你們，作為時代溫室里的寵兒，究竟該作何想呢？下面很想聽聽你們的心聲。課堂上自由選了十名學(xué)生上講臺慷慨陳詞，激起課堂的高潮，不表。隨后轉(zhuǎn)入下一節(jié)，另表。她似一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