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SG第39條第1款在德國的適用與解釋13頁

1、CISG第39條第1款在德國的適用與解釋法律是概括的、抽象的，只有經(jīng)過解釋，才能成為具體行為的規(guī)范標準。因此，任何法律在實際運用中都面臨解釋的問題。而法律解釋空間的存在，客觀上也孕育了法的發(fā)展的一個特殊機制。本文選擇CISG第39條(1)款的規(guī)定及其在德國的適用與解釋展開分析，特別緣故是：CISG第7條設兩款對公約解釋的精神和原則進行集中規(guī)定，第一款中要求解釋公約遵從的國際原則、促進統(tǒng)一原則和遵守誠信原則在條文中未見解釋，不同國家的人們的觀點也有差別，需要結合實踐去求解，德國在這方面有豐富的實踐。近年來，我國國內(nèi)法院判決和仲裁裁決開始更多地注意對外國判例法的參考借鑒，法院在公約解釋方法創(chuàng)新和開

2、拓上更為積極。不過，在引用外國判例法(包括德國法)上也存在國別差異，CISG的條文受判例法解釋的影響也不同。在引用外國判例法的公約判例中，出現(xiàn)了事項相對集中的現(xiàn)象，且主要集中在對公約第39 條 (1) 款所規(guī)定的買方應在合理期限內(nèi)對貨物不符合合同通知賣方的合理期限的認定上。1993 年， 中國貿(mào)仲委受理的滑石塊貨款爭議仲裁案中，仲裁庭就直接適用公約第 40 條指出賣方明知貨物不符合合同的規(guī)定，不受公約第38 條和 39條對檢驗貨物和通知貨物與合同不符的時間期限的限制。一、德國具有運用第39 條 (1) 款的豐富實踐的背景德國于1990年接受了 CISG(同時在適用中對間接適用作了保留 )，德國

3、法院作為一個整體就有很多機會在判案時涉及CISG， 這當然也包括對第39 條的適用與解釋。與CISG其他條款的實踐相比，第 39條(1)款的國際實踐十分豐富。更應指出的是，關于這一條款的案例主要來自于一個國家一一德國。產(chǎn)生這一現(xiàn)象的直接原因很難確定，大體上有四個因素：第一，受德國法典化( 成文法 ) 的國內(nèi)法律體系的特性影響。第二，與一些國家的法院不同，德國法院在判案時總是會尋求法律教學科研人員，特別是法學家的意見，學術氣息非常濃厚。這映射出德國司法實務界與學術理論界的緊密聯(lián)系，事實上有相當多的德國大學法學院的教授擔任各級法院的法官。法學家在德國法制制度中的作用不可忽視，其在立法過程中影響立法

4、者，并在司法過程中一定程度上左右著法官的司法行為。第三，德國是國際貨物買賣法統(tǒng)一公約(ULIS)和國際貨物買賣合同成立統(tǒng)一法公約(ULF)這兩個公約的數(shù)量很少的締約國之一。CISG第39條(1)款大體上是ULIS第39條的重述，只是在用詞上存在微小的變化：ULIS第39條要求貨物不符的通知應“及時的”做出，而 CISG第39條款要求“在合理期限內(nèi)”做出。因此，比起許多國家，德國對 CISG第39條(1)款的規(guī)定更為熟悉。第四，由于德國在世界貿(mào)易中的地位的提升，尤其是德國與意大利等國發(fā)生了廣泛的貿(mào)易，也促使統(tǒng)一國際貿(mào)易法在德國受寵。德國商法典(HGB)377節(jié)近似于CISG第39條，它規(guī)定不符通

5、知要在一個有彈性的時間內(nèi)做出。與此相比，意大利民法典第1495 條 (1) 款規(guī)定不符通知要在8 天內(nèi)做出。這種國內(nèi)法的差別會導致意大利的買方更習慣于在一個固定的很短時間內(nèi)為貨物不符通知，而德國買方依其國內(nèi)法擁有更靈活的時間機制。即使合同雙方都意識到它們的合同服從于CISG， 也常常導致雙方對要求做出通知的合理期限的期望產(chǎn)生矛盾。由于國際私法規(guī)則的指向被告所屬國，德國法院就有大量機會處理賣方起訴買方的案件。有資料表明，德國關于CISG第39條的主要案件都是德國買方和意大利賣方的合同。二、德國對C1S磔39條 款的適用和解釋CISG第39條(1)款規(guī)定：“買方對貨物不符合同，必須在發(fā)現(xiàn)或理應發(fā)現(xiàn)

6、不符情形后合理期限內(nèi)通知賣方，說明不符合同情形的性質，否則就喪失聲稱貨物不符合同的權利?！痹摽顚νㄖ膬?nèi)容、形式和時間都沒有明確規(guī)定或比較具體的規(guī)定，德國不同法院在不同案件中做出了多樣的判決。1. 通知的內(nèi)容細述貨物不符的特征1995 年 Miinchen 地方法院一起關于凍肉的判決中。法院發(fā)現(xiàn)買方在發(fā)現(xiàn)貨物不符的當天發(fā)出的一封聲稱“貨物已腐爛”的電報不符第 39 條的要求，而隨后詳細說明情況的通知又未在合理期限內(nèi)做出。法院認為買方應該在第一份通知中就毫不遲疑地更仔細地敘述不符情況。該法院的另一份判決涉及通知形式，稱用電腦程序幫助確認問題不需要貨物不符的恰當通知。另一份關于裝配產(chǎn)品的判決認為，

7、工藝粗糙和裝配不適合之類的表述未能充分描述出貨物不符的具體特征。與之相似，Koblenz 地方高級法院近期也發(fā)現(xiàn)買方的通知不夠具體。買方通知五卷丙烯酸羊毛毯缺失，但未按第39 條的精神說明他希望賣方如何進行補救。Bochum地方法院1996年的一起案例中，買方通知賣方其收到的巧克力糖已經(jīng)“軟化了”。但買方未明確說明該批巧克力糖已經(jīng)生蟲，盡管買方聲稱絕大多數(shù)專業(yè)巧克力糖賣方都知道軟化就意味著有蟲子寄生。法院認為，買方應加入“巧克力糖因發(fā)貨時已經(jīng)軟化而生了蟲子”以使其通知更加具體。法院還認為買方若不是直接交給賣方貨物不符通知，則其必須保證賣方確實收到了該通知。Kassel 地方法院1996 年大理

8、石案的判決中也指出通知需要明確無誤地交給賣方。法院指明，通知交給與賣方有關的第三方而非直接提交給賣方是不夠的。Bielefeld 地方法院1991 年的一個案件是關于法院允許買方依據(jù)所收豬肉部分不符情況下主張權利的例子，因為買方對這部分情況做出了及時的 （ 收獲后 3 天 ） 詳細的通知，而其他一些情況未詳細說明因而不能作為依據(jù)。此外，Marburg 地方法院1995 年的一個案件中，買方對賣方貨物為不符通知時就很不幸了：貨物（農(nóng)用機器）于 1992年 6 月 26 日送達買方，并于 1992 年 7 月 22 日轉賣給顧客。機器立即顯示出缺陷因而買方不得不召回。有關機器不能正常使用的通知于1

9、992 年 8 月 14 日和 8 月 31 日發(fā)送給賣方但未收到賣方的答復。法院認為買方的通知不夠特定化，它既沒有說明機器的數(shù)量也沒有說明收到的日期。盡管事實上該買方只向賣方買了一臺機器，但賣方?jīng)]有義務查閱賬目確定是哪個合同下的機器出了問題。買方主張其已將更詳細的情況通過電話通知了賣方，但由于這點不能得到證明，法院并不采納其為一項有效的通知。上述可見，德國法院在解釋買方是否履行義務做了特定的通知這一問題上的判斷十分嚴格。謹慎的買方必須給出十分特定化的通知，詳細指出他希望賴以提出主張的貨物不符情況，并將通知直接交給賣方。2. 通知的形式盡管第 39 條未要求通知需要有特殊的形式，在實踐中通知的

10、方式卻并非不重要。典型的例子是德國法院好多次碰到電話通知帶來的問題。這種通知形式理論上是可以接受的，但問題在于如何證明。如果買方不能證明這個電話，則除非賣方不否認，否則法院不能采納。很多買方都不能成功地做出證明，但Frankfurt am Main 地方法院1992 年的一個案件中，法院認定買方已做出了適宜的通知，因為賣方不否認存在通知電話并承認了通知內(nèi)容的明確性。該案判決中法院指出電話通知符合第39 條，但買方必須指出通知的日期以及打電話的人。Frankfurt amMain 地方法院1994年一個案件中確立了電話通知更嚴格的規(guī)則。案件中法院為了確定通知，要求知道買方在何時打電話通知了誰并具

11、體說了什么。這項有關買方證明責任的規(guī)則至今被各國所有法院執(zhí)行。第 39 條 (1) 款通知的另一個問題是隱含通知：從邏輯上推論第39 條(1)款要求買方主動向賣方說明貨物不符。這是 Aachen地方法院1993年 一起案件的判決中的結論。 然而，Nordhom法院1994年的判決中接受了存 在或多或少暗示的通知。法院認為將有缺陷的貨物退還給賣方構成符合第39 條的通知。這一問題當然存在爭議，退還貨物暗示了買方的不滿，但未明白地表明貨物存在錯誤或有明顯的缺陷。而且這種通知也不能說按第39條的要求詳細描述貨物不符的具體特征，除非貨物不符本身明顯地證明了這一點?？傊?，建議買方根據(jù)貨物不符需通知賣方詳

12、情時應采用易于成文的更實在的通知方式，并且買方必須在合理期限內(nèi)做出該通知。3. 通知的時間合理期限 首先要指出的是，法院認可以約定方式確立通知時間機制。德國法院接受的關于第39 條 (1) 款的時間機制很多，并且并非總能清楚地辨別出法院在判斷案件中的時間是否合理時考慮了哪些因素。但有項原則是十分清楚的：如果雙方商定了通知的最長期限，法院就很容易分辨是否超出了這一時間機制而不再考慮是否在合理期限內(nèi)。這是一個毫無爭議的正確結論，即使法院認定這種特定的時間機制并非是在當事人內(nèi)部產(chǎn)生拘束力的對第39 條 (1) 款中“合理期限內(nèi)”的解釋，而是當事人有權根據(jù)ClSG第6條選擇其他的時間機制(CISG第6

13、條允許當事人對 CISG選擇 適用 ) 。例如，在上世紀末由Mfinchen 高級地方法院做出的一起關于服裝案件的判決中，法院確認一般情況下第39 條下做出通知的時間機制最長為一個月，然而當事方可通過合議將時間機制有效地縮短為2 個星期。Baden-Baden地方法院1991年的一個案件中，瓷磚的賣方書面接受了買方的訂單，并注明根據(jù)通用商業(yè)條款，貨物不符通知必須在交付后30 天內(nèi)做出。法院認為這不是對要約的實質性更改，而且既然買方未對該承諾提出異議，賣方增加的內(nèi)容已成為合同的一部分。法院未提及對第39 條 (1)款內(nèi)容的減損，但表示超過了約定的期限，第39 條 (1) 款就阻止買方再依據(jù)貨物不

14、符提出要求。這有力地說明法院未將30 天的時間機制( 減少了檢驗和發(fā)現(xiàn)不符的時間)看做是理解CISG第39條時對“合理期限”這一概念的減損。相似的，Harnnover 地方法院1993 年一起關于鞋子的案件中接受了當事方商定的10 天這一時間機制，似乎都沒有考慮到這是對第6 條的減損?？梢?，即使當事方設置了自己的時間機制，法院也會認為其符合第 38 條和第 39 條，并且沒有違背公約。實踐表明，法院本身對“合理期限”的判定明顯呈多樣化態(tài)勢。在Riedlingen小型法院1994年的一個案件中，法院拒絕接受買方在收到火腿20 天后做出的通知，盡管由于圣誕節(jié)的假期買方遇到了一定的阻礙。法院認為3

15、天驗貨 3 天通知，這樣的期限才是合適的。這一判決頗為嚴厲。DUisseldorf 高級地方法院1993年做出過更為嚴格的時間機制。買方對部分罐裝小黃瓜拒付全部價款。法院認為其在貨物交付后7 天內(nèi)所作的通知超過了合理期限。該案的情況比較獨特，雙方同意在貨物裝船時、啟航前驗貨( 這樣根據(jù)第6 條通過減少條約適用使得第38 條 (2) 款不能適用 ) 。驗貨需要買方代表在裝船前確認貨物。法院認為既然這在與賣方的交易中是重要條款，就暗示賣方要求貨物不符在此時就被發(fā)現(xiàn)并通知他。盡管沒有構成對通知應當做出的時間機制的明確合議，但協(xié)議對于確定通知的合理期限有重大影響。在驗貨7 天后的通知因而并不認為是及時

16、的。法院進一步指出部分交貨也是貨物不符，與第39 條下的其他不符一樣，買方不得以之為由，因此即使未完全裝船也應支付全部貨款。1995年 Mfiehen 高級地方法院試圖建立適用39條 (1) 款的基本指導原則。在一個涉及貨物不符通知的塑料顆粒的交易案中，買方于交貨3 個月后做出的貨物不符通知被認定為不及時的通知。法院聲明，在確定合理期限時，每個案件的特殊情況都應考慮到，在通常情況下( 即貨物不易腐爛、不具有季節(jié)性)8 天是理想的期限。在 Landshut 地方法院關于運動服交易的一個案件中，買方于收貨1個月后為貨物不符通知，法院做出了一般性的陳述，認為貨物非因隱含性缺陷造成的不符的通知，其時間

17、機制不能超過發(fā)現(xiàn)缺陷后的幾天。缺陷的易辨別性這一因素在至今運用第39 條的案件中仍被強調(diào)。法院認為依第38 條， 質量缺陷應在一周內(nèi)發(fā)現(xiàn)。服裝與合同不符的明顯性在確定不符應在何時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考慮過了。Heidelberg 地方法院對一起發(fā)現(xiàn)貨物不符后21 天發(fā)出通知的案件的判決被 Karlsruhe 高級地方法院推翻了。案件中不易腐爛也沒有季節(jié)性的黏合薄膜沒有粘貼適當，買方起訴要求賠償損失。地方法院認為通知做出是在合理期限內(nèi)的，并表明由于通知的確切時間機制難以準確描述，因而案件可以適用Schwenzer 提出的一個月的指導原則。然而判決中沒有提及最高法院已經(jīng)在另一起有關第39 條 (1) 款的

18、案件中采用了“noblemonth” (中譯為“理想月”或“尊貴月”)指導原則。高級法院推翻了這一判決。高級法院認為，第一手買主應更全面地檢驗貨物，而且驗貨和發(fā)現(xiàn)不符應在一周內(nèi)完成。通知應在隨后34天內(nèi)做出，從交付貨物到做出通知可允許的最長期限總共為1011天。高級法院既沒有提到地方法院采用了“noble month ”指導原則，也沒有解釋它為什么認為合理期限應嚴格限定在34天，盡管買方只要求賠償損失而非解除合同。似乎法院認為盡管由于貨物隱蔽的缺陷因而不適用當事方商定的交貨后8 天內(nèi)的通知期限，但這一合議是縮短通知允許的期限的一個正當因素。這一商定的時間期限的確警告買方在限定的時間內(nèi)必須完成全

19、面驗貨，也暗示雙方處理問題應該迅速，然而法院在確定時間機制標準前沒有考慮或討論地方法院在判決時采用的“noble month ”指導原則是不合適的，尤其該原則還曾被最高法院推薦過。最高法院只有一個機會在判決中評論了第39 條 (1) 款的期限。那份判決于 1997 年做出，案件中買方在首次鋼材交貨7 個月后做出貨物不符通知。賣方向買方暗示其書面合同是及時的，法院認為既然賣方接受了，則買方的通知是合理的。4.對德國CISG裁判的總評很長時間以來，對第39 條之下的通知內(nèi)容、通知形式等問題的司法見解在德國實踐中沒有可辨別的變化。晚近的判決和早期的判決一樣有以下要求，即不符通知必須：a) 十分明確地

20、指出貨物不符的性質和貨物存在的問題；b)直接向賣方或賣方的直接雇員做出，而不能是第三方或其他關系人； c) 以可證明的方式做出，可證明人員和時間，以防止賣方否認。而且，如果賣方暗示通知及時則其喪失依第39 條享有的權利，但不包括賣方收回貨物進行檢驗的情形。德國實踐中對第39 條 (1) 款合理期限的認定并沒有為其中包含的時間機制描繪出清晰的思路，沒有建立判斷什么是構成合理期限的固定原則。由于在德國實踐中沒有明確地適用于所有確定合理期限實踐的指導原則，德國法院很難通過比較現(xiàn)在和以前的實踐來確定時間機制的演變。而且，一些德國判決混淆驗貨的義務和通知貨物不符的義務，有些甚至把他們看做一個整體。這一現(xiàn)

21、象的解釋可能是因為德國國內(nèi)法HGB377W中通知貨物不符的義務自交貨時開始，這使法院習慣于判斷從交貨到發(fā)出通知這一時間機制。這種從交貨時開始計算的聯(lián)合時間機制使得分析第39 條 (1) 款十分困難，因為法院并不單獨考慮這一時間機制?？梢哉f，CISG第38條和第 39 條時間機制的混淆一定程度上也為合理期限問題的解決帶來了困難和不統(tǒng)一。通過對判例的研究，我們可以總結出，提交給德國法院關于第39 條（1）款的通知可以分為三類：”幾乎總是及時的”（發(fā)現(xiàn)不符后I8天）:“幾乎從不及時的”（ 發(fā)現(xiàn)不符后超過30 天 ） 以及介于兩者之間的“灰色區(qū)域”即“可能及時”。對于最后一類通知，確定的結果主要依賴于

22、案件交由哪個法院審判。一些法院接受“ noNe month"，一些則沒有。從大量的德國案例中，我們還是能發(fā)現(xiàn)，影響德國司法實踐中“合理期限”的確定有以下因素：a） 貨物的屬性，例如是否易腐或價值易減損，或與特殊的季節(jié)相關。b）辨別貨物不符的難易程度一一在理想情況下，這一因素只影響發(fā)現(xiàn)不符的期限而不是通知期限。c） 買方是否明知賣方面臨的最長期限。d）合同中是否有暗示著當事方處理事務必須盡快的內(nèi)容；就通知中的表達的內(nèi)容而言，德國實踐中考慮的因素包括合同標的數(shù)量、瑕疵的比例、瑕疵的種類、瑕疵的特征等。三、德國CISG裁判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 157條和第158條的啟示我國合同法也設置

23、了與 CISG相對應的條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 以下簡稱合同法） 第 157 條規(guī)定：“買受人收到標的物時應當在約定的期限內(nèi)檢驗。沒有約定期限的，應當及時檢驗。"（對應CISG第38條）第 158 條規(guī)定：“當事人約定檢驗期間的，買受人應當在檢驗期間內(nèi)將標的物的數(shù)量或者質量不符合約定的情形通知出賣人。買受人怠于通知的，視為標的物的數(shù)量或者質量符合約定。當事人沒有約定檢驗期間的，買受人應當在發(fā)現(xiàn)或應當發(fā)現(xiàn)（ 此處的“應當發(fā)現(xiàn)”似應改為“理應發(fā)現(xiàn)”）標的物的數(shù)量或者質量不符合約定的合理期間內(nèi)通知出賣人。買受人在合理期間內(nèi)未通知或者自標的物收到之日起2 年內(nèi)未通知出賣人的，視為標的物的

24、數(shù)量或者質量符合約定，但對標的物有質量保證期的，適用質量保證期，不適用該2 年的規(guī)定。出賣人知道或者應當知道提供的標的物不符合約定的，買受人不受前兩款規(guī)定的通知時間的限制。 ”該條融合了 CISG第 39 條和第 40 條的規(guī)定?？梢?，對于買方通知賣方貨物不符的期限，合同法首先也允許當事人在合同中做出約定。在當事人約定對標的物的檢驗期間的情況下，買受人有義務在檢驗期間內(nèi)將標的物的數(shù)量或質量不符合約定的情形通知出賣人。此項義務是法定義務，只有履行了該義務，買受人才能向出賣人追究相應的違約責任。如果當事人沒有約定檢驗期間，買受人做出通知的期限是“發(fā)現(xiàn)或應當發(fā)現(xiàn)標的物的數(shù)量或者質量不符合約定的合理期間內(nèi)”?！鞍l(fā)現(xiàn)”是指買受人對標的物進行檢驗后，實際發(fā)現(xiàn)標的物的數(shù)量或者質量不符合約定的情形?！皯敯l(fā)現(xiàn)”是一種法律推定，指根據(jù)標的物到達時間、數(shù)量多少、檢驗難易程度等確定當事人應當能夠發(fā)現(xiàn)貨物不符的情況。第 158 條同樣運用了“合理期限”一詞。由于在實踐中各個買賣合同相差很大，無法在法律中做出統(tǒng)一的時間期限的規(guī)定，因此合同法與CISG一樣用“合理期限”這一靈活的概念作了原則性的規(guī)定。在每一個具體的案件中如何確定“合理期限”，應當根據(jù)該合同的實踐情況來判斷。行內(nèi)人士研究后指出，從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