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學(xué)第5講求知,知識論

00690342西方哲學(xué)精神探源第5講求知：古代知識論本講提要一、詞義（1）中文詞、（2）希臘文對應(yīng)詞、（3）等于智慧二、知識論（1）柏拉圖、（2）西塞羅、（3）奧古斯丁三、特征（1）知識客體化、（2）先驗主義的、（3）可知論的一、詞義（1）中文詞匯知：“知，詞也?！保ā墩f文解字》）（1）知道?！爸疄橹恢獮椴恢?，是知也?！保ā墩撜Z·為政》）（2）見解，知識?！坝歇氈畱]者?！保ā渡叹龝じā罚?）了解?！爸艺啧U子也?！保ā妒酚洝す苤賯鳌罚?4)主持?！白赢a(chǎn)其將知政矣?！保ā蹲髠鳌は骞辍罚?5)通“智”。“知者見于未萌?！保ā渡叹龝じā罚ā豆艥h語常用字字典》379頁）（2）希臘文詞匯與現(xiàn)代漢語“知識”一詞相對應(yīng)的英文詞是knowledge（亦譯為認識）,而與knowledge相對應(yīng)的希臘語詞卻有三個：?π?στ?μη，γν?σι?，νο?σι?這三個詞都可譯為knowledge

，但其涵義有很大差別。γν?σι?的外延最廣，包括感性知覺、記憶、經(jīng)驗和科學(xué)知識，亞里士多德就是這樣用的。后來到了羅馬帝國時代，這個詞有了“靈智”的含義，哲學(xué)家們在討論知識時反而不太用了。νο?σι?從荷馬時代用起，一直延續(xù)到晚期希臘哲學(xué)中。它的基本意思是心靈的運作，思考（與感覺相對而言）和直覺（與推論相對而言）。比如柏拉圖《定義集》中把νο?σι?定義為“知識的起點”，亦即直覺。所以它的意思接近于我們所說的認知或認識過程，而不是認識的結(jié)果（知識）。

?π?στ?μη

的基本意思是知識（與意見、信念相對而言）、有序的知識體（即科學(xué)）、理論性的知識（與實踐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知識相對而言）。（3）拉丁文詞匯拉丁文中與“知識”相關(guān)的詞有三個：scientia（英文譯成knowledge），意思是（1）知道，得悉，（2）熟悉，了解，善長做某事，（3）某一門學(xué)科的知識；

cognitionis（英文譯成cognition），意思是（1）認識，了解，通曉，知道，（2）概念，觀念；

notitia（英文譯成notion），意思是（1）人所共知，眾所周知，（2）名聲，名望，（3）認識，熟悉，（4）知識，觀念，概念，理解。二、知識論知識論或認識論是哲學(xué)的一個部門。從西方知識論的發(fā)展來看，知識論的探究主要涉及四類問題：一，知識的本質(zhì)（什么是知識？）；二，知識的來源（知識來自哪里？）；三、知識的特性（知識是真實的嗎？）；四，如何為知識“辯護”（知識何以可能？）。柏拉圖、西塞羅、奧古斯丁對這些問題作過大量探討，他們的解答代表著西方古代知識論的主流。（1）柏拉圖柏拉圖是知識論（epistemology）的鼻祖。柏拉圖對知識的本質(zhì)、來源、特性、辨護等等問題作過大量探討。在早期對話中，柏拉圖就已開始探討知識的本質(zhì)，努力回答什么是知識的問題，力圖界定知識?！犊死佐斊房疾炝酥R這個詞的詞源和含義。“這個詞……表示靈魂擅長追隨事物的運動，既不超前，也不落后…”“它表示的意思似乎是靈魂在事物面前止步而不是靈魂圍繞事物轉(zhuǎn)?！敝R觀念的形成是蘇格拉底哲學(xué)的一個中心。這個解釋雖然反映了蘇格拉底的知識觀念，但對柏拉圖的影響無疑重大而深遠。柏拉圖在《巴門尼德篇》中說：“知識本身，亦即知識的本質(zhì)，就是對那個實在本身的認知，它在本質(zhì)上是真實的?！薄叭魏翁囟ǖ闹R部門本身都是關(guān)于真實事物本身的某個部門的知識”。思想成熟以后的柏拉圖認為知識就是靈魂（認識的主體）對“型相”的一種理性的把握。這是柏拉圖對知識作出的一個本質(zhì)主義的界定。關(guān)于知識的來源，柏拉圖說：“諸天之外的境界是真正存在的居所，真正的存在沒有顏色和形狀，不可觸摸，只有理智這個靈魂的舵手才能對它進行觀照，而所有真正的知識就是關(guān)于它的知識。因此，甚至連神的心靈也要靠理智和知識來滋養(yǎng)，其他靈魂也一樣，每個靈魂都要注意獲得恰當(dāng)?shù)氖澄??！笨梢姡乩瓐D認為只有“型相”才是知識的對象，知識來源于“型相”。關(guān)于知識的特性，柏拉圖說：“每一存在的事物都有三樣?xùn)|西，關(guān)于存在物的知識必定通過這三樣?xùn)|西而來；知識本身是第四樣?xùn)|西，我們還必須添上作為知識真實對象的那個真正的實在，當(dāng)作第五樣?xùn)|西。所以，我們有：第一、名稱；第二、描述；第三、形像；第四、關(guān)于對象的知識?！笨梢?，柏拉圖認為知識對象的實在性決定了知識的實在性，知識的對象是實在的，知識也是實在的。柏拉圖在《呂西斯篇》中提出這樣的問題：“一個人在他根本不懂的事情上是否可能擁有知識？”換言之，知識何以可能？《美諾篇》中的“悖論”則進一步強化了這種為知識辨護的訴求：“一個人既不能試著去發(fā)現(xiàn)他知道的東西，也不能試著去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的東西。他不會去尋找他知道的東西，因為他既然知道，就沒有必要再去探索；他也不會去尋找他不知道的東西，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尋找什么。”為了克服這個悖論，柏拉圖采用靈魂回憶說，認為知識是靈魂回憶的結(jié)果。靈魂本來就有某種知識，但后來忘記了，處于不被察覺的狀態(tài)，要再將它回想起來，察覺它，也就等于重新發(fā)現(xiàn)它，這就是回憶。綜上所述，柏拉圖力圖表明：理性總是比感性知覺更優(yōu)越和更正確，感性知覺不能提供知識，只能提供意見。為了確保所獲得的知識是確定可靠的，柏拉圖研究并實施了辯駁、假設(shè)、集合與劃分等辨證方法，而知識就是運用辨證法的結(jié)果。與西方后世的知識論相比，柏拉圖的有關(guān)探究還較為初步，但他所做的工作確實已經(jīng)提出了知識論的基本問題，框定了知識論的研究范圍，他的基本主張成為西方知識論思想發(fā)展的主流。（2）西塞羅在知識的來源問題上，西塞羅完全接受柏拉圖的回憶說。他說：“靈魂擁有知識，因此我們對自己擁有那么多知識感到驚訝。靈魂在突然降臨這個雜亂無序的居所時不能清晰地看見型相，只有依靠回憶才能形成或發(fā)現(xiàn)型相。因此，按照柏拉圖的說法，知識無非就是回憶?！薄熬驮诰鸵惶幩赖哪翘焱砩希K格拉底更加細致地闡述了這個主題，他說全然無知的人能回答這些問題，表明在這個時候他不是在學(xué)習(xí)，而是在通過回憶喚醒已有的知識；除非靈魂在進入肉體之前已經(jīng)主動地獲得了知識，否則我們確實不可能從小就擁有大量觀念，而它們就好像刻在我們的靈魂上，被稱作ennoiai（觀念）?！蔽魅_在闡述知識類別的同時肯定了知識的真實性。西塞羅說：“知識分成三類：（1）事物存在或不存在；（2）它是什么？（3）它的性質(zhì)是什么？第一類涉及實在，例如，正義在本質(zhì)上存在，抑或僅僅是一種習(xí)俗？第二類涉及定義，例如，正義是多數(shù)人的利益嗎？第三類涉及性質(zhì)，例如，正義的生活是有益的還是無益的？”西塞羅說：“獲得知識，有三種模式：推理（inference）、定義（definition），以及第三種，我也許可以稱之為演繹（deduction）。我們用推理去發(fā)現(xiàn)事物的基本內(nèi)容，例如問：智慧是人類的一個基本屬性嗎？我們用定義來解釋某個具體事物擁有的力量，例如問：什么是智慧？而演繹是我們考察某個具體事物的后果的過程，例如問：好人會偶然撒謊嗎？”在西塞羅生活的年代，柏拉圖學(xué)園已經(jīng)進入新學(xué)園發(fā)展階段。受當(dāng)時懷疑主義思潮的影響，學(xué)園派也滋長出懷疑主義傾向。新學(xué)園的奠基人是卡爾涅亞得（Carneades，公元前214-129年）。他強調(diào)對判斷的懸疑和或然性，并以此為指導(dǎo)思想和行動指南。在這種情況下，西塞羅運用可能性來為知識進行辯護。西塞羅說：“學(xué)園派的哲學(xué)家不想去把握任何確定的東西，對獲得某種真理的知識表示絕望，但想用顯而易見的可能性作為他們的向?qū)?。”西塞羅指出，哲學(xué)家擁有追求真理的欲望，但是由于感性知覺的不確定性，所以所有哲學(xué)家都在一定程度上都懷疑感性知覺。他對知覺的不確定性的揭示實際上從另一個角度為理性知識的確定性作了辯護。西塞羅說：“我們引入和建立‘可能性’，這種可能性不會帶來任何困難，不會受到任何限制，它是自由?！薄拔易约旱挠^點是，行為的最高形式反對感覺、抵抗意見、在崎嶇的斜坡上約束表示贊同的行為……在許許多多的事情上你只能追隨可能性?！蔽魅_以“可能性”觀點為基礎(chǔ)，維護了理性主義的知識論。他不拒斥理性的原則，但主張用可能性和不可能性的劃分取代確定性和不確定性的劃分。在理論著述中，他主張在對立雙方引用的所有論證或證據(jù)得到比較和估價以前，一切都是可疑的，通過比較和鑒別才能接受那些可能的觀點，拒絕不可能的觀點，以此避免強調(diào)確定性的教條主義和強調(diào)不確定性的懷疑主義。（3）奧古斯丁知識和智慧：奧古斯丁說：“智慧是關(guān)于人的和神的事情的知識?！薄瓣P(guān)于神圣之事的知識可專稱智慧，關(guān)于人的則可專稱知識。”知識與信仰：奧古斯丁說：“信仰的確定至少能引發(fā)知識；知識的確定，若非今生之后我們與神面對面，便算不上完全?！薄跋嘈攀切拍?，承認是知識?！眾W古斯丁試圖建立信念（信仰）與知識的聯(lián)系。兩類認識對象：奧古斯丁說：“有兩個世界，一個是理智的世界，真理本身居住在這個世界里，另一個是可感的世界，我們通過視覺和觸覺察覺到這個世界?！蔽覀兯J識的事物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心靈借助肉體感官所認識的事物，是“心靈通過身體的感覺可以得知的”，一類是不借助肉體感官而由心靈直接認識的事物，是“心靈通過自身察覺的”。心靈本身也屬于第二類認識的對象，心靈認識自身不需要借助任何感官，心靈對自我的認識是“自我知識”。在兩類對象以及與它們相對應(yīng)的兩類知識之間劃了這條界限以后，奧古斯丁沿著感性和理性這兩個方向去證明獲得可靠知識的可能性。獲取知識有兩條道路：一條是意識通過感官去感知，一條是意識通過自身去感知。奧古斯丁按照確定性的程度，對人類所能獲得的知識作了一個劃分。他談到了感官之知與“我思”之知；前者是最不確定的，后者是最為確定的；前者可能出現(xiàn)幻覺、錯覺，而后者是懷疑派都絕對無法懷疑的。感性認識的不確定性：奧古斯丁認為人通過感官獲得大量的知識，但是這些通過感官得來的知識是最不確定的。人們總認為親眼所見的東西必定是真的，然而在很多情況下眼睛也會受蒙蔽，比如，船槳在水中看去就像是折斷了一樣，燈塔在乘船駛過它旁邊的人看來正在移動。奧古斯丁希望能夠反對懷疑主義對感官知識可靠性的否定，同時又想對當(dāng)時廣為流行的柏拉圖主義的靈魂觀作出一定修正，試圖在靈魂與肉體相互關(guān)系理論的基礎(chǔ)上建立一個對感官知識作圓滿解答的理論，但他未能克服這一工作中所遇到的困難。最終他也只好同意同時代人的普遍觀點：只有在不借助肉體感官媒介的情況下，靈魂所獲得的知識，才有可能達到真理，而且也只有這種知識才可能達到完全的確實性。柏拉圖用光的比喻來解釋知識與意見的關(guān)系。普照可感世界的是太陽，陽光使可感事物能眼睛看見。理智之光從最高的“善”中放射出來的，既能照亮低級的型相使它們?yōu)槲覀兯斫?；又能照亮人們的理智?！吧啤本拖裉栆粯樱陨砭途哂凶罡叩目梢娦?，又通過光照使其他事物可見。奧古斯丁的光照論：型相存在于神的心靈中，可被人理解的理智之光是人類靈魂中神性的光照。眼見與理解之間的相似性深深扎根于奧古斯丁的思想，從而使他得出可知世界的知識是不依賴于經(jīng)驗而獲得的這樣的結(jié)論。奧古斯丁認為，人的認識能力只是一種潛在的能力，離開了先天的規(guī)則和條件，它無法進行活動，更不可能認識真理。那么指導(dǎo)理性進行認識活動的規(guī)則是什么？那就是上帝的道，上帝的道是照亮一切世人心智的真光。上帝的道以光的形式照耀出來，上帝向人呈現(xiàn)理性之光，無論根據(jù)什么尺度，他們都能接受它；在理性之光中，他們看到了永恒的真理。上帝是真理之光，人的心靈好比是眼睛，理性好像視覺，眼睛只有在光照之下，才能看見物體，形成視覺；同樣，理性只有在上帝之光的照耀下才能認識真理?！肮庹铡笔侨藗冋J識真理的終極原因和先決條件；反過來，確切的知識和永恒的真理是上帝對心靈的一種作用，是神對心靈光照的結(jié)果。這樣一種光照論（thetheoryofillumination）的觀點帶有鮮明的啟示特征。三、古代知識論的特征（1）知識客體化首先，西方古代知識論的主流具有將知識客體化的傾向。知識來源于客觀、獨立、真實、自存的實在，是靈魂或心靈（認識主體）尋求這種實在的結(jié)果。這種實在在柏拉圖和西塞羅那里是“型相”，在奧古斯丁那里則追溯到“真理”和“上帝”。難怪現(xiàn)代西方哲學(xué)家波普爾要說：“我們都知道，柏拉圖是發(fā)現(xiàn)第三世界的人。正如懷特海所評論的那樣，整個西方哲學(xué)都是給柏拉圖作腳注。”(2)先驗主義的其次，西方古代知識論的主流是先驗主義的。柏拉圖和西塞羅把感官知覺和經(jīng)驗排斥在知識的范疇之外，稱之為意見，盡管從功能角度分析，他們認為正確的意見也能起到與知識相同的作用。他們用來證明知識來源的靈魂回憶說具有鮮明的先驗特征。奧古斯丁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肯定感官知覺的可靠性，并對靈魂回憶說作了修正，用光照論取代了回憶說，但他最終仍用理性認識來說明感性知覺的獲得。（3）可知論的最后，西方古代知識論的主流是可知論的。柏拉圖的知識論以智者的懷疑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