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樣子 其實愛還有另外的樣子

本文格式為Word版，下載可任意編輯——愛的樣子其實，愛還有另外的樣子一遇見鄧輝的時候，我狀如女鬼：皺巴巴的睡衣，頭發(fā)蓬亂，左手夾煙，右手掩胸——扣子掉了還沒來得及縫，就這樣幽靈般穿過近午的陽光，踢踢踏踏去買早餐。直到旁邊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我才回過神來，手一哆嗦，煙蒂掉落地上。

車窗搖下，是一張男人冷峻的臉。怎么搞的？他眼神凌厲，怨恨道。我從慌亂中緩過來：你眼瞎啊，不知道避讓行人嗎？隨之叉起腰，打定迎接一場暴吵。誰知，對方的神情卻緩和下來：曉黎？留心瞅他兩眼，切實面熟，拍拍額頭：哦，你不是那老誰家那小誰嗎？

他被我逗笑，一張緊繃的臉泛起溫和。后面的喇叭聲響起，他欲言又止，我沖他擺擺手離開。轉(zhuǎn)身的一瞬，終究想起，他是胡同口老鄧家的小鄧。那時年少，柔弱的我總是被男孩子凌辱，有一次被鄧輝看到，人高馬大的他沖過來，幾下把那幾個小子扳倒在地。那時我14歲，他21歲。

后來的記憶便是他快要結(jié)婚了，出來進去地繁忙著，見到我淡淡地笑。我坐在方宇的單車橫梁上，黑發(fā)與裙裾齊飛，再也不是當(dāng)年瘦弱的小女生。再后來，簡易的筒子樓拆遷，我們各自由生活中偏安一隅，再也沒有了交集。

猛然就在明晃晃的日光下落下淚來，是方宇的名字撞到了心尖，疼痛如蜿蜒的小蛇，不管不顧肆虐橫行，我無處藏身，就那樣任其磨折，直到精疲力竭。

回到蝸居，早已沒了吃飯的興趣，無力地倒在大床上。陽光穿窗而入，初夏時分，我卻感到無邊的寒涼，抱緊自己，直到淚流盡，昏昏睡去。

二

一年多了，一向渾渾噩噩。白天，無可奈何地在單位經(jīng)營著白領(lǐng)形象，而回到家就化成了一攤爛泥。一個人喝酒，抽煙，哭哭笑笑，忘卻今夕何年，盡管醒來那疼痛仍是須臾不離，卻逐步貪戀上那麻醉的感覺，忘不掉，醉掉也好。

深夜，蓬頭垢面在電腦前加班弄計劃，的小喇叭在閃，開啟，附加信息是：老誰家那小誰。我笑著加了他好友，問：你怎么找到我的？他說在這個城市找個人還不輕易，只要想找。然后就是沉靜。許久，他問：這么晚在干什么？我答：加班。哦，早點睡，留神身體。隨后他發(fā)過來一串?dāng)?shù)字，是他的電話。

此后的夜晚，習(xí)慣了他的頭像一向亮著，無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他說，還記得小時候嗎？我說記得，你為我打架，后來再沒人敢凌辱我，都知道我有個哥是個厲害主兒。他發(fā)過來一個笑臉，說，真是小不點兒……心里猛然風(fēng)吹花落，悵惘鋪滿一地。

公司在市郊，由于工作失誤，重新弄完計劃已是深夜，辦公樓宛如墓地般安寧，窗外早已沒了出租車的身影。想起平日里同事說這里曾是一片墳場，即刻，各種版本的鬼故事涌入腦海，開啟全體的燈，還是驚悸不已。看到鄧輝的還亮著，慌不擇言地求助，能來接我嗎？我怕！他飛速回復(fù)了幾個字，給我手機號。

隨后手機就響了，在開車趕來的半個小時里，他一向在和我通話，直到站在我面前才掛了手機，然后很自然地牽著我的手離開。

我搖下車窗，點燃一支煙，忍不住淚流滿面。他說想哭就哭吧，別忍著。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得稀里嘩啦。他任由我哭，直到?jīng)]了眼淚，他把我手中的半包煙拿過去，扔到車窗外，厲聲說，以后不許抽煙。我心里猛然擦過一絲和暖。

三

日子猛然換了個樣子，每天被他的電話叫醒，然后跟他一起吃早餐，晚上只要有時間，他會買了菜回來做給我吃。他像個養(yǎng)分師，搭配著各色菜肴，我挑食或少吃，免不了被他罵，聲色俱厲，一點不留情面。大量時候，看他在廚房里繁忙，有恍若夢中的感覺，忍不住問，為什么對我好？他總是笑笑，不語。

那些日子真的存在過嗎？早上如打仗般起來做早點，然后叫那個人起床，只因他吃不慣外面的早餐；他不喜甜食，家里從沒買過糖；他做不來家里的瑣屑事物，就連馬桶壞了都是我修……那些心甘情愿，都是愛的代價吧？他想自己創(chuàng)業(yè)，我拿出全體的積蓄。在職場奮力拼爭，只想讓他無后顧之憂?？烧l想，他的事業(yè)有起色了，也學(xué)會了劈腿。我隱忍退讓，只想他能回頭，可是，他說愛已成往事。10年的感情，就換來他這輕飄飄一句話。

可分開輕易，忘卻卻難。所以，鄧輝才說我是個傻妞。他扔了我存在冰箱里的煙，還有那些往昔的痕跡，還一邊幫我拾掇“豬窩”，一邊罵我把日子都過成啥樣了。我站在一旁，愣愣地看著他，曾經(jīng)蔫蔫的一切都被他注入了活力，幾盆綠油油的植物也煥發(fā)了活力。

一個人的日子也要有聲有色，他邊拖地邊說。是，他就是這樣的男人，即使和妻子分了手，照樣把日子過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茍。你那是不夠愛，我小聲嘀咕。夠愛就是虐待自己，弄得人鬼不分？他狠狠瞪我一眼。想起與他重逢時自己的尊容，不禁有些赧然。

此后，就被他那樣寵溺著，吃的穿的用的事無巨細，熬夜他會發(fā)脾氣，抽煙喝酒他會發(fā)脾氣，日復(fù)一日被他打造成一個乖寶寶模樣。照照鏡子，這個面色紅潤氣定神閑的女子是我嗎？有多久，我沒有留心看過自己的容顏？他開門進來，手里提著一包東西。跑過去問是什么，他說中藥啊，你生理期總肚子疼，我找一個老中醫(yī)開的方子，好好調(diào)理一下。

他在廚房熬藥，英俊屹立的大男人細致入微得像個嫻熟的主婦。想起方宇，那個口口聲聲說愛我好過愛生命的男人，想不起他何時照管過我，在我生理期疼得幾欲暈厥的時候，最多在我的要求下扔過來幾片藥，還要皺著眉頭說，女人真是麻煩。

他端過藥來，我嘗一口真苦，扭捏著不愿吃。他連逼帶哄地給我灌下，嗆出滿眼的淚。他的大手在臉上拂過，我忍不住撲到他懷里。

四

出去辦事，路過一家酒店，張燈結(jié)彩正在舉辦婚禮。無意間一瞥，心像遭蜂蜇了般，站在門前西裝革履滿面春風(fēng)的新郎正是方宇。原以為已經(jīng)放下，可是面對這一幕才知自己沒那么固執(zhí)，掏出手機，才想起鄧輝出差了?；氐郊?，走進廚房察覺還有一瓶紅酒，索性開啟，自斟自飲起來，很快就醉倒了。蒙眬中，有人進門，將我抱到床上。醒來，是鄧輝。

你不是出差了嗎？提早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誰知卻看到個醉鬼。他生氣地盯著我說，為什么又喝酒？我不做聲，他發(fā)了脾氣，罵我不珍愛身體。我哭了，說昨天方宇結(jié)婚了。他坐了片刻，轉(zhuǎn)身下樓。我抱住他不放，但還是被他甩脫，跌坐在地板上大哭。很快，他又開門回來，手里提著兩瓶酒，來，今天我陪你醉，但有一個條件，從今后再不許喝酒。

我喝了好多，哭哭笑笑地跟鄧輝嘮叨我和方宇的往事：我們愛了10年，你說，10年就抵不過新人的一笑嗎？他由著我哭、由著我笑，很快我就醉倒了。醒來，我倚在他懷里，他眼睛通紅，一夜未睡。他說，記住，這是我允許你結(jié)果一次喝酒，還有，不珍惜你的男人不值得你為他痛楚。記得當(dāng)年，你們那會剛考上大學(xué)吧，你坐在他的單車橫梁上，黑發(fā)白裙，清純亮麗，我想這樣的女孩是理應(yīng)一輩子用來疼的。后來，在街上遇到，你的樣子讓我心疼，憔悴蒼白。輾轉(zhuǎn)打