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對刑事不起訴制度的科學構建

1、1996 年 3 月 17 日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四次會議通過了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修正案， 在這個修正案中，一個突出的變化就是廢除了檢察機關的免予起訴權， 取而代之以擴大了范圍的不起訴制度， 使我國在法治化進程中邁出了非?？上驳囊徊健?刑事不起訴制度是刑事訴訟制度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是一項符合訴訟發(fā)展規(guī)律和方向， 具有極大的實踐意義的法律制度。 不起訴制度賦予了檢察機關在對犯罪是否進行追訴時享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權。 我國的刑事不起訴制度雖然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 但由于在立法和司法實踐中存在許多問題， 制度本身設置上的一些失誤以及在具體操作中的出現(xiàn)的偏差， 刑事不起訴制度的內(nèi)在價值尚

2、還無法得到充分的實現(xiàn)。 因此， 我們有必要對刑事不起訴制度作深入的探究， 予以全方位的再思考，充分認識這一制度的重大意義.一、我國不起訴制度的現(xiàn)狀1、關于不起訴制度，我國刑事訴訟法作了明確規(guī)定，共有三種情形：第一種情形絕對不起訴制度， 見于刑事訴訟法第142 條第 1 款的規(guī)定： 犯罪嫌疑人有本法第十五條規(guī)定的情形之一的， 人民檢察院應當作出不起訴決定。 也就是說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第 15條規(guī)定， 具有以下六種情形之一的， 檢察機關應當作出不起訴決定： 1、 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不認為是犯罪的；2、犯罪已過追訴時效期限的；3、經(jīng)特赦令免除刑罰的；4、依照刑法告訴才處理的犯罪， 沒有告訴或者撤回

3、告訴的；5、 犯罪嫌疑人、 被告人死亡的；6、其他法律規(guī)定免予追究刑事責任的。 因為這類不起訴， 法律規(guī)定了明確的情形， 檢察機關在辦理案件中，對只要具備這些情形之一的就必須作出不起訴決定。第二種情形相對不起訴或者酌定不起訴制度， 規(guī)定于刑事訴訟法第 142 條第 2 款， 對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 依照刑法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的， 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訴決定。第三種情形存疑不起訴制度， 規(guī)定于刑事訴訟法的第 140 條第 4 款， 對于補充偵查的案件，人民檢察院仍然認為證據(jù)不足， 不符合起訴條件的， 可以作出不起訴的決定。 這種情況因為證據(jù)方面的不足或者存在疑問，達不到起訴的條件。2、

4、不起訴的救濟我國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 對于不起訴決定， 應當公開宣布， 并且將不起訴決定書送達被不起訴人和他的所在單位； 對于公安機關移送起訴的案件， 應當將不起訴決定書送達公安機關；對于有被害人的案件， 應當將不起訴決定書送達被害人。 這是當事人進行不起訴救濟的前提。根據(jù)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 公安機關認為不起訴的決定有錯誤的時候， 可以要求復議， 如果意見不被接受， 可以向上一級檢察機關提請復核； 被害人如果不服不起訴的決定， 可以向上一級檢察機關申訴， 請求提起公訴， 如果檢察機關維持不起訴決定，被害人可以向法院起訴。被害人也可以不經(jīng)申訴， 直接向法院起訴； 被不起訴人如果不服人民檢察院的相對不起

5、訴決定，可以向人民檢察院申訴。3、我國現(xiàn)行不起訴制度的特點：根據(jù)這些規(guī)定可以看出，我國的不起訴制度具有以下特點：（ 1）不起訴體現(xiàn)的是檢察機關的一定的自由裁量權我國現(xiàn)行的不起訴制度的三種情況中除了絕對不起訴規(guī)定的六種情況， 人民檢察院應當作出不起訴的決定， 從而排除了檢察機關的自由裁量權外， 在相對不起訴和存疑不起訴兩種情形中檢察機關都擁有相當?shù)淖杂刹昧繖唷?我國刑事訴訟法修改前， 檢察機關在審查起訴中也擁有自由裁量權， 它是通過免予起訴制度體現(xiàn)出來的。 然而，審查起訴中的自由裁量，存在著一定的價值沖突。 主要是懲罰犯罪、 維護秩序與訴訟經(jīng)濟、 以寬大方式實現(xiàn)一定的刑事政策或者保障一定的政治利

6、益之間存在一定的矛盾。 起訴法定原則， 即只要符合起訴條件必須起訴，不容檢察機關在一定范圍內(nèi)進行自由裁量的作法，有利于懲罰犯罪、維護秩序，但無論案情怎樣的一律起訴容易導致訴訟成本過高、 案件積壓、 效率低下， 往往導致訴訟不經(jīng)濟， 所以筆者認為應該容許檢察機關在一定范圍內(nèi)進行自由裁量。 但是反過來說， 如果裁量權范圍過大、 權力行使中又缺乏制約， 容易導致國家刑罰權在一些案件中難以得到落實， 在有被害人的案件中往往不利于維護被害人的利益， 滿足不了被害人要求追究犯罪、 懲罰犯罪人的愿望。 還容易導致上訪案件的發(fā)生。 因此正確理解不起訴制度中的自由裁量是保證其在 實際的操作中發(fā)揮最大的作用的最重

7、要的首要條件。2）不起訴是檢察機關對案件所作的程序上的處分，而非實體上的處分檢察機關對某一案件作出不起訴的處分， 表明檢察機關將不向法院請求進行審判， 放棄對犯罪嫌疑人的控訴， 放棄對犯罪嫌疑人的追究刑事責任。 實質上是檢察機關依其職權從程序上對案件所作的不予追訴的一種處分， 而非對案件進行實體處分。 由于案件的實體處分應該在法院審理階段進行， 檢察機關的職能決定了其無權對案件進行實體處分， 即檢察機關不能處分當事人的人身和財產(chǎn)。 不起訴對案件程序上的處理， 是基于對案件實體的認識， 但并非實體上的處分，更不能是有罪處理。（ 3）不起訴意味著刑事訴訟程序的終止由于刑事訴訟法實行的不告不理原則，

8、對未經(jīng)起訴的刑事案件，法院不得受理和審判。因此不起訴的處分決定就表明刑事訴訟將不會再進入審判階段，阻斷了刑事訴訟的繼續(xù)進行，意味著刑事訴訟程序的終止。這也是不起訴決定的直接法律后果。二、不起訴制度存在的問題及原因下面是筆者對不起訴制度的一點認識，僅供參考：1、對絕對無刑事責任人作不起訴決定無成文的法律依據(jù)根據(jù)修訂后的我國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 對于正當防衛(wèi)、 緊急避險等合法行為以及沒有實施犯罪行為而被錯誤立案的這種情形， 不在不起訴的適用范圍之列， 檢察機關如果對此作出不起訴的決定依法無據(jù)。在這種情況下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第 262 條、第 263條規(guī)定了檢察機關對上述案件采取了程序倒流的處理方式

9、， 之所以采用這種處理方式， 主要是因為對絕對無罪人作不起訴決定缺乏法律依據(jù)，導致了上述程序倒流的不正?，F(xiàn)象的發(fā)生，從而不利于實現(xiàn) 刑事訴訟法 第 2 條所規(guī)定的保障無罪之人不受刑事追究的要求，違背了司法公正原則。 同時由于無罪之人長時間處于刑事訴訟狀態(tài)， 不僅增加了司法投入， 加大了成本， 也影響了無罪之人自身的身心健康， 對真正犯罪嫌疑人的追究， 影響了刑事訴訟的實際效果。2、相對不起訴適用率過低“對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 依據(jù)刑法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著免除刑罰的， 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訴決定”。 司法實踐中對相對不起訴的適用控制很嚴， 有些省市規(guī)定要作出決定前，需報請上一級檢察院批準， 甚至

10、要求適用率， 人為地限制了相對不起訴決定的適用。 形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主觀上主要是受“免予起訴”濫用陰影的困擾， 擔心一旦放開對不起訴的控制，會造成“不起訴決定”的濫用，從而滋生司法腐敗的空間。在客觀上，根據(jù)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 第 303 條規(guī)定， 對于相對不起訴決定被不起訴人申訴的， 人民檢察院的處理方法是維持不起訴決定， 或著撤消不起訴決定， 后由審查起訴部門提起公訴， 缺乏根本糾正錯誤的處理方法， 得不到真正的法律效果， 導致司法實踐中被不起訴人不敢提出申訴。 這種相對不起訴的救濟程序的立法缺陷，也使檢察機關不得不采取限制適用的措施加以彌補，這種做法不能體現(xiàn)懲辦與寬大相結合的刑事政

11、策，使司法資源不能得到充分利用和發(fā)揮。3、存疑不起訴的適用違背疑罪從無的原則“對于補充偵查的案件， 人民檢察院仍然認為證據(jù)不足， 不符合起訴條件的， 可以作出不起訴決定。 ”從而， 法律把存疑不起訴的自由裁量權賦予了檢察機關， 根據(jù) 刑事訴訟法確認的疑罪從無原則， 這種證據(jù)不足的刑事案件即使起訴到人民法院， 人民法院也應當作出無罪判決， 刑事訴訟法 此處用“可以”一詞顯然規(guī)定的太過潦草，不能真正的做到合理化司法資源，筆者認為應當改為“應當”為好。4、有被害人的不起訴案件可作為自訴案件浪費司法資源“對于有被害人的案件， 決定不起訴的， 被害人如果不服， 可以自收到?jīng)Q定書 7 日內(nèi)向上一級檢察院申

12、訴，也可以直接向法院起訴?！币虼艘勒招淌略V訟法第 140 條第 4 款、第 142 條第 1 款和第 2 款作出的三種不起訴案件， 只要有被害人都可以成為自訴案件。 對于絕對不起訴的案件， 即使起訴到法院， 其結果一般也只是說服自訴人撤回起訴、 裁定駁回起訴、 終止審理和宣告無罪。 在司法實踐中還沒有出現(xiàn)在法庭審理過程中， 通過調查核定證據(jù)后做有罪判決的案例。 由此可見， 將此類案件規(guī)定為自訴案件， 筆者認為是沒有任何必要的。對于相對不起訴的案件， 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是屬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 依照刑法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的案件。 在司法實踐中， 被害人起訴后啟動審判程序， 其結果無非是宣告

13、無罪或者免予刑事處分， 判實刑的幾乎沒有， 其實體意義不大， 也造成司法資源的嚴重浪費。三、淺談我國不起訴制度的科學構建不起訴制度未能充分發(fā)揮功效的原因，固然有執(zhí)行者在司法實踐中不能認真執(zhí)行的因素，但筆者認為，其更多、 更重要的是法律本身的自身缺陷造成的。 所以對不起訴制度本身進行改造、完善就顯得尤為必要。筆者對此有幾點淺見發(fā)表，僅供交流。1、擴大對絕對不起訴的適用范圍針對不起訴存在的遺漏， 應當將審查起訴中發(fā)現(xiàn)的犯罪嫌疑人既無犯罪行為也無違法行為的情形，也納入絕對不起訴的范圍之中，對絕對無刑事責任人作不起訴決定有法律依據(jù)，杜絕程序倒流的不正常現(xiàn)象的發(fā)生。2、增設附條件的不起訴制度附條件的不起

14、訴， 是指對行為已經(jīng)符合法定起訴條件， 并且依照刑法應當判處一定刑罰的犯罪嫌疑人，根據(jù)其犯罪的事實、性質、社會危害程度、犯罪情節(jié)及罪后表現(xiàn)等情況，對其不立即追究刑事責任而由檢察機關作出暫時不提起公訴， 通過一定期限考驗之后， 根據(jù)其表現(xiàn)情況，再決定是否將其提起公訴的制度。3、賦予檢察院在相對不起訴中的調解權檢察機關在處理相對不起訴問題時， 有權對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進行調解， 要求犯罪嫌疑人履行賠償財產(chǎn)損失、 賠禮道歉等義務， 并賠償被害人及其親屬一定的精神撫慰金。 這樣有利于化解矛盾，構建神會主義和諧社會。4、取消存疑不起訴，建立訴訟終止制度這里的訴訟終止， 是指檢察機關在審查起訴時， 如果認為偵查機關移送審查起訴的案件證據(jù)不足、達不到起訴條件的，即決定終止訴訟活動，從而使刑事訴訟的進程發(fā)生阻斷。5、健全不起訴的救濟方式除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不起訴救濟手段外， 檢察機關應設立人民監(jiān)督員， 被害人對不起訴決定不服的， 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