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漢語詞典》二版對異形詞的整理工作

《現(xiàn)代漢語詞典》二版對異形詞的整理工作

異形詞是指有不同形狀和意義的詞。一組異形詞之間讀音相同的稱為同音異形詞,讀音不同的稱為異音異形詞。異形詞的整理是詞匯規(guī)范的一項重要工作?！冬F(xiàn)代漢語詞典》作為我國第一部現(xiàn)代漢語詞匯規(guī)范的詞典,整理了大量的異形詞,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了多種標(biāo)示手段。它在現(xiàn)代漢語異形詞整理上的實踐與取得的成績,對后來的語言研究、詞語運用與規(guī)范、語文辭典的編纂起到了巨大的示范作用?！冬F(xiàn)代漢語詞典》對異形詞的整理也經(jīng)歷了一個發(fā)展過程。從二版到三版有著明顯的不同,標(biāo)示方法從三種簡化到了一種。為了更清楚地探討其處理異形詞的做法,對當(dāng)前異形詞整理工作有所借鑒,本文以“二版”為基本材料,參照“三版”進(jìn)行對比考察,總結(jié)其“成”與“利”,分析其“敗”與“弊”。一【致原則】【大量論】[約莫】【約全漢首】【致某[2]“二版·凡例”對同音異形詞的處理作了如下說明:5.不同寫法的多字條目有下列三種處理方式:(a)異體加括號附列在正體之后,如:【仿佛】(彷、)?！?b)幾個寫法并列(一般用得較廣的寫法列在前面),如:【魚具】【漁具】,【約莫】【約摸】,【耿直】【梗直】【鯁直】。(c)注解后加“也作某”,如【緣故】…也作原故;原原本本…“原”也作源或元。這段話概括了“二版”對異形詞的三種處理方法,只是說明似乎還嫌簡略,容易引起疑問:三種處理方法之間有何差別?主要運用的是哪一種?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而這些問題對正確認(rèn)識異形詞、采取恰當(dāng)?shù)囊?guī)范方法有著重要意義,譬如異形詞之間有無正與異的差別?如何區(qū)分?異形詞之間是完全等義還是有著義差?不同使用范圍(如地域、語體、風(fēng)格的不同)應(yīng)不應(yīng)該算作異形詞?同一類型的同音異形詞,為什么在詞典中會出現(xiàn)不同的處理情況?語言規(guī)范對異形詞保持怎樣的寬松度才算合適?等等,都還有待深入研究。下面先來看看“二版”對異形詞三種處理方法的具體情況。一、異形詞的使用如“【仿佛】(彷、)①似乎;好像:他干起活來～不知道什么是疲倦。②像;類似:他的模樣還和十年前相～?！睂Ξ愺w詞用括號標(biāo)示的好處是主次分明,正者為詞目,異者處于明顯的從屬地位,這一方法顯然是借鑒了單字條目處理異體字的做法。括號中的異體詞一般沒有在釋文中再以“也叫”“又叫”的方式出現(xiàn),但大都會出現(xiàn)在字頭的釋義中,如“【】見[仿佛]”。運用括號標(biāo)注的異形詞很少,全書只有十幾例。如:“【家什】(什)〈口〉用具;器物;家具:食堂里的～擦得很干凈丨鑼鼓～打得震天價響?！薄啊疽笄凇?)熱情而周到:～招待。”作為辭書編纂的一種條例,涉及到的材料這么少似乎不足以成為“凡例”。曾有人對這一處理方法作過這樣的解釋:“(a)屬于異體字范圍,而(b)(c)則屬于異體詞范圍?！?其實,(a)類固然屬于異體字,但并列同處的(b)類中也有異體字,如【飛揚】與【飛ue3e7】中的“ue3e7”,【構(gòu)陷】【陷】中的“”,【婕妤】【妤】中的“”,【蒙】【】中的“”,【蒙蒙】【】中的“”,【勃】【勃】中的“”,也都是異體字與正體字的關(guān)系。看來“二版”的(a)(b)兩種處理異形詞的方法之間界限并不很明晰。二、列同處異形詞并列同處的異形詞詞目指的是像“【魚具】【漁具】”這樣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詞目位置上的一組異形詞。并列詞目的讀音必須完全一樣,略有不同的都不能并列。如“【枝梧】【枝捂】〈書〉同[支吾]?！薄啊局帷坑迷捥氯?說話含混躲閃:～其詞丨一味～?！比齻€詞的意義相同,字形也很接近,只因前者的讀音為“zhīwú”、后者的讀音為“zhī·wu”而分列兩處。并列相處的異形詞全書共有353組,其中3個一組的有7例,其他均為兩兩成組。并列同處的好處是充分顯示了異形詞之間音與義的絕對相同,與括號標(biāo)注相比,這里異形詞的地位似乎也顯得正式多了。對并列相處中的后一個異形詞是否立目,“二版”遵循了這樣一個原則:首字相同的不另外立目。2353組中后面的異形詞另外立目的有163組,占46%,沒立目的是190組,占54%。如“凡例”中的三組例詞,“【魚具】【漁具】”和“【耿直】【梗直】【鯁直】”中的【漁具】【梗直】【鯁直】都另外立了目,而“【約莫】【約摸】”中的【約摸】卻沒有另外立目,即使后面那個異形詞較為常見也都如此。如【高招】與【高著】,后者較常見,沒有立目;【古董】與【骨董】,后者不太常見,單獨立目。這樣做的好處是既避免了首字相同、異形詞列出的話就是上下相連,又對首字不同分列兩處的異形詞,起到了指明關(guān)系的作用。在調(diào)查中也發(fā)現(xiàn)并列異形詞的處理中存在若干不足:1.對首字不同的異形詞處理不一致。首字不同的異形詞有32例歸入了字頭,這是因為這個字只構(gòu)有一個復(fù)音詞。如“【烏拉】【】”,“【】”就沒有單獨立目,而是放在“【】”字的釋義中:“【】見[烏拉]”?？伞岸妗睂@類情況的處理并不嚴(yán)格,如【摶弄】【陷】【绱鞋】【誤】【妤】等,都是首字只有一個復(fù)音詞的卻單獨立目了。2.并列同處異形詞與釋義中的同音異形詞如何區(qū)別。有的異形詞還會出現(xiàn)在釋文中。如“【博聞強識】【博聞強志】:見聞廣博,記憶力強。也說博聞強記?！薄啊揪i邊】【滾邊】(～兒)在衣服、布鞋等的邊緣特別縫制的一種圓棱的邊兒。也叫緄條。”這里的異形詞實際上每組是三個?！安┞剰娪洝焙汀熬i條”沒有進(jìn)入并列詞目的位置,是因為它們的讀音與詞目詞不一樣?？墒轻屛闹械漠愋卧~也有是同音的,如:“【宏圖】【弘圖】:遠(yuǎn)大的設(shè)想;宏偉的計劃:立大志,展～。也作鴻圖”,“鴻圖”與“宏圖”“弘圖”的讀音一樣,詞義也一樣,卻沒有與之并列,“【鴻圖】見[宏圖]”?？磥砣绾翁幚聿⒘型幍漠愋卧~與釋文中的同音異形詞之間的關(guān)系還值得作更仔細(xì)的推敲,何況像“宏圖”“弘圖”“鴻圖”這樣的一組異形詞還有著共同的漢字。3.分立詞目的釋義“見××”不是指向首詞?！岸妗睂Σ⒘型幒笤賳为毩⒛康漠愋卧~進(jìn)行釋義時,一般都是以“見××”的方式指向并列時的第一個詞。如“【孜孜】【孳孳】勤勉:～不倦丨～不息地工作?！薄啊炬苕堋恳奫孜孜]?！边@使一組同形詞處于相互映證的連環(huán)之中,把釋義集中在首詞之下,突出了并列同處類中首詞為正體詞的地位?？梢灿欣?“【蒲桃】【蒲陶】【蒲萄】見[葡萄]。”——“【葡萄】……古書上有的作蒲桃、蒲陶或蒲萄。”“蒲桃”“蒲陶”“蒲萄”“葡萄”是一組異形詞,義同音同,卻被隔成了兩組詞目,釋義集中在“葡萄”下,可異形詞卻“另立爐灶”,另成一組詞目。這樣的做法顯然與“一組異形詞中,釋義集中在首詞之下”的體例相悖,也沒有收到突出正體詞、正體與異體相互映證的效果?！岸妗卑淹舢愋卧~作為并列同處的詞目,是比較看重字形的,如“【嚎啕】【嚎】見[號啕]。”“【號啕】【號】形容大聲哭:～大哭丨～痛哭。也作嚎啕、嚎?！边@四個詞的讀音都是念“haótaó”,從釋義的參見主次來看,正體詞還應(yīng)是“號啕”,但將“嚎啕”“嚎”列出獨立的一組卻沖淡了規(guī)范的指向性。只有從字形上還看得出將這一組異形詞分立為兩處的考慮。其實這也是一條不能自圓的規(guī)定,因為“【葡萄】【蒲桃】【蒲陶】【蒲萄】”這樣四個字形十分接近的異形詞也被分成了兩組。4.詞義不相等的異形詞。異形詞的意義應(yīng)該是完全相等的,特別是并列同處的安排,更是將一組異形詞明確無誤地放在了同音同義的位置。但在對那150組詞查詢后卻發(fā)現(xiàn)單獨立目后的異形詞與并列同處時的詞義有著不相等的情況。如:【平話】【評話】我國古代民間流行的口頭文學(xué)形式,有說有唱,宋代盛行,由韻體散體相間發(fā)展為單純散體,例如以散文為主的《三國志平話》《五代史平話》?！驹u話】①見[平話]。②曲藝的一種,由一個人用當(dāng)?shù)胤窖灾v說,只說不唱,如蘇州評話。”【竊竊】【切切】:形容聲音細(xì)小:～私語。——【切切】①千萬:務(wù)必(多用于書信中):～不可忘記。②用于布告、條令等末尾,表示叮嚀:～此布。③懇切;迫切:～請求。④同‘竊竊’。這樣的并列異形詞并不符合異形詞“意義必須完全相同”的基本要求。有的學(xué)者認(rèn)為可以把它們也看作是異形詞中的一類,叫作“交叉異體詞”或“包孕異體詞”。1部分意義相同的是否算作異形詞,在學(xué)術(shù)上是可以討論的。從規(guī)范的角度來看,不等義的異形詞規(guī)范起來難度相當(dāng)大,并很易混淆與同義詞的界限。從詞典編纂的角度來看,將不等義的異形詞處理成并列的詞目,遠(yuǎn)沒有處理成“參見條”來得合理。除了詞義范圍大小的不對等外,還有的存在詞義色彩的差異。如:【苞谷】見[包谷]。——【包谷】……〈方〉玉米。也作苞谷。這是普通話詞語與方言詞語的差異。這樣地域色彩不同的該不該算異形詞,是值得商榷的。5.異形詞與異形字的錯位對等?！啊居伞俊尽堪凰沟呐f稱。”這里將“”看作異形詞的原因大概是看重了它的“合音字”的原始形式。而“”單獨立目時,它又是作為單字條目出版。也就是說在同一部詞典中,“”在作獨立詞目時被看作是“單字”,而在并列的異形詞詞目中又被看作了“雙音詞”。這就給人們帶來了疑問,“合音字”到底應(yīng)該看作是“單音”還是“雙音”。三、原原本本本本“源”“元”“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原“二版”處理異形詞的第三種方法就是在釋文后面列出異形詞。“凡例”5·(c)說到:“注解后加‘也作某’,如【緣故】…也作原故;原原本本…‘原’也作源或元?！边@里的說明似乎很清楚,“也作某”的“某”是異形詞,如“緣故”“原故”,“原原本本”“源源本本”和“元元本本”,但稍一細(xì)究,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少疑點。這兩個例證都是同音異形詞,如果“也作某”中的“某”不同音的算不算異形詞?再廣而論之,不同音節(jié)的算不算異形詞?這三種情況在詞典中的“也作某”中均大量存在,下面僅看353組并列同處異形詞中的例子:1.同一首詩【榔頭】【頭】……也作狼頭。【舢板】【舢舨】……也叫三板。2.異音【】【合】……也說河漏?！竞簟俊竞簟?……也叫狐臊。3.“也作”式所含的異形詞“異音”和“同音”，都有三種“同”【呼啦】【呼喇】……也說呼啦啦?！韭轱L(fēng)】【風(fēng)】……也叫癩或大麻風(fēng)。由此看來,釋文中的“也作×”有著多種功能。這是處理異形詞相當(dāng)靈活的一種方法,既可以列一個異形詞,也可以列幾個;列出的異形詞有的可以再單獨立目,有的則不再單獨出現(xiàn);更重要的是它顯示出“二版”作者認(rèn)為異形詞還包括了不同讀音與不同音節(jié)數(shù)的異音異形詞。而恰恰是最后一點,必定會使人們提出這樣的問題:到底什么是異形詞?上述第一類“同音異形詞”與“括號標(biāo)注”類和“并列同處”類有著相同的性質(zhì),而第二類“異音”與第三類“不同音節(jié)”則都超出了“同音”的范圍?？磥怼耙沧鳌痢笔剿ǖ漠愋卧~形式要復(fù)雜得多。據(jù)此觀之,像這樣的判斷:“通過對《現(xiàn)漢》所收的全部異體詞進(jìn)行分析,可以看出它是嚴(yán)格掌握在五四以來社會上并存并用的、同音、同義而異形的詞語的范圍以內(nèi)的”,1不太符合詞典的實際情況。以上對“二版”“凡例”中處理異形詞的三種方法作了一番討論,應(yīng)該說“二版”是相當(dāng)重視異形詞整理的,嘗試了多種方法,所涉及的異形詞數(shù)量也相當(dāng)可觀,其他詞典還很少有如此重視異形詞整理工作的,盡管還存在某些疏漏與相悖處。二“2版”中的另外兩種處理方法本文在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二版”還運用了其他的一些方法來處理異形詞。一、見格式的釋義這是最多見的一種參見格式,全書共有3000余例。這種參見格式負(fù)載了多種多樣的釋義內(nèi)容,或是釋義的互相補充,或是同義詞之間對比性的提示,或是詞與字之間構(gòu)形構(gòu)義的映證,或是意義完全相等的詞語。下面只看意義完全相等的例子:1.音節(jié)和發(fā)音是一樣的【班白】見[斑白]?！景甙住俊沧靼喟?、頒白。2.音節(jié)是一樣的，發(fā)音也不同【拗口令】見[繞口令]?！纠@口令】……也叫拗口令。3.同上《志》同[3]1)倒序【冰清玉潔】見[玉潔冰清]?！居駶嵄濉俊舱f冰清玉潔。2)縮略異形詞【地方志】見[方志]?！痉街尽俊步械胤街?。3)非縮略式的字?jǐn)?shù)不一:【吊車】見[起重機]?！酒鹬貦C】……也叫吊車?！耙娔衬场敝械脑~大都在“也作×”中出現(xiàn)過,未出現(xiàn)的在上面的語例中只有4例?？梢哉f“見某某”是與“也作×”相呼應(yīng)的一組釋義方式。二、異形詞的方法“二版”中釋義用“同××”格式的有600多例,其中復(fù)音詞的只有60余條。不少是詞義、讀音完全一樣,只是字形不同,這是“二版”另一種展現(xiàn)異形詞的方法:【剿襲】chāoxí:同‘抄襲’1?！境u】1chāoxí:①把別人的作品或語句抄來當(dāng)做自己的。②指不顧客觀情況,沿用別人的經(jīng)驗方法等。上面兩種方法都是“二版·凡例”沒作說明的。為什么“凡例”不作介紹?它們與“凡例”中所提的三種方法有何區(qū)別?“同某某”與“見某某”之間又有何差別,抑或僅僅是術(shù)語的不同?這些都是在總結(jié)“二版”的異形詞整理經(jīng)驗,及搞好目前的異形詞規(guī)范工作值得進(jìn)一步思考的東西。三“三個版本”與“兩個版本”之間的發(fā)展下面來看看“二版”在“凡例”中介紹到的前兩類標(biāo)示異形詞的方法在“三版”中的沿革情況。一、【引發(fā)“質(zhì)疑”的“浚感”“二版”中的“括號標(biāo)注”類在“三版”出現(xiàn)了3種情況:1.保留了“括號標(biāo)注”:“【秋千】()”。2.改“括號標(biāo)注”為釋文中出現(xiàn):“【家具】:家庭用具,主要指床、柜、桌、椅等。也作具。”“殷勤:熱情而周到:～招待。也作。”3.歸入字頭釋義:“【】()古代傳說中的一種吃人的猛獸。”“【板】():見[老板]?！倍?、未排目的異形詞的刪除“二版”中的345組并列同處的異形詞在“三版”的沿革情況是這樣:上表中最值得注意是右邊縱行“未立目”的3個數(shù)據(jù):1.“首詞”未再立目的有30例。其中歸入字頭釋義的有24例,如“欷”“蹌蹌”“憔悴”“莜麥”“獯鬻”“舢板”“似的”“”“蒺藜”“逶迤”“”“鋃鐺”“鏌铘”“脈脈”“蒲桃”“氤氳”“婕妤”“果”“啁哳”“基”“夾肢窩”“罡風(fēng)”。這是因為單字只構(gòu)成了一例復(fù)音詞。“二版”將這一例復(fù)音詞單獨立目,而“三版”則將它們分別并入各自的單字釋義之中。真正刪除的只有6組,即“糖原”“羊桃”“咯噠”“棒頭”“沒藥”“蒲桃”,其中除了與“棒頭”同組的“頭”是歸入“”字頭外,其他的都是整組地刪除?？梢?這種刪除只是“三版”對全部詞條進(jìn)行統(tǒng)一調(diào)整的結(jié)果,并不牽涉到異形詞的規(guī)范問題。2.“二詞”未再立目的有58例。其中大部分是歸入了字頭(達(dá)43例),如“頭”“蝦蟆”“豁拳”,其原因也是因為構(gòu)詞數(shù)為一。刪除的有“咯嗒”等5例。其他的歸入首詞的釋文,如“博聞強志”“翻簧”“飛ue3e7”“落漠”“貓腰”“應(yīng)點”等。3.“三詞”未再立目的有2例。它們是“拳”“蒲萄”,都是隨首詞一起刪除。概括以上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三版”對“二版”的“括號標(biāo)注”類異形詞大都是歸入釋文;對“并列同處式”則全部取消,大部分以另立條目的方式出現(xiàn)。如對“二版”中190個未單獨立目的異形詞,除了原來就是歸入字頭的30例外,其他158例到“三版”單獨立目的達(dá)138例。歸入字頭或刪除的才20例。這樣,“三版”用來標(biāo)示異形詞的主要方法靠的是釋文中注明“見某某”與“同某某”了。“三版”對異形詞處理的策略是簡化方法,避免了給異形詞分類分等時遇到的矛盾與尬尷。其實,簡化處理方法是一把雙刃劍,在一視同仁的同時也減弱了運用不同手段來加強對異形詞選擇與規(guī)范的功能?！皻w入字頭”其實只是編纂方法的一種變通,因為將那些只構(gòu)成一個詞的都?xì)w入該字的釋義,只是避免出現(xiàn)“有字無義”的“虛字頭”,但作為異形詞來說仍是保留在詞典之中了。嚴(yán)格說來,“三版”對異形詞的處理也是有所區(qū)別的,如是否單獨立條,是否在釋文中出現(xiàn),3但由于釋文中的“也作某”所包含的內(nèi)容太雜蕪,往往使異形詞混雜在其他詞匯現(xiàn)象中而變得不太清晰。四《現(xiàn)漢》的實踐表明了對當(dāng)前異形詞規(guī)范的澄清回顧《現(xiàn)代漢語詞典》在不同歷史時期對異形詞的整理工作,總結(jié)方法,回顧成績與不足,對今天的異形詞規(guī)范工作有著很好的啟示作用。一、明確異形詞的規(guī)范范圍首先,確定異形詞的范圍是規(guī)范工作的前提。漢語中的異形詞數(shù)量不少,是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值得重視的一種詞匯現(xiàn)象,但觀察問題的角度不同,看法往往會有很大的差異。在學(xué)術(shù)研究領(lǐng)域,出于不同的考慮可以對它形成或嚴(yán)或松的劃定,這都屬正常。而在語言規(guī)范領(lǐng)域,就要求對規(guī)范對象有清晰的界定,要求規(guī)范過程具有可操作性與明確的效果。因此,堅持意義完全相同相等是語言規(guī)范對異形詞認(rèn)定的首要也是最低標(biāo)準(zhǔn),假如連這點也做不到的話,那么異形詞的規(guī)范就會因增加太多的變數(shù)而難以落到實處。詞義范圍大小不一,語體色彩不一,方言詞與普通話詞語的使用地域不一,諸如此類,都不宜看作異形詞。其次,為了明確異形詞的范圍,增加對異形詞規(guī)范的可操作性,應(yīng)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