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集》戰(zhàn)國國時期所收地名資料補正

《地圖集》戰(zhàn)國國時期所收地名資料補正

譚啟祥主編的《中國歷史地圖集》1、“基本上，各年齡段取一個年表，記錄本年的總行政區(qū)和所有行政區(qū)域的分布、規(guī)模和邊界，并以點標志的形式顯示區(qū)域行政區(qū)的位置”。2。這是二十世紀中國通代政區(qū)地理研究的集大成者。隨著歷史地理及相關(guān)學(xué)科研究的進展,《地圖集》中存在的疏漏逐漸顯現(xiàn)出來。即以《地圖集》第一冊“戰(zhàn)國時期”諸圖而言,不斷公布的戰(zhàn)國文字資料以及研究成果,不僅能夠據(jù)以糾正《地圖集》在疆域變遷方面的某些失誤,還可以補充相當數(shù)量的可考縣名。比如,戰(zhàn)國兵器銘文中常可見到許多當時縣的地名;不少戰(zhàn)國古璽是縣一級官吏用印,貨幣上的地名也是縣的地名3。另外,戰(zhàn)國竹簡、陶文中也有相當數(shù)量的縣名。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縣名見于《漢書·地理志》(以下簡稱《地理志》)而為《地圖集》所未收錄。這些縣名可以證明許多秦漢時代的地名在戰(zhàn)國時代早已有之。因此,輯集這些地名資料,對于探討戰(zhàn)國至秦漢時期的地理沿革具有相當?shù)膬r值。我們曾對戰(zhàn)國文字中的三晉縣名進行輯集4,今擬將搜輯的范圍擴大到三晉之外的其他諸侯國?；诖?本文主要有兩個任務(wù):一是討論《地圖集》第一冊戰(zhàn)國部分在疆域變遷、地名定位等方面的明顯疏誤;一是根據(jù)戰(zhàn)國文字資料補充《地圖集》中未收錄的縣名。由于本文所補充的地名資料的時代多屬于戰(zhàn)國中晚期,同時也為了與《地圖集》以靜態(tài)圖集標繪政區(qū)變化的原貌相一致,文中只是平面化地列舉需要補充的地名,如無必要,一般不再對其時代詳加說明。文中使用的公元紀年資料,均引自楊寬先生《戰(zhàn)國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新版)附錄三“戰(zhàn)國大事年表”。在引用古文字資料時,一般不作嚴格隸定;資料出處多使用簡稱,文末附有簡稱對照表。本文引用的資料截止于2004年底。一魏、趙在陜西的邊界與“形勢圖”的存在不確定性排比史籍記載可以看出,《地圖集》第一冊中的“諸侯稱雄形勢圖(公元前350年)”在各國疆界的劃定方面有一處明顯的失誤,另外還存在幾處疑問。魏國在今陜西境內(nèi)的領(lǐng)土,渭水以北部分主要包括上郡、西河等。魏國的上郡,因《史記·六國年表》中記載魏“筑長城,塞固陽”,而《正義》等唐宋舊注將“固陽”視為漢代稒陽縣(今內(nèi)蒙古固陽縣南),因此傳統(tǒng)上將魏上郡的北界一直擴展到今內(nèi)蒙古境內(nèi)。對此,史念海先生已指出:“漢稒陽縣及其周圍各處,本為林胡所據(jù),趙武靈王始攘胡辟土”,魏國何能遠筑其長城于趙國境內(nèi)?5從魏國在今陜西神木縣一帶鑄造有“言6二釿”等橋形布幣(見《貨系》1376、1378、1388)來看,魏上郡的范圍至少一度包括今陜北部分在內(nèi)應(yīng)該是確定無疑的了?！靶蝿輬D”中將“定陽”劃歸趙國,大概是受了《戰(zhàn)國策·齊策五》蘇代說齊閔王章“昔者魏王…其強北拔邯鄲,西圍定陽”的影響,其實“定陽”為秦上郡地而非趙地。7魏國上郡直到前328年才最終入秦。因此“形勢圖”中將魏、趙在陜西的邊界劃在今延安、宜川一線,將包括雕陰在內(nèi)的魏國上郡大片土地劃歸秦,肯定是有問題的?！靶蝿輬D”將位于今河南鶴壁附近的趙國舊都中牟劃在趙境內(nèi),大概是不對的?！端?jīng)·渠水注》:“自魏徙大梁,趙以中牟易魏,故趙之南界極于浮水,匪直專漳也?！睏顚捪壬茰y兩國易地的時間是在公元前361年。8“形勢圖(前350年)”將包括今河南內(nèi)鄉(xiāng)、西峽等地在內(nèi)的領(lǐng)土劃歸秦國,將原宋地儀臺在內(nèi)的今河南柘城、商丘與安徽亳縣之間的土地都劃歸魏國,還存在一些不確定因素。《史記·楚世家》載張儀以“故秦所分楚商於之地”詐楚懷王絕齊,又《越王勾踐世家》載齊威王使者說越王云:“商、於、析、酈、宗、胡之地,夏路以左,不足以備秦”,接著又說“楚三大夫張九軍,北圍曲沃、於中”,說明在前340年之前,秦未能據(jù)有今西峽、內(nèi)鄉(xiāng)等縣地9?！稇?zhàn)國策·楚策一》“邯鄲之難”章載魏惠王圍攻邯鄲、趙求救于楚,“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趙,邯鄲拔,楚取睢、濊之間”(其時在公元前352年)。楚所取的“睢、濊之間”的具體范圍,研史諸家還存在歧見。另外,“形勢圖”將魏國河?xùn)|與河內(nèi)兩大區(qū)域的聯(lián)系通道放在今山西太谷、武鄉(xiāng)之間的上黨山區(qū),諸家對此意見也很不一致。魏國遷都大梁之后是否通過上黨山區(qū)來連接,還是一個疑問10。二“韓”、“放”及韓軍馬《地圖集》第一冊“韓·魏”部分,依據(jù)戰(zhàn)國文字資料可以補充的縣名將近三十個。魏國在今陜西境內(nèi)的縣名,地望可考的有:“言(圜)、漆垣、高女(奴)11”(屬于《地理志》上郡范圍),這有“冶”戈12以及“言二釿”、“高女一釿”橋形布、“桼垣一釿”圓錢(見于《貨系》1431、4055)等為證。故址分別在今陜西省神木縣東、銅川市西北13、延安附近。在今山西境內(nèi)的可補縣名,地望有考的有:“左邑、千畝14、虒、涑15”等。左邑在山西聞喜縣、千畝在介休縣南,“虒”地則與《地理志》上黨郡銅鞮縣下的“上虒亭”、“下虒聚”有關(guān)16,涑縣應(yīng)與山西西南部的涑水有關(guān)。可參看“左邑余子嗇夫”、“左邑發(fā)弩”與“千畝右軍”官印(《璽匯》0109、0113、0349)、“三十年虒令鼎”與“涑縣發(fā)弩戈”(《集成》2527、11213)等。韓國在今山西境內(nèi)曾占有“皋落”縣(垣曲縣東南),韓襄王時的“十一年咎茖(皋落)令戈”17即為依據(jù)。韓兵還有“十二年少曲18令戈”(《集成》11355)、“十年汝陽令戈”19?！妒酚洝し额鳌?“秦昭王之四十三年,東伐韓少曲、高平”,在今河南省濟源縣少水彎曲處,《地圖集》僅作為地區(qū)名標示(第35-36頁);《戰(zhàn)國策·秦策三》“應(yīng)侯失韓之汝南”章,可證戰(zhàn)國汝陽曾屬韓。《集成》9452的“長陵盉”有“長孓(葛)”20韓國刻銘,該地在今河南省長葛縣北。魏國在今河南、安徽境內(nèi)設(shè)置的縣名,可考的有“桐丘、頓丘、梧、淄丘、芒”等,見于“五年桐丘令戈”21、“三十四年(頓)丘戈”、“三十三年郚(梧)令戈”22、“九年ue83b(淄)丘令戈”、“十年邙(芒)令戈”(《集成》11321、11299、11313、11291)。桐丘在今河南省鄢陵縣與扶溝縣之間,頓丘在濮陽北,淄丘在今安徽省濉溪東、芒在永城縣23。魏國還有“芒陽守令戈”24,這個“芒陽”應(yīng)與在今河南永城的芒縣有關(guān)。魏國有“句犢25五都□”、“犢邑司馬”官印(《璽匯》0353、2131)。句犢即《左傳·桓公十二年》的“句瀆之丘”(《春秋》作“穀丘”),犢邑亦即句瀆之丘,在今河南省商丘縣東南26?！董t匯》0324“黍丘廩”27的“黍丘”(見于《左傳·哀公七年》),原為宋地,后為魏地。馬王堆帛書《戰(zhàn)國縱橫家書》第26章有“濟陰陽”的地名,濟陰陽是濟陰和濟陽。濟陰在今山東省定陶縣28。另外,韓魏方足小布中的“陽”29、“北箕”、“冠陽”30、“咎奴”、“陽”等(《貨系》1608、1604、1939、1715、1958),魏器《二十三年鼎》中的“襄平”31,兵器中的“馬雍、格氏、皇陽、安陽、申陰”(《集成》11375、11327、11314、11562、11356)以及“陰”32等縣名,待考。第35—36頁“寧”地(今河南獲嘉縣)下括注“修武”。《史記·魏世家》“通韓上黨于寧、共”,《正義》引《韓詩外傳》云:“武王伐紂,勒兵于寧,故曰修武?！薄董t匯》0302有魏官印“修武縣吏”,傳世有魏“寧冢子鼎”,咸陽曾出土秦國“修武府杯”,可見修武、寧并非一地33。《韓詩外傳》的說法不可信,此處當改。三地望、望在今河北省“趙國·中山”部分,可以補充的縣名有三十個左右。銅器、璽印中的縣名有“土勻、平陶、汪陶34、埒35、欒、陽原36、當城、三臺37、樂城、沮居38”等,可參看“土勻(軍)錍”、“汪陶令戈”、“三年欒令鈹”、“元年(埒)令戈”(《集成》9977、11354、11360、11661)、“平陶宗正”與“陽源府”、“坣城府”、“三臺士序”、“樂城府”、“虘居司寇”官印(《璽匯》0115、2316、3442、0305、1386、0072),地望分別在今山西省石樓、文水、應(yīng)縣西、繁峙東北、神池縣以及河北省陽原縣西、蔚縣東北、容城縣西南、獻縣東南、懷來縣西。趙國尖足布幣中的“西都、余(涂)水、鄤39、慮虒40、繁寺、陽曲41、埒陽”(《貨系》1042、1213、1210、984、1000、965、1194)與“善往(無)、婁弁(樓煩)、郭(崞)”42,在今山西孝義縣、榆次西南、平定縣、五臺縣北、渾源縣西南、太原東北、右玉縣東南、寧武縣、渾源縣西。另外,還可以將方足小布中的“平于(舒)”43、“隰城”補充進來,地在今山西省廣靈縣、離石縣西。趙國三孔布中可考的縣名有“上(艾)、五阱、上曲陽、上尃(博)、下尃(博)、親(新)處、平臺44、封氏(斯)45、沮陽、關(guān)46、無冬(終)47”(《貨系》2478、2484、2465、2467、2471、2487、2479、2486、2468、《錢典》1226等),上艾在今山西陽泉市,五阱與無終等地分別在今河北石家莊西、曲陽縣西、深縣南、定縣東北、平鄉(xiāng)縣東北、趙縣西北、懷來縣東、灤城縣北、淶源一帶。另外,見于尖足布幣中的武平、邪、大陰(《武陵》31有“大陰令戈”)等,見于三孔布中的家陽(《古印集存》冊六有“家陽司寇”官印)、安陰、雁即、戲、王夸48等,見于方足小布的“長安”等,見于《璽匯》0116的榆平、3438的庶犀、0303的曹遽、0006的富昌等,見于《集成》11675“三年武□令劍”等縣邑名,地望均待定。四相邦呂不韋戈u“秦·蜀”部分,據(jù)兵器銘文可補充十多個縣名。比如,“二十二年臨汾守戈”(《集成》11331)中的“臨汾”,在今山西曲沃縣北。另外,秦兵器在胡部、內(nèi)部等部位刻有兵器置用地名,像“懷德、廣衍、洛都、高望、武都、孱陵、陽周、大陵、渠囟49、鍚50、徒經(jīng)51”等,見于“二十一年相邦冉戈”、“十二年上郡戈”、“十二年上郡守戈”、“九年淄丘令戈”、“武都矛”、“孱陵矛”、“陽周矛”、“隰城平都矛”、“元年埒令戈”、“王四年相邦儀戈”52、“三年相邦呂不韋戈”(《集成》11342、11404、11313、11506、11462、11463、11542、11360)。懷德在今陜西省華陰縣北,廣衍、武都在內(nèi)蒙古準格爾旗、烏拉特前旗東南53,洛都、高望均為秦上郡屬縣;陽周、鍚在今陜西省子長縣西北、白河縣東;大陵在今山西省文水縣北,孱陵在今湖北省公安縣西。云夢睡虎地秦簡《編年記》載昭王“二十九年,攻安陸?！卑碴懺诮窈卑碴懸粠?4。秦兵器中的地名,如《集成》10934銅戈中的江、魚,11542的“平都矛”等,均待考。五河北省“安次”的縣燕國地名見于史書記載的相對較少,而戰(zhàn)國燕文字資料可以補充一定數(shù)量的縣名。比如《集成》11304“燕王職戈”背面有“湶州都□”,湶州即泉州,在今天津市武清縣西55。《集成》11503有“右湶州縣矛”,這個“右泉州”的具體地望待定,但無疑與泉州有關(guān)。燕國官印中有一些縣名,包括“文安、信城、下落56、容城、溝城57”等(見于《璽匯》0012“文安都司徒”、0323“信城侯”、0045“疋茖司馬”、0190“妐城都郯左”、0017“溝城都司徒”),分別在今河北省文安縣北、清河縣西、涿鹿縣、容城縣北、三河縣。另外,《璽匯》3453有燕系復(fù)姓私璽“安即生晨”,安即就是安次,在今河北省安次縣58。燕國陶文中的縣名有“柳城、徐無、右北平”等可以用來補充《地圖集》,這些資料見于“酉城都王勹瑞”59、“余無60都瑞”、“右北平61巨”(《陶匯》4·18、3·752),地在今遼寧省朝陽市南、河北省遵化市東、玉田縣境內(nèi)。《捃古錄金文》23·12·4有戰(zhàn)國“武平君鐘”,據(jù)《括地志》,武平在今河北省文安縣附近。燕國有“郭大夫甑”,《左傳·昭公七年》:“齊侯次于虢”,《春秋左氏地名補注》卷九云:“虢與郭通?！斗捷浖o要》:高郭城,在河間府任丘縣西十七里。漢縣,屬涿郡?！?2《貨系》2340有“榦刀”方足小布,榦刀即《水經(jīng)·圣水注》中王肅所說的“韓侯城”,音訛為“寒號城”,即《史記·趙世家》中的“韓皋”,地在今河北省固安縣東南63?！都伞?0434有“北尚(當)城”、10435有“東尚(當)城”燕國小器等,地望待定。另外,見于《璽匯》0051的“柜”、0011的“剛陰”、0013的“平陰”、0060的“甫陽”、0121的“武尚”、5562的“中陽”64、0054的“范鐘”、0061的“雷旦”、0118的“徒口”、0189的“梋陽”65、0361的“單佑”,見于《陶匯》4·29的“陽安”、4·131的“左憂”、《考古》1989年第4期第377頁的“狗澤”等地名,因其后都帶有“都”字,可據(jù)此確定為燕國的縣邑之名;《集成》10980的“淵谷縣戈”、11495的“陸縣矛”、11477的“縣矛”、10943的“守陽戈”,燕國方足小布中的“宜平”等,地望均待定。六湖南6所楚是戰(zhàn)國時期南方的大國,戰(zhàn)國楚文字資料中可以見到不少縣名,為《地圖集》“楚·越”部分所未收。《璽匯》0002有“弋陽君璽”、0276有“弋陽邦粟客”,0008有“上贛君之胥璽”。弋陽,在今江西省潢川縣西66?！兜乩碇尽吩フ驴び汹M縣,在今江西省贛州市西。印文“上贛”亦可能位于贛水邊上67。有幾枚楚官印中都有“行序大夫”一職,職官前的地名有“山桑68、江陵、上場(唐)”69等,見于《周秦古璽菁華》145的“山桑行序大夫璽”、《璽匯》0101“江陵行序大夫璽”、0099“上場行序大夫璽”。分別在今安徽省蒙城縣北、湖北省江陵縣、隨縣西北?！董t匯》0130有“六行府之璽”、0317有“坪阿”,在今安徽省六安縣北、懷遠縣一帶。楚璽中尚有“相(湘)陵莫囂”(《璽匯》0164)、“菱夫□璽”(《湖南省文物圖錄》圖版五十九)、“烏呈(程)之璽”(《安昌里館璽存》),湘陵在今湖南長沙附近70,菱夫見于《戰(zhàn)國策·秦策三》,在今江蘇省溧陽縣境內(nèi)71,烏程在浙江湖州市西南。戰(zhàn)國中期的《鄂君啟節(jié)》(《集成》12110、12113)有車節(jié)、舟節(jié)兩種,記載了一些《地圖集》未收的地名,包括“鄂72、陽丘、高丘、酉焚(柳芬)73、蕓(鄖)陽74、彬、兆(洮)陽”等。其中,“鄂”是西鄂,在今河南省鄧縣一帶;高丘也見于包山楚簡,在今安徽宿縣北75;陽丘即漢代的堵陽縣,故治在今河南方城縣東六里76;蕓陽可能就是郇陽,在今陜西省旬陽縣西北。洮陽縣應(yīng)位于湘水上游支流洮水北岸,彬在今彬州市77。戰(zhàn)國中期的包山楚簡中有“漾陵公”(簡177)、“新野君”(簡173),楚國金版與《曾姬無壺》(《集成》9710)中也有“漾陵”?！把辍碑斉c河南沈丘縣的“養(yǎng)”有關(guān),“新野”在今河南新野縣。簡113、166有“新都”,簡186有“湖陽”78,都在今新野縣東。簡83的“益陽”,在今湖南益陽市東79。另外,湖南長沙戰(zhàn)國墓外槨左上角有“沅陽衡”烙印,沅陽當在沅水北岸80;《貨系》4266有“鹽”金版,“鹽”可能與《地理志》屬臨淮郡“鹽瀆”有關(guān),在今江蘇省鹽城市西北81。見于《璽匯》0269的吁陽、0283的蒿陵,見于包山楚簡的邸陽、喜、尚、陰、錄,巽陵、陽、虘陵、陽、陽、宜陽、株陽、定陽、須、等,見于曾侯乙墓竹簡中的集、樂等封君地名,均待考。已有學(xué)者指出,包山簡中有的封君名與縣名相同82,這些封君地名也應(yīng)為當時楚國的縣名,惜地望暫無可確考。七關(guān)于昌城縣及縣名的考訂“齊·魯·宋”部分,可以補充的縣名約有十個。璽印、陶文資料中的主要有“唐、武強、箕、陽都、平陵”,見于《璽匯》0147“工師璽”、0336“武強祁望83”、0019“(箕)84司徒師”、0198“陽都邑之□徙□璽”、《簠齋古印集》1·15·3“平陵縣左廩璽”85。在今山東省魚臺縣東北、河北省武強縣西南,箕、陽都、平陵在今山東莒縣北、沂水縣、歷城縣?！董t匯》0155有“疝陽□師璽”,疝陽即山陽,在今山東金鄉(xiāng)縣西北;《陶匯》3·694等有“不其市節(jié)”,不其在今山東即墨縣西南86?！短諈R》3·47“陳華句莫廩伯陶釜”,句莫即姑幕,在今山東省諸城縣北87?！都伞?1020“高坪左戟”、10932“鄆左戟”、11609“陰平左庫劍”,鄆在今山東省鄆城縣、微山縣東,高平在今江蘇泗洪縣南。見于《臨淄封泥文字敘目·目錄》1上的“甬縣”、《鄭庵所藏泥封》24下的“武平”、《集成》11062的“陵右造戟”、《考古》1988年第5期第468頁的“武羅”,見于《文物》1995年第7期第77頁銅戈中的“”地,《陶匯》3·26的“臧都”、3·38的“甘齊”,《璽匯》0156的“清陵”、0253的“會其”等,具體地望待定?！都伞?0998的“昌城右戈”,昌城見于《趙世家》惠文王二十五年“燕周將,攻昌城、高唐,拔之”,其地與高唐應(yīng)相近?！兜貓D集》根據(jù)《集解》引徐廣、《正義》引《括地志》的說法,將昌城定在今山東淄博市(《地理志》中稱“昌國”),已是離國都臨淄不遠的齊國腹地,實有未當。以上所補戰(zhàn)國時期的地望可考的縣名共有110多個(另附有待考地名約80個),均為《地圖集》第一冊戰(zhàn)國部分所未載,直接見于《地理志》的地名就有近80種。其中三晉地名有54種,秦13種、燕14種、楚23種、齊國10種。這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近三十年來新出土、新考釋出的地名資料。隨著戰(zhàn)國文字資料的不斷出土,這個數(shù)字還會有所增加。戰(zhàn)國時期各國設(shè)置的郡縣,史料記載多有缺漏,難以窺見更詳細的具體內(nèi)容。本文從戰(zhàn)國文字資料中補充了百余個縣的地名資料,正可以彌補這方面的缺憾。這為研究戰(zhàn)國郡縣制、戰(zhàn)國至秦漢時期的地名沿革等問題提供了很有價值的資料,同時可以據(jù)此對戰(zhàn)國地名考證工作進行檢驗。下面試作簡要說明。秦漢時期的泉州縣在今天津市武清縣南,《地理志》屬漁陽郡。秦置泉州縣,已為天津?qū)氎婵h出土的“泉州丞印·范陽丞印”田字格印母范所證實88。燕國兵器中的“泉州都”、“右泉州縣”資料89,可將泉州縣的設(shè)置提前到戰(zhàn)國時期。從秦代只有泉州縣來看,“右泉州”等縣大概已被省并、調(diào)整。這樣的例子還可以舉出河北易縣出土的“東當城縣”、“北當城縣”等:趙國境內(nèi)有西當城(在今山西蔚縣東北),燕國的東當城、北當城雖已不可確指,應(yīng)在西當城的東面、北面;而《地理志》中已不見東、北當城縣,推測應(yīng)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